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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7是我疏忽了 文 / 瑭恩

    即便不論夏濟孝的緣故,但說夏濟仁,那也是提起來響噹噹的人物,醫術之高萬人仰仗,鄭國的醫館,倒有半數打著他的旗號在經營,問起來都說自己師從夏濟仁,可實際上,夏濟仁的醫術只傳授給了自己的兒子夏天誠。夏至傾雖也略懂,只是皮毛而已。

    夏天誠得益於父母優秀的基因,生的丰神俊朗,精通藝術,二十歲那年鄭國與渤國開戰,夏天誠曾隨軍做軍醫,經他手救治的傷員不計其數。護國將軍感其年輕有為,又是名家之後,便將愛女許配於他,鄭國上下又何人不知。

    再說這夏至傾,許配給喬家,喬家雖不從政,卻是巨賈大富之家,從事糧油生意,規模之大近乎壟斷。

    這一家子,隨便哪位出面,這太守都是要敬重三分的。薛太守一邊派兵全城搜查,一邊暗暗叫苦不迭,這匪徒,劫個什麼人不好,偏劫個這般家世的女子,讓自己如此被動,無法推諉。

    這搜查的最重要的地方便是韓府。

    韓伯輔對此早有預料,坐在正堂裡喝著茶,見到一群官兵一擁而入,依然鎮定自如。

    早前,夏濟仁一到幽州城,便是到韓府求見,詢問愛女的下落,被韓伯輔滴水不漏地給擋了回去。

    韓伯輔只說那人藉著自家的地兒存點東西,這邊付銀兩這邊給地方,而後便兩清了,至於哪裡人,作何的,有何背景實是不知。

    韓伯輔曾混過官場,夏濟仁也是玲瓏之人,心知韓伯輔若有意隱瞞,自己便毫無辦法,無憑無據僅憑藥材商一句話便要抓人,實在是目無王法了。

    「若此番是韓大人愛女失蹤,大人便能體察我如何焦慮了。」夏濟仁試圖以舐犢之情打動之。

    「在下也為人父,自然能體諒你此刻的心情,不過我對此人知之甚少,可能還不如那藥材商知道的多點。」韓伯輔歎道。

    藥材商?夏濟仁冷笑一下,那人傳了這個消息,向他兜售了些藥材,又得了些賞銀,便離開了康平城,再也未出現過。

    商人重利且奸詐,即使通風報信,也為自己留有餘地。

    而後,夏濟仁從薛盡瘁口中得知,與傾兒在一起的男人是天狼族人,自己還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雖自己當日曾試圖救下夏小姐,可惜來晚一步,說著薛盡瘁面露痛惜之色,他痛惜的是,如此嬌人兒,居然被蠻夷之人得了手,真是糟蹋了。

    「不過,我與那人的堂兄相識,若那人堂兄再來幽州城,我定將他拿了讓夏伯父審問。」薛盡瘁道。

    天狼族人,夏濟仁暗自歎息了一聲,若傾兒還在鄭國,他還有可為,若真的被擄去那蠻夷之地,便真的是鞭長莫及,此生難以再見。他也只能在幽州安定了再做打算。

    此次,夏至傾忽而回來,他只以為再不會失去,想著等傾兒的身子將養好了,便一同回康平城。

    豈料會得而復失,這令夏濟仁更是心燥不已,他跟著官兵一同來到韓府,見韓伯輔迎上來,依舊背著手沉著臉,只等著官兵搜過之後,再做打算。

    韓伯輔便也站定,與夏濟仁保持三米的距離,意味深長地對視。

    官兵幾乎挖地三尺,也未能搜到夏至傾。夏濟仁咬了咬牙,知是自己終究來晚了一步。

    正當夏濟仁心痛難當之時,韓府家丁來報,說門外有個小乞丐,求見一位貴名夏濟仁的人。

    夏濟仁疑惑地看著那個小乞丐,那小乞丐確認了夏濟仁的身份後,將手中一封書信遞於夏濟仁道:「今早一位大人交予我,叫我兩個時辰後交予你。」

    夏濟仁展開書信。

    「岳丈大人容稟:

    傾兒我帶走了,她是我此生至愛,耶龍億定會好生照拂,視若生命,還請岳丈大人放心。待來日傾兒誕下孩兒,一切安妥,耶龍億必定尋機去康平城拜見請罪。

    岳丈大人不必費心前來僰弩部,因一路凶險,但請岳丈大人保重為上。

    小婿耶龍億敬上」

    看過信後,夏濟仁簡直七竅生煙,全然不覺耶龍億言辭懇切用心良苦,反倒覺得他是在嘲弄挑釁。

    「耶龍億。」夏濟仁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只恨的牙根癢癢,更氣的是自己一手寵愛有加如珠如寶養大的女兒,自己只以為她是被人擄走,現下看來,她居然是捨自己於不顧,跟那蠻夷私奔了,簡直辱沒家門。

