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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延泓隱隱有些失望,眼眸一轉,不冷不熱的問道:「必定又是和敬攛掇你的,她這急脾氣,可真教人頭疼!」
雲千雪粲然一笑,解釋道:「原本我心裡也是想好了,才先給取了。」
霍延泓撇嘴,帶著些許不滿,「朕不過耽誤了幾日,便是連封號與孩子的小字都給取完了!給朕聽聽,取得什麼名字,不好,還是要改的!」
「前幾日才取的,」雲千雪盈盈含笑,妥協道:「若是你想再取一個,改了也好!」
「和敬夫人到!」姜子君正巧踩著雲千雪的話音進門,朝著皇帝肅了肅,立時插言道:「可不准改!那名字極好的!」
霍延泓抱著懷裡的清平,逗弄著道:「也得朕的帝姬喜歡才作數!」
姜子君嗤笑著道:「皇上也是夠滑頭的,帝姬現在還聽不懂什麼,可怎麼分出喜歡還是不喜歡的!好與不好,還不是由著陛下!」
霍延泓不理姜子君,轉頭催促雲千雪道:「取得是個什麼名字?」
雲千雪抿嘴笑道:「顏歡,盼著她能常展歡顏。」雲千雪話落,顏歡的小嘴便是微微上揚,小小的人兒還不知道什麼是笑呢,便好像笑了起來。
姜子君立時嘖嘖歎道:「還是母女貼心,曉得應母妃的心思!皇上只說,青——」姜子君的這一聲青萼馬上就要脫口而出,卻是臨到關頭,忽然轉成了,「千雪這心用的好不好,這名字叫的好不好?」
雲千雪瞧著姜子君面上一閃而過的侷促神情,抓住了她眼底流露出的懊悔。只是微微一瞬的疑惑,很快她便明白姜子君的思慮。原是她想起往日種種,生怕雲千雪不自在,才刻意沒有叫青萼。她心裡很是感激她這般費心思,笑看向姜子君,兩人便是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便仍舊旁若無事的看向顏歡。
「顏歡,」霍延泓手指輕輕點著顏歡的臉頰,嘴角是攏不住的慈愛笑容,「卻是個好名字,可見你母妃多用心才得的。」他說著,越發有了興致,彷彿他說的這番話,顏歡如數都能聽懂似的。「封號讓太后搶去了,小字又讓母妃給取好了。朕這個當父皇的,也只能行冊封了!暫且封為清平公主吧!等嫁人了,再擇封地。」
大齊的公主,都是帝姬出嫁以後行冊封的,預示著帝姬長大成人。公主冊封之後,皇帝會在京中為公主建公主府,並賜有封地。故而,大齊的公主封號,多半都是以封地為稱呼。大齊開國以來,未出嫁就冊封為公主的也不是沒有。只不過剛出生幾日,還未滿月便得了這份尊榮,可見霍延泓對這個女兒的疼愛!
雲千雪微微一怔,不禁道:「顏歡才剛剛出生,還只是個奶娃娃而已,何必冊封公主呢。如今夫人膝下還有雲珠。你將顏歡冊封為公主,雲珠可要怎麼辦?都是你的帝姬,可不好這樣厚此薄彼!」
霍延泓這會兒心情正好,雲千雪說什麼,他自然都是應得,當即笑道:「那便連著雲珠一同冊封為公主,天授一朝,朕只封這兩個。往後再不會給未出嫁的帝姬冊封!」
姜子君雖然知道這是恩典,可只怕太過點眼,抿嘴一笑,替雲千雪轉圜道:「皇上愛女,也不在這冊封上。往後給這兩個女兒選個好駙馬才是要緊,何必急著冊封呢!難不成,皇上巴不得公主長大成人,快些離開?」
雲千雪也隨著姜子君這話,頷首,委婉的說道:「何必特意開這個先例。」
霍延泓卻是半點兒也不鬆口,堅持道:「顏歡是你與朕的第一個孩子,生下來又是這般不易。朕這個做父皇的也只有給她更多的尊榮,讓旁人知道,朕多重視她,往後心裡也好有個忌憚!不僅如此,跟著冊封顏歡的旨意下去,朕還要為你復位為貴妃。」他語落,笑著看了姜子君一眼,打趣道:「還是住回長樂宮。省著成日與和敬混在一起,教她帶壞了。」
姜子君曉得霍延泓對雲千雪的心意,原本冷宮的事兒,就已經讓他滿心的愧疚了。如今,自然是再不肯委屈雲千雪一絲一毫。別說是封個公主,復位貴妃。便是這會兒雲千雪要攀星登月,他也必定是一個腦袋點頭答應的結果。
