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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5章 人證物證 文 / 一箋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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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子君一壁讓身邊的宮人去宣僖承嫻過來,一壁又與雲千雪玩笑了幾句。

    衛菡萏只坐在兩人下手,靜靜的垂頭不敢說話,雙手不自在的絞著絹子。姜子君偶爾難得的問她一句,她也是一副惶恐的樣子,怯怯應了,也說不出什麼。

    很快僖承嫻就被人帶了上來,她小憩才醒,神情還帶著剛睡醒的迷濛,有些不明所以的福了福,與雲千雪、姜子君兩人問安。

    衛菡萏也跟著恭順的站起,福身道了一句萬安。

    僖承嫻自然曉得這是皇上在木蘭新封的衛嬪,眼裡立時染上了幾分鄙薄的神色,清淡的嗯了一聲,算是應她。

    「不知兩位娘娘請嬪妾過來,是為著什麼事兒?」僖承嫻的位份自然不及雲千雪與姜子君兩人,可總仗著自己入宮的時間長,仗著自己有幾分資歷,很是驕矜跋扈,欺軟怕硬。

    雲千雪未抬眼皮,只靜默的垂首,抿了一口茶。

    姜子君睨了一眼黃槐,示意她將拆剪開的布老虎遞給僖承嫻,曼聲問道:「這東西可是僖承嫻送來長樂宮的?」

    僖承嫻瞧了瞧紅木托盤裡裝著的支離破碎的布老虎,立時有些不高興,道:「正是嬪妾讓人送來的,還是江寧織造今年新進貢的上好妝花緞縫的。」僖承嫻語頓,陰陽怪氣的說道:「貴妃娘娘若是不喜歡,不用便是了,何必……」僖承嫻正說著,忽然抬眼看見雲千雪投過來的寒涼眼風。心底忍不住一顫,將要說的話如數嚥了下去。

    姜子君淡淡哂笑,道:「香薷,僖承嫻既是糊塗的很,你便與僖承嫻說一說,讓她鬧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

    李香薷道了一聲是,上前將那布老虎裡填充的香草花粉抓了一把,捧在僖承嫻的眼前道:「請承嫻聞一聞!」

    僖承嫻越發覺含冤帶屈的抱怨道:「夫人這是什麼意思?這布老虎裡填裝的東西,都是嬪妾細細選過,又是問過御醫的。無論是裡面的決明子,還是香草花粉,都是對嬰孩無害的東西,是最凝神名目的方子!」

    雲千雪唇角揚起一個清淺的弧度,如牡丹一般韶麗明艷,極有威懾,「是麼?都是好東西,怎麼還混進了害人的夜來香呢?」

    僖承嫻一怔,大是糊塗的模樣。反問雲千雪道:「夜來香?夜來香是什麼?」

    姜子君嗤的一聲,諷刺的笑起來。隨手撥了撥耳邊垂下的珍珠墜子,幽幽道:「僖承嫻難道不知道?還要來問本宮與貴妃嗎?」

    「嬪妾做什麼要知道,天下那麼多的香花香粉,不是嬪妾都能清楚的!嬪妾就是沒聽說過夜來香,從來都沒聽說過。難道這也是嬪妾的罪過?」僖承嫻心裡又是疑惑又是害怕,可面上仍舊是理直氣壯的樣子。

    姜子君卻最是看不上她這般蠻橫驕矜的模樣,斂容,直接開口問道:「你不曉得是什麼不要緊,這布老虎是你僖承嫻送來的,你方纔已經認了。這夜來香的花粉又是從這布老虎的裡面尋到的,是僖承嫻你要謀害公主,如今證據確鑿,你抵賴不得!」

    僖承嫻被姜子君說的大是莫名,當即微微咬唇,勉強辯道:「單憑一個布老虎能說明什麼,許是,許是有人要加害嬪妾也未可知!這一個布老虎,前後有多少人經手。便是裡面的東西,也有可能被御藥房的人掉了包。夫人憑什麼說是嬪妾要謀害公主!」

    姜子君明朗的笑起來,側眼睨著她,不疾不徐的說道:「是啊,單憑一個布老虎,也做不得數!僖承嫻既然不到黃河心不死,非要本宮給你個人證物證俱全,那咱們就往後看!」

    僖承嫻緊緊咬唇,纖纖玉手攥著拳,是不發一言。氣的渾身發顫,卻又是心虛。

    「衛嬪,便請你把昨日所見所聞,如數說出來給僖承嫻聽一聽。」姜子君瞇目微微一笑,話罷,悠悠然的抬手,將那茶盞捧在手裡呷了一口。

    僖承嫻想不通這其中怎麼還有衛嬪摻和,當即立目瞪著她。衛嬪匆匆瞥了一眼僖承嫻,被她如利刃一般的眼神嚇得渾身一抖,驚懼不已。惶恐的垂首,顫顫說道:「昨日嬪妾從長樂宮出來,就瞧見,關雎宮宮女同長樂宮的乳母說話。那宮女請長樂宮的乳母,朱媽媽把一隻布老虎放在……」

