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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章 藜蘆事端 文 / 一箋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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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子君是協理六宮的妃嬪,這樣的事兒她自然不能不去看看。雲千雪絲毫不想與舒妃的胎扯上什麼關係,只讓李香薷陪著姜子君一同去瞧瞧。她則讓人拿了棋譜,把棋局擺上,悠然的等姜子君回來。

    這一個來回,竟是過了一個時辰,直等的雲千雪昏昏欲睡,歪在小榻上假寐過去。

    不多時,聽見外面腳步匆匆,帳幔掀動的聲音,她才勉強睜了眼。姜子君面色不大好看,一瞧便知是被氣得不輕。她一進門,先是自斟了一杯茶,如數都喝了。

    雲千雪半支著身子問道:「怎麼樣了?」

    姜子君勉強緩了緩神色,可面上還是帶著厭惡與鄙薄的神情,道:「所幸已經四個月了,還安穩。只是動了胎氣漏紅了,孩子暫且沒什麼要緊。」

    雲千雪蹙眉,道:「是因為什麼。」

    姜子君提起這個,便是氣不打一處來,回首睨了李香薷一眼,「你說吧,本宮現下還堵著氣,憋悶的很!」

    李香薷恭順的應著,笑了笑,道:「說來也是舒妃娘娘好運。肚子倒是沒疼的多嚴重,只是舒妃娘娘瞧著皇上與太后不理,小題大做才鬧起來的。請了何大人過去一看,才發覺動了胎氣,忽然漏了紅。德妃娘娘瞧著嚴重,立時讓人去請了皇上。可這舒妃娘娘瞧見皇上來了,亦發鬧得起勁兒。說這兒也難受,那兒也難受。皇上勉強陪著送了安胎藥,見舒妃娘娘喝下去,便要起身離開。舒妃娘娘留了兩句,這功夫便把剛剛喝進去的安胎藥都吐了出來。」

    雲千雪心裡忍不住奇怪,道:「她都已經四個多月了,不該害喜的。何況安胎藥又不是尋常發膩的吃食,何至於都吐了!」

    李香薷道:「正是呢!舒妃還說,這些日子每一次用了安胎藥,都忍不住的想吐呢。皇上被舒妃娘娘這些日子鬧得也是心煩,讓御醫細細的診脈,又查了查這安胎藥裡有什麼不妥。這麼一查,那安胎藥裡竟混了藜蘆進去。藜蘆具辛、苦,寒,輕則小產,重則胎死腹中,母子俱損。」

    雲千雪已經是第三次有孕,自然知道這個藜蘆是什麼,頗為訝然,「還真讓賢妃給料中了!」

    姜子君聞言,好奇的問道:「賢妃料中了什麼?」

    雲千雪偏頭含笑道:「她說舒妃這一胎不安穩,讓我早些讓莫無名抽身。」

    姜子君大為驚訝,「她明哲保身,萬事不理的,如今竟這樣好心的來提醒你?」姜子君說著,不覺微微瞇目,帶著些許玩味之色。

    雲千雪知道姜子君與自己一樣難免多想了,垂首笑道:「她倒是只與我說,怕莫無名有什麼差池連累到她的身上去。」

    姜子君緊了緊眉毛,半晌,卻是否定的搖了搖頭,「許是我多想了,這樣的事兒,憋在嘴裡死了也不能說出來。」

    雲千雪倒是渾然不在意,又問道:「那藜蘆是怎麼進到舒妃藥裡的?」

    李香薷搖了搖頭,道:「還不知道,皇上已經讓人查下去了。沾手過安胎藥的人,都查了下去。」

    方才一打岔,讓姜子君面上的怒色稍有緩和。這會兒李香薷再提起來,她便又忍不住憤然不平起來,怒道:「皇上還沒個定論,舒妃便是咬死了,竟也敢說是你指使了莫無名!我當時就說,莫無名早就不照養她的胎了。你猜她說什麼?」

    雲千雪一笑,清凌凌問道:「她說什麼?」

    姜子君冷然哼了一聲,不屑的輕哂道:「她說,只怕莫無名早就已經謀算好了。如此,既能下手害了她的胎,還不會被懷疑!」姜子君被氣的不輕,話至此處,越發憤憤不平,道:「我又說,何晟接手她的胎之後,莫無名就算想害她也實在太點眼!她便索性將何晟也拖下水,說何晟是莫無名引薦,兩人難免狼狽為奸!」

    雲千雪挑眉淡淡莞爾,「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只不過任舒妃無理取鬧,他卻未必肯聽。」

