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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章 結下樑子 文 / 一箋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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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似棠自是委屈,她不過是罰了蘇府的姨娘。如今自己被罰禁足思過不說,連著身邊的宮人都要被打板子,實在是顏面盡失。若是當真讓敦肅夫人下了旨意得逞,她往後在宮裡,在一同進宮的六人面前哪兒還會有立足之地?

    「夫人!嬪妾不服!嬪妾沒有做錯,夫人為什麼要懲罰嬪妾與嬪妾的宮人?」裴似棠仰著脖子,目光很是堅持倔強。

    敦肅夫人在宮中多年,自沒見過哪個宮嬪敢與自己這般冷硬的頂撞。她原本溫和的眉目,不覺現出少有的厭惡與不悅,「裴貴人,你是說本宮處事不公?」

    「夫人豈會不公!」傅嬪眉目輕揚,譏諷的看向裴似棠,「裴貴人,夫人沒說你有錯,也沒說側夫人就做得對。她冒犯了你,你懲治她原是應當的事兒。只是,」傅嬪語頓,微微搖首輕哂,道:「實在不該掌側夫人的嘴!你沒錯在責罰側夫人身上,而是錯在,罰的太重了!你可懂了!」

    裴似棠心裡似是燒著一把火,瞧著傅嬪這般狐假虎威的樣子,氣的心裡直哆嗦,還要分辨什麼,傅嬪便又是清清淡淡的一笑,攔了她道:「裴貴人,我勸你一句。什麼都別說了,夫人已經從輕處置了,你再言語一句,惹得夫人動了真怒,就不是禁足和每個人賞十個板子這樣簡單了!」

    「你……」裴似棠正要起身份辨,立時被含露拉了下來,輕道:「小主,您頂撞不得敦肅夫人與傅嬪!」她話落,立時膝行著上前叩頭向著敦肅夫人道:「奴婢領罰!」含露這話一出口,另外跟著的幾個奴才也紛紛上前叩頭道:「奴婢、奴才領罰。」

    傅嬪笑的明媚,輕飄飄道:「裴貴人,你的宮人,可比你懂事兒多了!」傅嬪這番話落,立時轉身扶著敦肅夫人道:「夫人,咱們去蓬萊洲吧!還要乘著小舟過太液池,可得費一會兒功夫呢!省著太后、太妃都到了,咱們晚了,總是不敬!」

    敦肅夫人輕輕的嗯了一聲,掃了一眼周倪臻道:「側夫人暫且在昭台宮的廡房等一等太醫,等看過臉,上過藥再出宮也不遲。」敦肅夫人神情溫和再不似方才對裴似棠的戾色,「結香,你陪著側夫人,等看完了臉,親自送著往雍德門先出宮吧!也不必等蘇夫人了。」

    結香恭順的垂首,道了一聲是。敦肅夫人與傅嬪兩人這才轉身各自去上了儀駕。

    裴似棠低垂著眼簾,牙咬的咯咯作響。一雙手袖在袖籠裡緊緊的攥著。眼睛紅彤彤的,卻始終硬撐著不叫淚落下來。

    「這裴貴人當真是咱們昭台宮的麻煩!往後可……」

    敦肅夫人與傅嬪的肩輿被抬起來,冰冷譏誚的話遠遠的隨著微風傳過來,直接吹進了裴似棠的耳中。

    周倪臻幸災樂禍的扶著結香起身,一壁用帕子捂著臉,一壁慢悠悠的從裴似棠的身前走過,大聲的自語道:「這下可好,誰也去不上,可真真兒是損人不利己!」

    裴似棠咬牙,怒斥道:「你說什麼?」

    周倪臻掩唇一笑,眼中流露出幾許驚懼的神色,可更多的卻是嘲笑,「妾身能說什麼,不過是自己與自己言語一句罷了!難不成,又衝撞了裴貴人,裴貴人還要賞妾身巴掌嗎?敦肅夫人與傅嬪還沒走遠呢!」

    結香輕輕一咳,面無表情的說道:「側夫人請。」

    周倪臻嘴角微挑,再不多說旁的話,轉身搭著珮雙的手隨著結香進了昭台宮。

    迎珠與含露瞧著該走的人都散了,忙去扶著裴似棠起身。

    裴似棠避開二人的手,自己站了起來。她眼圈兒發紅,一動不動的盯著那兩乘轎輦越走越遠,氣的橫眉怒目,緊緊的咬唇一言未發。

    迎珠忙寬聲道:「小主,敦肅夫人的母家早就與周家示好。也難怪敦肅夫人向著周氏!這周家夫人似乎還與貴太妃有些淵源!今兒個這事自不能怪小主您!」

    含露聞言,細不可查的蹙了蹙眉,道:「小主委實不該責打側夫人,讓傅嬪有機可乘,從中挑撥!」

    裴似棠回首,狠狠的剜了含露一眼,聲音似是勉強從牙縫兒裡擠出來的一樣,「你是哪一邊的人,來來回回,盡幫別人說話!」

    迎珠附和著裴似棠的話,陰陽怪氣的搶白道:「傅嬪跟著敦肅夫人的時間長,咱們小主到底是剛入昭台宮,自然越不過傅嬪!她本身瞧咱們小主就是不順眼,平日裡三番五次的使絆子。」