    「血口噴人!」僖承嫻初一聽聞,直接怒氣沖沖的打斷了衛嬪的話,反問她道:「你怎麼知道她是關雎宮的宮女?」

    衛嬪被她這話驚得一顫,怯怯指著放在桌子上的腰牌道:「那宮女掉了腰牌,讓嬪妾撿到了!」

    僖承嫻心裡發恨,急的口不擇言,「是關雎宮的宮女又如何?難道關雎宮只有嬪妾一個人住嗎?關雎宮裡不是有和敬夫人?死了的如嬪,也留下了宮人。便是長樂宮,只怕也有關雎宮的腰牌吧!」

    雲千雪見她急的胡亂攀咬,姜子君聽著這話,明顯氣的不輕。她便是冷然譏誚的笑起來,道:「好,僖承嫻這樣說也不是沒有道理。那麼本宮便請朱嬤嬤來對質。」雲千雪一頓,眼眸清淡無波,凝著僖承嫻,婉然含笑道:「只是本宮有言在先,這先開口與後開口,可大有不同!若是宮人來對質,揭出來,那便是人證物證俱在。到時候僖承嫻可就是一點兒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落實了謀害公主的罪,僖承嫻入宮這樣久的人,必定清楚,那是個什麼下場!」

    雲千雪深覺僖承嫻此舉,必定是被旁人指使又或者是受人陷害。可賄賂朱嬤嬤的人,是她身邊的宮人,這是一個說不清的疑點。她如此點撥,是希望僖承嫻能醒悟,或是言語出旁的線索。

    果然,僖承嫻面上頗為猶疑。蹙眉想了一想,才忽然跪地,道:「嬪

    嬪妾委實讓人去賄賂過朱嬤嬤,可並沒有起謀害公主的心思。嬪妾不知道那夜來香是怎麼放進去的,更不知道夜來香是什麼!」

    姜子君卻並不相信她,只與雲千雪道:「你何必聽她巧言令色!謀害公主是凌遲的死罪,她哪兒敢承認呢!我看就是她要害顏歡!」

    僖承嫻此刻早已經心慌意亂,聽見姜子君這話,連連搖首,極力的澄清道:「沒有,嬪妾縱然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去謀害公主啊!嬪妾只是想讓乳母將那布老虎擺在公主小床邊,想著若是皇上能瞧見,也許也能問一句,也許會在心裡想起嬪妾,念起嬪妾的好!這才起了歪心思,讓宮女去買通了朱嬤嬤!那夜來香,必定是有人藉著嬪妾的手去害公主,必定是這麼一回事兒!」

    姜子君卻是將信將疑,冷然一哼道:「旁人又怎麼會確定,你送的布老虎能不能順利的擺在公主的床邊呢?誰會為了這種不確定的事兒,去費心思!依照本宮看,就是你讓人在布老虎裡放了夜來香,又讓人買通嬤嬤,放在小公主的床邊!為的,就是讓小公主窒息而死!」

    僖承嫻聽著姜子君的指證,眉心劇烈的顫抖,嚇得連連叩頭。方纔那驕矜的神情,早已經蕩然無存,「沒有,不是!嬪妾是冤枉的,嬪妾冤枉!嬪妾萬萬不敢謀害公主,萬萬不敢啊!」

    姜子君沉著臉,肅然道:「怪只怪你打錯了主意,用錯了心思!不敢,不敢又何必讓人去買通長樂宮的乳母。一開始你就是居心叵測,誰曉得是真不敢還是假不敢?」

    僖承嫻似乎想起了什麼,忽然仰頭道:「楚嬪!楚嬪能證明嬪妾的青白!是楚嬪之前與嬪妾提起,是她想要買通乳母。說是送些貼身的物件兒給小公主。皇上喜歡公主,必定時常去看。到時候看見小公主喜歡咱們送的東西,或許會問起咱們,或許,或許也會想起咱們。嬪妾心覺她說的話在理,所以,所以嬪妾背著她先讓人去買通了乳母。嬪妾是居心叵測,可也不過是盼著皇上能時時想起嬪妾來啊!並沒有害人之心啊!」

    雲千雪聽她提到楚嬪,心念一動,道:「當真是楚嬪與你說的?」

    僖承嫻連連點頭,道:「是,貴妃若不信,可以請楚嬪過來問問,一問便知。」

    雲千雪心裡是相信僖承嫻的,她從一開始就不覺得僖承嫻會有那麼大的膽子來謀害顏歡。如今聽她供出楚嬪,她便隱隱覺得,這楚嬪就是背後推她的那一雙手。

    又或者,楚嬪與之前的許多陰謀算計都有著隱秘的關聯。因為選妃之前,東宮裡的那四個老人,如今也只剩下楚嬪與僖承嫻了。

    僖承嫻見雲千雪與姜子君相視一眼,又驚又怕的尖聲道:「就算貴妃娘娘當真處置了我,也並不是真正抓住了謀害公主的人!那人未得手,還會再來謀害公主的!」

    雲千雪眼眸一轉,看向姜子君道:「那便請楚嬪過來,聽聽楚嬪怎麼說!」

    僖承嫻面上立刻現出喜色,頻頻頷首。

    可她並不曾想到,楚嬪被請來後,聽見姜子君的問話之極為驚詫。眼波盈盈,莫名其妙的否道:「沒有,嬪妾從沒有與僖承嫻說過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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