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大的狗膽!真是欺我秋家無人了!」
秋子墨心裡的怒意和火氣,已經上升到了一個全新的臨界點醣。
他一直以為方晴那邊,他已經算是考慮和保護的很周到了,卻沒想到今天,就在眼皮子底下,差點就讓對方得逞了陰謀咼。
假設方晴不是那麼巧合的要帶白空出去買東西的話,現在落到對方手中的就不會是莫若若了。
而他或者說就算不提他對方晴的心思,就以方晴本身存在的價值而論,他們整個秋家也不可能放棄不救她的可能。
那可不是完全落在了對方的掌心裡,任人搓扁揉圓了?
光是為了拖延時間就能毫不猶豫地令一個年輕的准五階高手,選擇自殺,那麼逮人的又會是什麼樣的人?
秋子墨第一次知道,原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竟然存在著一個這麼大的威脅秋家的勢力。
「去查!去找!查那個死人,我就不信,他能完全把痕跡都抹的乾乾淨淨!就算他是一條卑微的賤狗,也總有幾隻癩痢狗見過他。」
「再就是他們的人能準確地摸到方晴住的地方去,知道她的宅子的位置,說明我們這邊肯定出了叛徒,就算他不一定是故意說漏了嘴,那個無意中透露了方晴存在的人也不用再存在了!」
「國安那邊去過方晴那的幾個人也要查,這次不管牽連到誰,一併給我除了!」
「是,二哥,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做了!」
「哼,以往終究是我太溫和了點,都覺得我秋子墨極好講話是吧?」
「二哥,你早該這樣了!」
秋子陵見二哥終於不隱藏的把冰冷的威勢,盡顯臉上,不由打從心底的歡喜了幾分。
「現在說這些沒用,再怎麼收拾那些臭蟲,都是後面的事情,前提是莫若若的下落,必須趕緊找出來,還要確保她現在還活著,不然的話——光方晴那一關,咱們就誰也過不了!」
一聽秋子墨說到這個,秋子陵那剛升起的一抹歡喜,也瞬間沒有了。
挺起脊背,面色冷肅地道,「事不宜遲,二哥,我這就去辦,方晴那你趕緊過去吧,等她克制不住脾氣的時候,就晚了。」
「我知道。」
秋子墨點頭,目送著秋子陵離開他的房間後,才喃喃自語地苦笑了起來,「老天,你這是嫌我處境還不夠艱難啊,再這樣下去,我還有機會嗎?」
*
而在方晴的院子裡。
本來沒有路燈,也沒有門燈的漆黑院子,現在卻亮如白晝。
六個大瓦數的緊急照明燈被人用竹竿高高地固定在圍牆邊,照的本來就不算太大的院子,可算是纖毫畢露。
方晴現在,就蹲在雞捨前。
那塊沾了莫若若的血的紅磚,就這麼被方晴握在了手中。
她完全能想像得到,若若應該就是在蹲在雞捨前,喂雞的時候,被人從背後敲暈的,然後額頭才會重重地撞在了雞捨上,留下了這些血跡和地上的米粒。
可恨自己回來的時候,居然沒有多注意下雞捨,但凡她細心那麼一點點,也能發現異常。
「方小姐!」
方山他們也很自責,本來之前子陵少爺電話裡暴怒的時候,他們還有點覺得冤枉。
可現在待看到這些,留守的他們只覺得臉皮臊的發紅。
方晴沒吭聲,她只是握著那塊染血的紅磚,暗地裡憤怒憎恨自己,果然還是她太弱了,但凡她強大的更多,也不需要把自己乃至周圍看重的人的安全寄托在別人的身上。
她不怪方山方他們,畢竟他們只不過是秋子陵家的下人,本來被發配到這鄉下地方保住自己這麼一個在他們看來莫名其妙的女人,已經是感覺到委屈了吧?
何況還要他們照看好莫若若?
