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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莊寒,古箐又似換了另一個人般,內心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感,那種祥和的感覺,很溫馨,柔軟,令她情不自禁牽上對方的手。
莊寒看向她,古箐挑眉,「怎麼了?」
莊寒溫柔地一笑,「沒有。」
古箐想學賭石的事沒有隱瞞莊寒,可以說,在學習的全程中,幾乎是古箐拉著莊寒跑前跑後,把奇石雲的奇石鋪子逛了個來回。
奇石雲秉著有朋自遠方來的傳統美德,把兩人照顧的很好,期間一點也不嫌麻煩地示範切了幾塊石頭。
奇石雲不是神,他更不是那種愛標榜自己的人,他明白的告訴古箐,就算是他,也不敢保證每一塊精心挑選出來的石頭裡面必定會出翡!而在他捨棄的石頭之中,必定會有被遺漏的翡翠。
他不是最出色的賭石大師,卻有著君子之風,夠自謙,這是古箐最為敬佩他的地方,奇石雲把每一塊石頭都當作自己的孩子般看待,就連撫摸都是溫柔的!
和大多數為了賺錢而賭的人不同,奇石雲是真心愛石,從他的一言一行中,古箐深深的感覺到了,她甚至都有一種自身會褻瀆一塊石頭的錯覺……
「在這個領域,如果想要涉入,就得深入瞭解,而在這個瞭解的過程中,會非常的枯燥乏味。小姑娘,怎麼樣,你還想學賭石嗎?」奇石雲在笑,他的手中在掂量一塊平淡無奇的石塊,這是他在瞭解這些石頭中必修的課程,不論是什麼樣的石料,他都會過一遍手。
奇石雲一開始就說過,如果是抱著玩樂的心態,那麼就得在失去更多之前,抽身離開。
「嗯。」古箐的指尖挾著一塊半稜形的紅翡,不似水晶的耀眼,完美無瑕,那破碎的角,殘缺不堪,沒有任何美感,可是那透著些微渾濁的紅色,卻觸動了古箐的心。這是奇石雲保留下來的第一個開出翡翠的石料中的邊角料。
就像奇石雲所說的,賭石這行,領域太廣,石頭並不是特定性的,它們具有可變化性,是在某塊石頭中日積月累下自然形成的天然礦物,在一塊成人高的石頭中,它很可能就只有指甲蓋那麼大,就是那麼坑爹!
在觀石,鑒石的過程中,光是常規儀器就非常多,顯微鏡、比重儀、硬度筆、折光儀、二色鏡、濾色鏡等,學習的路上,免不了得記很多東西並學會運用,很麻煩,很枯燥。
三個人連續逛了四個小時,奇石雲的用意任是個有腦子的都能知道他的用意,他在試探古箐的決心,看看她的耐心是否淺薄,是否適合學這行。
結果是出乎意料的,卻也是令人欣慰的,奇石雲看到這個小丫頭眼中對這個世界磅然而起的興趣,那種燃燒起來的焰火,或者說不僅僅是興趣,光是看著這丫頭的眼睛,奇石雲就感覺有一種靈氣,就像是那些開出翡翠的石料般,需要開發,才能綻放出更美的色彩!如果是這個孩子,說不定可以試試培育。
參觀完畢,奇石雲請兩人吃了一頓飯,約定了下次見面的時間。
出了奇石鋪,莊寒自然地攬上她的肩膀,「怎麼想到要學賭石?」
古箐聳聳肩,「感覺挺有意思的。」
莊寒含著笑意順手刮了下她的鼻子,「我看你的樣子不像是這個意思。」
古箐被他這個突然的動作弄得一愣,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額,開始確實是,不過,可能是女孩子對漂亮石頭會有一種自然的喜歡心理,會想要切開平凡的表面,把最美麗的真實展現出來。」
把她的反應盡收眼底,莊寒笑笑,在心底喃念了一遍,「想要切開平凡,展露美麗嗎……」
之後,莊寒就把古箐送回了校寢,隱退在黑暗的幕色中。
古箐目送他遠去,突然精神一個恍惚,抬起右手,那是之前兩人一直相牽的手,她搓了搓拇指,不知為何,心中突然有種不祥的感覺。
在和莊寒更近一步相處的每一天,夜晚,總會成為古箐最不願意來臨的時刻。
這一晚,剛合上眼沒多久,古箐又夢見了。
那是天涯海角!