    姜子君這才解氣的笑了笑,指著雲千雪道:「也就是你在背後給莫無名撐腰,若是換一個人。憑她這樣撒癡撒嬌的,只怕皇上被煩的沒法子,也得先把人扣下呢!」

    雲千雪臻首略低,思量著道:「扣下莫無名與何晟又有什麼用!她若是聰明,實在不應該往我身上推!」

    姜子君嘖嘖一歎,道:「她若是聰明,就不該當著皇上的面兒來詬病你!」

    雲千雪偏頭與李香薷道:「你去叮囑何大人一聲,舒妃的脈案、方子還有藥渣一類的全都留下來。省著來日她咬死了,非要往我的身上賴!」李香薷立時喏喏應下。

    姜子君拊掌笑道:「這是應該的,與舒妃這樣是非不分的人打交道,當真應該留一手!」

    雲千雪抿唇笑了笑,沒再多說旁的,只推了棋盤,再不提舒妃。

    只是雲千雪這邊樹欲靜,合璧宮那邊風不止。

    皇帝下旨徹查,無論是御醫院還是御藥房,兩邊都沒出什麼問題。如此,最大的嫌疑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宜芙殿上。舒妃自不相信是宜芙殿出了問題,這日一早趁著皇上上朝的功夫去了頤寧宮。除了太后,連著怡康貴太妃與淑惠莊太妃都驚動了。

    「舒妃有什麼話快起來說,有著身孕的人,前些日子不是還漏了紅。再有什麼不當心,誰能當得起呢!」怡康貴太妃瞧著舒妃淚意盈盈的跪在面前,誰也攙扶不起來,忙勸和道。

    舒妃淚光點點,朝著太后與兩位太妃深深的一叩頭,道:「有人要害臣妾腹中的皇嗣,臣妾

    妾如今惶惶不可終日。若是太后、太妃不給臣妾做主,這孩子,臣妾不要便是了!」

    莊太妃微微沉了臉,「這說的叫什麼話!有太后在,還能委屈了你不成!有什麼話都先起來再說,別動不動就說不要孩子這樣的話。你肚子裡這孩子要是沒了,最傷心的還不是你自己!」

    舒妃忍不住簌簌落淚,哀戚的哭道:「元妃娘娘有了身子,臣妾的孩子又算得上什麼呢?元妃身邊的御醫害了臣妾的孩子,臣妾也不能讓人去查一查,臣妾心裡實在冤屈!」

    貴太妃微一蹙眉,偏頭,瞧著太后波瀾不驚的模樣,微微一歎,就勢說道:「舒妃可不許胡說!若是真有這樣的事兒,皇上與太后都不會置之不理的!」

    舒妃轉首向著太后道:「請太后為臣妾做主吶!」

    太后斜睨了舒妃一眼,並沒開口說話,而是轉頭睇了踏月一眼。踏月跟著太后日久,自然知道這一眼是什麼意思。立時讓人去請雲千雪來頤寧宮問話,舒妃這才扶著宮人的手,勉強安心的坐下。

    少時,得了傳召的雲千雪不疾不徐的隨著踏月來了壽康殿。她今日穿著一件鵝黃繡飛燕翠竹的雲錦春衫,杏子黃的綾緞八幅裙上每一面都繡著一支並蒂蓮花。她未施粉黛,髮髻也是挽著簡單的墮馬髻。側面的髮髻上簪著一支白玉雕琢的蘭花簪子,又有幾朵木芙蓉的絹花。甫一瞧過去,那絹花扎的栩栩如生,與真的沒有半點兒分別。把她整個人都襯得嬌俏綺麗,瓊姿花貌。

    進了明間,雲千雪想著太后與兩位太妃恭謹的福了福。太后溫和的一笑,道:「還要哀家叮囑多少遍你才能記住!如今有身子,不許再行禮了!」

    雲千雪明朗乖順的一笑,道:「月份還沒見大,臣妾行動起來沒那麼不便,自然不能不顧禮數!」

    舒妃揪然不樂,忍不住輕輕一哼,別過臉來也不去看雲千雪。

    太后指了指挨著自己一邊兒的圈椅,道:「過來坐吧!」

    雲千雪道了一聲是,蓮步姍姍,舉手投足間都是灼灼風情,雍容典。牡丹國色,也不過如此。

    太后又看向舒妃,慢幽幽的開口說道:「莫、何兩位御醫,一會兒也會過來。舒妃要讓哀家怎麼做主?」

    舒妃臉色一僵,大是不自在。當即抬眼,從雲千雪的面前掃過去。見雲千雪仍舊雲淡風輕的模樣,心裡越發的恨,當即道:「太后,這藜蘆是御藥房的藥材。若非莫、何兩位御醫,只怕也不會那麼輕易的摻進藥裡。這關鍵之人,就是莫、何二人!必定是他們往臣妾的藥裡偷偷摻入了藜蘆,因為臣妾的藥都是由他二人經手的,所以皇上的人也查不出來。臣妾以為,應該將這二人送進宮正司。七十二道刑罰下去,臣妾就不信,他們不說!」

    太后轉頭又向雲千雪問道:「元妃什麼意思?」

    雲千雪正垂首抿著茶,聽見太后問話,立時收起茶盞,不疾不徐的用絹子拭了拭嘴角,含笑道:「還是等莫大人與何大人兩人來了再說吧。」

    舒妃似有些不放心的樣子,忙又補充著說道:「太后,除了莫、何二人,還要請御藥房收管藥材的太監過來問話!」

    太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看了踏月一眼。

    雲千雪微微垂首,只漫不經心的用手指尖兒點著瓷杯蓋上的花紋。淡然自若的等著舒妃的後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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