雲千雪亦是心如明鏡,當即也不再多說,只將肚子裡的疑慮如數都嚥了下去。她對之前未入冷宮的那段日子極是忐忑。可她卻又忍不住的想,霍延泓願意頂著受著朝堂帶給他的壓力,那麼她如何能只顧自己。她既然想好了,往後就要抱著與他並肩同行的打算。朝堂後宮,乃至於萬里江山。只要有彼此,就要一步不落的走下去。
「你若是想好了,我便也無可無不可。左右冊封不冊封,該打主意來算計的人,仍舊是要算計的。」雲千雪混不在意的一笑,只握著顏歡的小手,笑個不停。
姜子君忍不住暗自腹誹,瘋了,都是瘋子!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自然也不願意在這樣歡喜的時候說那些掃興的話。
此時間晚膳已經備好,霍延泓這才終於放下顏歡,讓乳娘帶著下去餵奶。
三人坐在桌上吃飯,霍延泓見雲千雪只吃青菜,忙夾了一筷子芙蓉肉要給雲千雪。雲千雪卻縮了碗筷,根本不接。倒是坐在雲千雪身邊姜子君笑吟吟的伸碗過去,接了那芙蓉肉,悠然道:「千雪戒了葷腥,皇上賞給臣妾吧。」
霍延泓這才鬆了筷子,大是疑惑的問道:「戒了葷腥兒?怎麼回事兒!」
雲千雪似是並不想說,只打岔著笑道:「沒什麼,吃不進去罷了!」
「當著皇上的面兒,怎麼不好意思說了?」姜子君極快的接了雲千雪這話,便瞧著雲千雪夾了一小塊兒揚出豆腐放在姜子君的碗裡,道:「食
食不言寢不語,夫人快安安靜靜的吃吧!這豆腐做得好呢!」
姜子君忍不住打趣的說道:「這揚出豆腐裡面可是有柴魚片兒的,又是蝦油、雞湯煮的。你這一筷子,沾了多少葷腥兒?」
雲千雪忙將那筷子放下,讓小回子去換了一雙乾淨的。
這倒是惹得霍延泓越發納罕,道:「從前沒見你戒葷腥,如今你在月中,不吃葷腥可怎麼補身子!」
雲千雪婉然一笑,道:「還放著藥膳在呢,沒瞧見我眼前的都是口味清淡補身子的藥膳麼!」
霍延泓不覺蹙了眉,哄勸道:「是藥三分毒,藥補不如食補。你氣血不足,朕瞧著,多吃幾頓雞鴨魚肉,也就好了!」
姜子君撇嘴,含笑凝著霍延泓,道:「皇上合該怪您自己惹得!」
霍延泓愈加奇道:「朕?」
雲千雪眼見著姜子君要說出來,不覺一隻手連連拍著她的腿。
姜子君卻脆脆的「嗯」了一聲,也不理雲千雪,飛快的說道:「可不就是陛下您麼?她這個傻子,一聽說您被軟禁,說是為了給您祈福,受戒吃素,發了願,若是您平安從木蘭歸來,她吃素一年!如今這才月餘,得到明年的九月末十月初,才碰的了葷腥呢!」
霍延泓眉心一動,是又驚又喜。忙去勸雲千雪道:「朕如今平安歸來,你去還個願吧!往後還是一切如初吧!」
雲千雪嗔笑的看了他一眼,道:「跟菩薩許的願,怎麼能說反悔就反悔呢!少一天、一個時辰都不成的。我如今都吃慣了,你安心吃你的便是!」
霍延泓見她神情極是堅決,心知雲千雪上來倔脾氣,是如何都說不動她,當即回身與伺候她的宮人道:「給朕把這葷腥都撤了,全換成素齋。」他說著,拉住雲千雪的手,溫潤含笑,「往後你願意如何,朕總陪著你便是。」
姜子君一把撂下筷子,佯裝嗔怒的埋怨道:「皇上要吃素齋,儘管吃千雪那裡的便是了。何必連著臣妾也跟著受戒吃素呢!臣妾這些個日子,沒有功勞也有個苦勞。如今好好的跟皇上與千雪用膳,肉還沒夾上一口,就都給換掉了!」
雲千雪被姜子君這話逗得不行,撐著肚子直笑彎了腰。便是霍延泓也是哈哈大笑起來,親自夾了一塊兒燒羊肉放在姜子君的碗裡道:「也難為你這些時日面面俱到,委實是朕考慮的不周全。咱們好好用膳,你這些日子也消瘦了!」
姜子君這才勉強哼哼了兩聲,將那羊肉咬在嘴裡。
這一餐自是吃的開懷,等用過晚膳,建章宮的御案上,放著好幾樁大事等著霍延泓裁斷。他怕吵著雲千雪休息,便回了建章宮。
送走了霍延泓,宮人便按照皇帝的意思,開始為雲千雪收拾起來,準備明日搬回合歡殿。
姜子君坐在寢殿中,一邊親自幫著雲千雪整理給的顏歡繡的小肚兜,一邊與她閒話。提到白日的事兒,姜子君忍不住問她道:「皇上問你膳單兒的事兒,怎麼不原原本本的說出來。何必藏著掖著瞞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