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龍億沒有直接回捨,而是打馬在草原逛了會兒。
族民們見了夏至傾,各路眼色複雜。
「你的族人們見了我怎麼好似見了鬼?」夏至傾被這些人看的有些不自在。
「哦,族人們都在傳,說你昨夜被我折騰到昏厥,他們以為你不會活過來了,可不跟見了鬼差不多。」耶龍億語氣戲弄地解釋道。這些消息同樣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什麼意思?」夏至傾皺著眉嘀咕了句。
她很快便明白耶龍億話裡的意思,只覺得一張臉燒了起來,她又羞又惱的將臉埋進耶龍億的懷裡,央求道:「耶龍億,我要回捨。」
「躲什麼?難不成你還期望著往後回康平城嫁人?」耶龍億偏要捉弄她,「傾兒,你該明白,自我擄了你,任誰眼裡,你都已經是我的女人了。」
這話又正擊中夏至傾的心,她抬起頭來,雙手捶在耶龍億胸口,「我不是你的女人,不是。」
而後,夏至傾將自己手腕上的守宮砂露出來,「這便是證明我清白的證據。」
「你以為我會讓你留著它回去跟誰證明清白?傾兒,你怎麼也會有如此蠢的時候?」耶龍億冷笑道。
他居然說自己蠢,夏至傾咬了咬牙,但此時不是計較蠢不蠢的時候,她力爭道:「耶龍億,別忘了,你剛剛才和我做了君子之約。」
「我耶龍億從不自詡是君子,出爾反爾又有何不可?」耶龍億偏要逗她,看著夏至傾一張小臉氣的氤氳了紅霞般,他便開心大笑了起來。
在耶龍億大笑時,木朵正站在氈房前晾曬衣裳,她轉頭看過去,夏至傾好端端地坐在馬上,正伸手要去摀住耶龍億的嘴巴,他笑得太大聲,令她慌了。
耶龍億也不惱,就勢捉住夏至傾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下。
木朵眼睜睜看著他們過去,差點咬破自己的嘴唇,不是說這個漢人妖女就快死了嗎?怎麼還在招搖過市,繼續迷惑著統軍大人。
木朵轉身掀開氈房的門簾,傷心欲絕地坐到床邊,用手摸著空蕩的床,曾幾何時,耶龍億曾經在這裡躺過,雖然冰冷沉默,洩了慾火便離開,但她也是願意的,她願意盡其所能地讓他快樂,什麼也不求,只求她能這樣一直呆在他身邊。
但現在,那個漢人妖女竟是連他的魂魄都勾去了般,他讓她住進捨,他對她行了天狼族人的最高大禮,他讓她與他同騎,簡直寵的沒了邊際,對自己卻是連半分眷顧也沒有了,她又恨又無奈,咬牙呆呆坐著,不知該如何挽回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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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耶龍億和耶龍世祿有事相商,臨行前,叮囑夏至傾莫要好生休養,莫要再四處走動。
夏至傾不語,卻滿臉都是「腿是我自己的要你管」的神情。
耶龍億瞧了真是好氣又好笑,這小東西總是將自己的好心肆意曲解,也罷,她將他當壞人,那他便再當一次壞人,於是他捏住她的下巴,令她視線與自己相對,「我說你不許出去,你便出不去,不信你大可試試。」
言畢,耶龍億嘴角含著一抹冷笑,轉身而去。
待耶龍億離開,夏至傾在屋子裡悶悶坐著,思忖著耶龍億剛剛那句話的意思,難道自己執意要出去,他還會讓人殺了自己不成?
這樣想著,夏至傾便站起身來,推開臥房的門,婢女古敏在外面候著,見了夏至傾忙施了一禮。
「古敏,你帶我出去轉轉如何,我記得來時,這山坡後面便是一座漢人城。」夏至傾對古敏說道。
古敏滿臉微笑,將頭更低了點,卻是沒有答話,瞧那樣子,應是耶龍億下了禁令,不許她陪自己出去。
夏至傾在心裡惱了一下耶龍億,便自己提了羅裙,朝捨後門走去。
剛一走到門口,把守的衛兵卻將手裡的長矛一橫,雖目光未看過來,但那意思卻分明是禁止外出。
夏至傾略一遲疑,返身又朝正門走去,衛兵同樣將她攔住,夏至傾恨得跺了腳,卻只能眼睜睜望著外面興歎。
出不去這捨的門,夏至傾只好返回臥房,左右她身子還虛弱,這一會兒折騰,也是乏了,便臥到床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