    見夏濟仁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又聽得他說出耶龍億的名字,便知這信函是耶龍億所寫,不由得越發服氣了,有此信函,夏濟仁必不能再找韓府的麻煩,也算給了夏濟仁一個交代,又以示對夏至傾的鄭重之情,頗有擔當。

    兩個時辰後送來,此時耶龍億一行已然走遠了,想追也追不上。

    只不過,見這夏濟仁的臉色,耶龍億想當他的女婿只怕會困難重重了。韓伯輔不由得暗自搖頭,自古皆有癡兒女,只未曾想如耶龍億這般傲視群雄的帥才,也有這情癡入骨的一面。

    「說起來,我與這人也有幾面之緣,當真是人中翹楚,恕我直言,令千金覓得如此佳婿,也不算低嫁。」韓伯輔忍不住輕聲說了句。

    夏濟仁聽了,只用銳利的目光看了一眼韓伯輔,而後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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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便有官府的告示貼在城門以及大街小巷:耶龍億,天狼族人,若出現在幽州城,萬望舉報,舉報人得賞銀十萬兩。

    十萬兩這個數字讓

    讓整個幽州城都顫了一顫,這幾乎是一個普通人幾輩子不吃不喝才可積攢的財富,街頭巷尾幾乎都在議論這個耶龍億到底是何許人也,這麼值錢?

    耶龍誠見了,與韓伯輔笑著說道:「這翁婿倆都是手段強硬之人,倒不知最後誰能更勝一籌了。」

    「素來再強硬的父母最後都折在兒女手裡,夏姑娘對你大哥已然有情,這輸贏便已經定了。」韓伯輔意味深長道。

    「如此看來我以後要去濟仁醫館多走動了,親戚一場,應該相互照應。」耶龍誠笑道。

    「哦,如今這局勢,還是莫要說出你姓耶龍為好。」韓伯輔也笑。

    耶龍誠在幽州城裡一直用的是漢名,劉誠,之所以選劉姓,是仰慕劉備之故。

    說笑歸說笑,耶龍誠對大哥耶龍億的來日依舊有擔憂,「只不知大哥大婚之時,該如何安撫這位夏姑娘,這些情情愛愛真是好生叫人煩擾。」

    耶龍誠是個沉默,淡然之人,雖二十有四,卻一直不曾急於自身婚事,眼下見了大哥這些風波,便愈發覺得情愛是件惱人的事。

    韓伯輔卻不似耶龍誠那般悲觀,「我相信統軍大人自會妥善安排。」

    耶龍誠便微微一笑,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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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龍億一行人已離幽州城遠了,顧忌著夏至傾已有身孕,耶龍億將她橫放在馬上,摟在自己懷裡,盡量讓顛簸減到最輕。

    科科葛又恢復如常的沉默模樣,對夏至傾不言,不看,但耳朵卻時刻都聽著她的動靜,只怕她有個閃失。

    卻又在心內嘲笑自己,有統軍大人在,他自然會將她照護周全,自己真是多此一舉了。

    記得從僰弩部趕往幽州城時,起初夏至傾坐在科科葛身後,抓著他的衣裳,豈料半路遇到伏擊,一根冷箭向著夏至傾射過來,幸得其他親兵揮刀攔截住。

    待科科葛與親兵一道將伏兵斬殺後,科科葛便不敢讓夏至傾再坐在他身後,若再有暗箭飛來,他不敢保證還有這麼好的運氣。

    待將夏至傾置於身前,馬兒奔跑起來,她的長髮飛揚著,若有若無的碰觸到他的臉頰,一種馨香的香氣便始終縈繞在他的鼻腔裡,尤其是當夏至傾入到他的懷裡時,他只覺得一顆心快要從胸腔裡跳動出來,活到三十歲,這是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無法自持。

    但令他動了心的這個女人是統軍的,主上的女人不容覬覦,科科葛一路便更加謹慎地護送著夏至傾,因為由心底衍生的愛意,便是能在一旁守護,也是幸福的。

    那時的夏至傾,是悲傷絕望的,那種憂戚的神色令科科葛暗自心疼,但現下,坐在耶龍億馬前的夏至傾,用手緊緊摟著耶龍億的腰,是幸福安定的模樣。

    這便好了,夏姑娘終又恢復生趣,科科葛微微翹了下嘴角,心下甚慰。

    夜裡,因為顧忌夏至傾的身體,便為她單獨扎一行營,其他人包括耶龍億只在帳外燃著篝火,輪流守護。

    入秋的夜裡,已經涼意入骨,夏至傾在行營裡睡著睡著便凍醒了。她只好掀開帳簾,不安地尋找耶龍億的身影,卻見他坐在一棵樹下,閉著眼睛,不知是在養神還是睡了。

    聽到動靜,科科葛幾乎和耶龍億同時睜開眼睛,「何事?」耶龍億迅速起身,問道。

    「我冷。」夏至傾悄聲說道。

    耶龍億握了握夏至傾的小手,冰涼冰涼的,便將她擁入懷裡,帶著歉意道:「是我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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