    含露有些怯怯,小心翼翼的說道:「迎珠姐姐,奴婢也是這個意思。因著傅嬪三番五次的挑三揀四,所以小主更該……」

    迎珠沒好氣的白了含露一眼,「該什麼該!你這是教訓小主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含露嚇得連連擺首,還未開口,便聽裴似棠沒好氣的說道:「你們倆嘴上這麼伶俐,方才怎麼一句話都不說,成了鋸嘴的葫蘆!」

    迎珠忙進前扶著裴似棠道:「奴婢扶著小主進去,」她停了停,轉頭又與含露道:「方纔是你先叩頭謝的敦肅夫人賞板子,那你便先去宮正司領去吧!」裴似棠未做聲,轉頭被迎珠攙著憤懣的進了昭台宮。

    含露不敢不應著迎珠的話,心裡亦是無限的委屈,卻也是默默的與另一個宮女往宮正司去。

    「小主也真是的,原本就是她惹了事端出來,你事前也勸過小主,她不領情,還由著迎珠糟蹋姐姐!」芷凝憤然不平的抱怨。

    含露不禁一歎,搖頭道:「別說了,迎珠到底是小主的家生丫頭,與咱們這些人都是不同的!」

    芷凝撇

    撇了撇唇低低的開口說道:「含露姐姐,我可瞧出來了,依著咱們小主這樣的品行,出身再高,只怕也是難出頭的!咱們這樣跟著她……」

    「快別說了!」含露斂容正色打斷了芷凝的話,「宮裡都是主子選奴婢,哪兒有咱們選主子的道理!」芷凝瞧著含露神情極認真,微微吐了吐舌頭,沒再說什麼。

    這邊周倪臻被太醫瞧過,不過是皮外瘀傷,抹了一些去淤消腫的藥膏,結香便是親自送她往雍德門去。

    「這不是敦肅夫人身邊的結香嗎?」

    這會兒功夫,六宮的妃嬪都正往蓬萊洲去。經過御苑,難免會碰見幾位妃嬪。說話的人是誠妃,她穿著一身鵝黃色的綢子宮裝,打扮的極是雍容明麗。她與純妃兩人並未乘肩輿,被一眾宮人簇擁著慢步而來。身邊三皇子與四皇子邊跑邊笑,極是活潑好動。

    周倪臻只覺著丟臉,拿著帕子微微遮著臉頰。隨在結香的身後,向兩人問了安。

    純妃這一身寶藍色繡木蘭的宮裝,素淡清麗,便如她的人一樣,從來都是溫溫吞吞,不顯山不露水的清淡模樣。她清凌凌的看向結香身後,緩聲問道:「跟在你身後的是誰?本宮彷彿從未見過!」

    結香恭謹一笑,回道:「是忠勇伯的側夫人,元月的時候進宮請過安,娘娘許是沒什麼印象了!」

    誠妃興致盎然的打量著頭壓得極低的周倪臻,耐聲笑問道:「側夫人這是怎麼了?臉上怎的還腫了!」

    結香道:「側夫人衝撞了裴貴人,被罰了。奴婢得敦肅夫人的旨,要送側夫人出宮呢!」

    誠妃與純妃兩人皆是驚詫不已,誠妃眉目斂然,嘖嘖道:「裴貴人的脾氣真是沖,再生氣也不該輕易動手不是!」

    結香忙頷首,應聲道:「夫人已經罰了裴貴人,不讓列席端陽晚宴了。」

    純妃長長的睫毛微微一動,眸光清淺含著淡淡的笑意,回身道:「華年,去取本宮的凝香露贈與側夫人。臉上的傷可是大事兒呢!」

    跟著純妃身邊的宮人道了一句是,立時回身往來的方向回。

    周倪臻自是受寵若驚,忙福身謝了兩人的關懷。

    純妃明朗的一笑,也沒再多說什麼,二人便是又往太液池去。

    「我瞧著純妃與誠妃都是好性兒的人!」周倪臻極是感激,不迭的讚道。

    結香陪著笑道:「純妃與誠妃兩人平日裡都似菩薩一樣的人,極好說話,又是清清靜靜的,難得呢!」

    周倪臻想起方才裴似棠疾言厲色的模樣,冷然笑了笑,「後宮主位,自然就應該這樣的人來做。像裴貴人那般張牙舞爪的人,一輩子也就做個貴人罷了!」結香聞言一笑,倒是沒敢接周倪臻的話。

    待送了周倪臻出了宮門,結香這才往蓬萊洲的長生殿去給敦肅夫人回話。

    雲千雪與姜子君兩人陪著太后、太妃等人姍姍來遲,正碰上結香。結香便先向太后稟報上去,將裴貴人如何掌嘴側夫人,又如何受了罰的話如數說了一遍。

    怡康貴太妃聞言,不由與太后歎道:「年紀輕輕的,是一個比一個氣性大。我記得定昭儀剛入宮那會兒,還把嘉妃給打了。都是有本事!想當年,先帝的後宮裡,可是一個比一個溫順,誰敢這般張牙舞爪!我瞧著,咱們皇帝的後宮裡,委實應該立立規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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