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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2章 另懷心思 文 / 一箋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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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撫辰殿內簫管悠悠、琵琶錚錚,樂聲婉轉而曼妙,繞樑三日不絕於耳。美麗的舞姬,長袖偏偏,風姿綽綽。翻飛的雲袖破空而出,伴著樂聲時起時落,柔軟的腰肢和動人的舞步,讓人不忍移目。宮宴上的眾人,皆把注意力放在了那舞蹈上。

    雲千雪亦是眼波如煙的凝著花朵一般的舞姬,清清淡淡的搖了搖頭,慢吞吞的開口說道:「不是我安排的,實際上,我什麼都沒有安排。」

    定貴嬪瞧著雲千雪雲淡風輕的表情,心裡湧著說不出來的疑惑,「那燕雨是怎麼回事兒?」

    雲千雪垂首,端起放在面前的白玉酒杯。因著她有孕,裡面只是尋常的蜜水。她抿了一口,帶著果香的甜膩汁液混入喉中,似乎在轉瞬間,讓她的說話聲也變得輕柔軟糯,「你瞧,這舞蹈跳的多好看?」

    定貴嬪早沒那個心情去看什麼歌舞,可也知道雲千雪不想深說下去。她怏怏不樂的轉了頭,小聲嘀咕道:「你們大齊的人,都喜歡故弄玄虛!」雲千雪聞言,只是輕聲的軟軟一笑,仍舊是不言不語。

    這一場宮廷盛宴總算安安穩穩的度過,晚宴後,又燃放了煙花慶賀。烏恆極少能瞧見煙花,定貴嬪看著滿天綻開的燦爛火花,流光溢彩,將整個夜空都照的通明。便也將方纔在偏殿中的不快拋之腦後。

    待曲終人散,霍延泓攜著雲千雪的手,棄了儀轎並肩往長樂宮慢步而行。

    冷風簌簌吹過來,轉瞬間,天空竟飄起了雪花。霍延泓立時轉身,將身上的大氅披在雲千雪的肩膀上,關切的問道:「冷嗎?若是冷,就讓他們抬轎輦過來。」

    雲千雪被這厚重的大氅蓋上,整個人又圓了一圈兒。小小的臉被夜風吹得微微泛紅,她笑盈盈的搖了搖頭,拉過霍延泓的手,道:「把氅衣給我了,你不冷嗎?」

    霍延泓一笑,俊美的面容上,帶著溫和柔軟的笑意,反過來牽著雲千雪,曼聲說:「你不冷,我才不冷!」

    雲千雪笑呵呵的未語,抬手去接紛紛而下的雪花。手上便有接二連三的微涼觸覺,「是入冬的第一場雪呢!」

    「方纔那催情香是宣城放的?」霍延泓慢悠悠的開口,一壁走,一壁偶爾側首去打量雲千雪的神情。

    雲千雪莞爾,清越的笑問道:「你瞧出來了?」

    霍延泓拉緊了雲千雪的手,輕快道:「嘉妃那麼惶急的攔住不讓人說,宣城瞧著也不大對勁兒。更何況,伊蘭與蛇床子都不是能輕易得著的東西。若是真能那麼容易的讓宮女得著,這六宮上下,都尋點兒放在宮裡的香爐子裡,日日請朕過去不好?」

    雲千雪嗤的笑了出來,悠然道:「可不是!」

    霍延泓扭臉,十分篤定的向雲千雪的開口,「嘉妃是衝著你來的。」他這番話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雲千雪頓了頓腳步,站在長長的宮巷裡。她眼波柔柔,帶著盈盈笑意,輕聲細語,「我知道。」

    霍延泓能清晰的瞧見她眼波中泛著的微光,心裡不免有些心疼,「要不要朕……」霍延泓的眸光中極快的閃過一絲戾色,讓她穩穩的抓住。但在望著自己的時候,又現出了一貫的脈脈深情。

    「不必。」雲千雪笑了笑,抬手,撫平霍延泓不自覺蹙起的眉心,「到了年關,朝堂也有許多瑣碎與煩心的事兒。你不必掛心後宮裡的事。你放心!」

    霍延泓聽見這話,眉心才勉強一鬆,捉著雲千雪的手放在唇邊,安心道:「叫我放心,可也不許逞強。念著肚子裡的孩子,好歹你還有我靠著呢!」

    雲千雪手被他握的暖暖的,心也是被溢的滿滿的安心,笑吟吟的軟聲應下。

    兩人一路無言,默然享受著這種難以言說的寂靜歡喜,閒適幸福。

    等到第二日,定貴嬪到底是坐不住,與和敬夫人兩個結伴來了合歡殿,非纏著雲千雪問昨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雲千雪禁不住她軟磨硬泡,便將昨日前前後後的事兒都告訴給了定貴嬪。

    寧兒請雲千雪出了殿,沈青黛便拉著恪婉儀離席出來。具體她也不甚清楚,恪婉儀委實扭了腳踝,沈青黛便是裝模作樣的支走了寧兒。雲千雪便順勢去換了一身衣裳,回來的時候,便正巧遇見宣城長公主領著尹航。其實按照原來的計劃,這件事兒便是尹航與宣城長公主撲個空罷了。所以,雲千雪心裡也是糊塗的很,怎麼後來又有燕雨進了屋子。