那裡有著美麗的黃金海岸,太陽初升,海天連為一線,遠處有海鳥經掠,鹹澀的味道,儘管是在懸崖的頂端,都能聞到。
兩個身影相依相偎,十指纏綿,那交織的長髮,似乎是在舉行著最神聖的儀式。
她的發——是如雪般慘淡蒼白的顏色。
他的發——是如陽般燦烈耀眼的色彩。
一個代表寒,一個代表暖,可兩人就那麼和諧地依靠著對方,似乎有著天荒地老,海枯石爛都不可更改的永恆。
她的眼,是黯然失色的,空洞地,看一切都仿若無物,可她的手卻摸索著爬上他英俊的面龐,把唇印在那抿起的線條上,輕說,「不要哭。」
「我沒有哭。你知道的,我永遠不會在你的面前露出軟弱的一面,我還想要被你依靠。」他露出難看的笑容,輕揉她的發頂,儘管在笑,可是那雙浩瀚美麗的眼眸中,是不可抑止的悲傷……
「寒,謝謝你,這最後的三天,我很幸福,很幸福。」她的臉是模糊的,可是她在笑,笑得非常美麗,古箐就是知道。
在夢裡,她和他的手無處不相連著,似乎是永遠不可撼動的銜接。
他說,沒有最後三天,她會活得更長久,
,絕不會是終點……
只要,不放棄希望,不放棄彼此,不放棄……兩個孩子……
聲音是那麼的遙遠,古箐從夢中平靜地醒來,睜開眼,渾身都精疲力竭了般。
夢境似乎把她的前世今生串聯在了一處,她忍不住想,如果在夢中的她走上最後的終點,是不是就不會再有前世今生之說了,現在的她,就是從前的她,從未更改過。
可是她錯了,閉上眼後,她又接著做了一個毫無連接感的夢。
這一次與以往不同,等她渾身冷汗醒過來的時候,夢裡的一切都完全迷糊化了,只有一句如同魔咒般的話一直在耳邊迴響,如同絕唱!
「箐,陪我入魔吧!」
古箐看了看手機,才凌晨兩點,夜突然變得如此漫長遙遠,明明她已經做了兩個夢,可時間就像蝸牛爬葡萄籐般,以一種非常折磨人的速度在無限拉長。
古箐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再次翻牆出去,內心無法抑制的狂妄躁動化為一道壓抑的沉笑聲。
她的身體非常輕盈,足夠讓她在沒有機動的情況下借物點縱,就和古代裡的輕功般,像一道影子穿梭在各類廣告牌上。
在這已經初現後世高樓大廈模型的城市,在房頂上縱越已經成了不切實際的事,至少以她現在的能力,還無法做到。
t市不少地方連接著海,最近的地方坐公交車都需要半個小時,古箐一股做氣就衝到了地兒。
鹹澀的味道中,古箐聞到了撲鼻的燃氣味,在充滿了集裝箱的碼頭,還夾雜著一絲帶著腥味的硝煙味。
是血的味道,還不止零星半點。
古箐很幸運,在心情煩悶半夜出來瞎溜躂的時候,遇到了兩個不知名幫派的火拚。
在她還沒搞清狀況的時候,一個從天而降的圓形東西令她不容多想,那個形狀,一看就令古箐產生很不妙的感覺,是以她以非常利落地凌空迴旋踢把東西踢回了飛來的軌跡。
碰——
落地後,那東西如同焰火般綻開,照亮的地方卻不是多麼美麗的場景,血霧撒濺而出,殘肢斷腿呈拋物線淒慘落地。
古箐的瞳孔突然變得恍惚擴散,迷糊的視線沒有看清對面的東西。
「在那裡!」
手榴彈的彈頭是金屬製成的,在月色的光射下十分顯目,古箐幾乎是一瞬間就暴露了行蹤。
暗啐一聲倒霉,古箐在地上一打滾,躲過來自四面八方的掃射,蹲下身,藉著集裝箱的掩護打量。
在夜晚,她比誰都有優勢,她有一雙不畏黑暗的雙眼,都不用她運用靈力,在這月色姣好的夜,她的眼下,所有人遮遮掩掩的行為都無處遁形,簡直和白天無異。
無緣無故就被丟來一顆手榴彈,賞一排子彈,古箐還沒有那個好脾氣,讓她可以什麼也不做的灰溜溜跑掉。
古箐彎下身,腳下一個施力,就那麼直直地穿過槍林彈雨,連躲都沒有,就衝進混亂的戰線,不分敵我地亂打一通,見人就毆,虧得是她今晚穿的是灰色的運動衫,不是很顯眼。
「啊——」
「是什麼人!」
「有個女人……唔。」
「靠!這是哪冒出來的女人!」
「哎喲……」
只聽一片混亂的哀嚎聲,那些還藏身在暗處的人面面相覷,怎麼聽聲音,敵我都有?
「老大,趁現在,我們走!」
一名渾身染血的黑衣人攙扶起癱倒在一旁的男人。
「恩……」尹駱華看一眼混亂的戰局,摀住腹部,那雙狹長的鳳眸中,劃過一抹嗜血的紅光,踉蹌著腳步,狼狽地被手下護送出港。
今日被埋伏的事,他尹駱華,是絕不會這麼簡單就帶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