    「那就奇了!嘉妃那邊兒都知道屋子裡是怎麼一回事兒,燕雨又怎麼會進去呢?」定貴嬪百思不得其解,又是個好奇心十足的人。

    姜子君若有所思的猜測道:「既不是咱們這邊,也不是宣城長公主那邊,總不能是嘉妃自己讓宮人進去的吧?」

    雲千雪腦中不覺浮現出燕雨惶急的樣子,她轉頭問定貴嬪道:「你可聽見燕雨說的話沒有?」

    定貴嬪糊里糊塗的搖頭,「臣妾哪兒還記得那個,昨晚上一心都落在了嘉妃身上。早渾忘了!」

    「燕雨當時說是宣城長公主,跟著又說,是你,是你要害我!」雲千雪昨天便覺著這話大是不對勁。

    定貴嬪沒察覺出什麼不妥,偏頭疑惑的問道:「對啊,是說宣城長公主要害她!這個你,難道指的不是宣城長公主?」

    雲千雪緩緩的搖了搖頭,眸光沉沉,問道:「她已經喚了兩聲宣城長公主,做什麼又要跟著喚那兩聲?她這話不是轉了話頭,說燕雲要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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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定貴嬪不大在意的一笑道:「可不就是燕雲害她嗎?要不是燕雲出來說那催情香是她的,她又怎麼會被責罰。明顯是嘉妃捨棄了她來保自己!」

    雲千雪腦中不覺浮現出一個念頭,從頭至尾都是燕雲要害燕雨。她說不出為什麼,也想不通其中的原因。可她並沒想將這話宣之於口的意思,臨了,便道:「許是吧,左右人已經死了。」

    姜子君瞧出雲千雪心中的疑惑,又是早就聽定貴嬪說起昨天晚上的事兒,這會兒幽幽一笑,看向雲千雪道:「燕雲是個有本事的,沈采女也不簡單。」

    雲千雪想起沈青黛昨日特意拉了馮嵐出來,只怕她藉著這件事兒,也是另懷心思。她笑了笑,也不深較,「眼下頂要緊的事兒就是你這一胎安安穩穩的生下來,別人也就罷了,由著她們折騰便是!」

    姜子君當即與她心照不宣的一笑,將那眉頭散開,讓人去抱白狐兒過來。

    且說另一邊,嘉妃被皇帝責罰,閉門思過。自然是不能輕易踏出棠梨宮一步,卻是對昨日的事兒極是在意。她很想知道,若不是宣城長公主洩露了秘密。那又是誰能知道這件事兒,並且去告訴給雲千雪呢?

    她思來想去,這件事兒最大的岔頭,便是出在寧兒被恪婉儀支走這件事兒上。只是燕雲已經打聽過,恪婉儀委實扭了腳踝,雖然傷得不重,可沒有十天半個月,也不能隨意下地走動。

    「奴婢琢磨著,若說是恪婉儀,也沒什麼不可能的。恪婉儀與咱們宮裡的沈采女要好,兩人時常來往,而沈采女與恪婉儀兩人,又是經常往合歡殿去的,會不會……」燕雲猜測著開了口。

    嘉妃也是覺著燕雲這話極有道理,抿唇想了想,便道:「去請沈采女過來,本宮有話要問她!」

    燕雲忙喏喏應了,出門往沈青黛住著的澄碧館去。

    此時沈青黛正坐在澄碧館的院子裡,宮門只是虛掩著。花楹從宮門口看過去,見燕雲遠遠的走過來,忙與沈青黛道:「還真讓小主您料中了,燕雲姑姑果然來了!」

    沈青黛忙招呼著她與白芍兩人到近邊兒,約摸著燕雲快走到門口的功夫,揚了聲,道:「你說恪婉儀什麼?恪婉儀好好的偷聽嘉妃娘娘說話做什麼?這樣的話可不好瞎說!」

    白芍也是聲音極重,生怕門外的人聽不清一樣,可也要盡量裝著無意,不能讓燕雲察覺是特意說給她聽得,那聲音便是一會兒高、一會兒低,「娘娘您是不知道,昨兒個晚上,嘉妃身邊的大宮女燕雨姑姑不知道為什麼好好的被打死了。嘉妃又無緣無故被皇上罰了閉門思過。奴婢琢磨著,別是被恪婉儀算計了吧?」

    燕雲透過那虛掩著的門縫看進去,主僕幾個都是側身對著自己,倒也看不分明幾人的神情。三人離她不算近,可那聲音隨著風聲飄出來,是真真切切的鑽進了燕雲的耳朵裡。

    「恪婉儀能算計嘉妃什麼呢?你別這樣胡說,若是讓嘉妃知道了,可了不得!眼瞅著便是過年,你們幾個少無事生非!」沈青黛聲音極是不快,話罷,便是匆匆的起身進了屋子。

    燕雲將這話聽進了心裡,也沒進澄碧館的門。

    沈青黛坐在窗邊,嵌開窗子的一角往外看。那門口靜悄悄的,沒有動靜。沈青黛便是篤定,燕雲將方纔院子裡的那些話聽了進去。加上昨天自己交代寧兒的那番說辭,如今嘉妃不往馮嵐身上疑心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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