只是不怪歸不怪,理解歸理解,但不等於她以後還會容忍這樣的人繼續待在她周邊附近。
她已經決定了,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小球空間再升一級。
她如今的靈
魂強度,雖然已經比太多修煉過古武的人都要強了,可還是不夠,她需要更強。
起碼要達到他們古武家族的所謂的先天的標準。
到那時,就算還有太多的人想要對她動手,她也能令人死得不知不覺。
經過莫若若這件事後,方晴知道,她這些日子還是把這個世界想的太簡單了。
眼睛看到的一切,並不等於就真的是現狀了。
秋家真的只有她見到的這點東西嗎?
對於靈氣匱乏的現代來說,真的古武者能從後天突破到先天就已經是極限了嗎?
她從前或許真的能這麼覺得,可現在,她不這麼想了。
若真這麼簡單的話,她的小球空間,又為什麼會存在?
還有白空,他到底是什麼階段的修為?
那個傷了他的噬金鼠,又是什麼人養的?
真
真要是天地沒有了靈氣,古武和隱世家族們就只能坐以待斃的話,又怎麼會有人閒得蛋疼的飼養噬金鼠?
一定有個她目前還接觸不到的、天大的真相在等著她!
而她,現在就要以最快的速度,一點點的接近真相。
「方晴——」
秋子墨終於以最快地速度趕來了。
他站在方晴的背後,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知道只要莫若若一分鐘不能被找回來,方晴的心情就絕對好不起來。
而至於莫若若還能不能被安全的找回來,說真話,秋子墨的心裡也沒底。
畢竟對方為了把人帶走,已經活生生的犧牲了一個准五階的年輕高手,已經代表著對方的勢在必得,和窮凶極惡。
結果現在人綁錯了,注定了勒索秋家的最大利益是達不成了。
那些人知道了,還能留莫若若一條命?
就算他可以暫時欺蒙住對方,表示願意接受對方回頭提出來的任何條件,也不能確保莫若若能安全回來。
畢竟連自己人都犧牲的這麼乾脆的幕後勢力,絕對不會在乎人質的一條命。
所以說,現在的情形,其實已經是一個死局了。
不管對方知道不知道綁錯了人,也不管秋家願意不願意接受對方的條件,莫若若活著被找回來的幾率,幾乎為零。
「方晴,對不起,這次是事情是我們秋家連累你了,你放心,只要對方有隻言片語的要求過來,我都會滿足,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把莫若若換回來。」
秋子墨見方晴還是蹲在那裡,囁嚅了半天後,還是弱弱地說了起來。
他也不知道他這是想要安慰她,還是想要自己欺騙一下自己。
「方晴,你說句話,你先起來行不行?你別忘了,你肚子裡還有著孩子呢!你若是恨我,你就狠狠地打我兩巴掌出氣也行,我只求你別因此傷害自己的身體!」
「啥?小丫頭懷孕了?哎呀呀,子墨好孫兒,你的意思是我有重孫子了?」
突然一個聲音哇卡卡的在小院子裡響了起來。
秋子墨一回頭,就看到院門外探進了一個熟悉的腦袋。
不是他那唯恐天下不亂的三爺爺又是什麼人,他出來的太急,倒是不防地讓三爺爺給跟上了。
「三爺爺,你怎麼來了?您趕緊回去,這裡事情亂著呢!」
「不急,好丫頭,你就是叫方晴是不是啊?你懷孕了啊,太好了,太好了!」
三爺爺卻撥開秋子墨的身體,如同一個老頑童一樣的也一下子就蹲到了方晴的旁邊,一臉歡喜地衝著方晴叫道。
這下,所有的人,包括自身難保的方山方他們,看向秋子墨的眼神都忍不住帶著同情和憐憫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方小姐本來就難受壓抑著怒氣的當口,這個三老太爺還這麼不著調的跳出來說這些。
所有的人都已經能預見到方晴的爆發了。
方晴聽了這話,果然有了反應。
只見她握著那塊紅磚的五指,猛地一緊,一直蹲著的身子,也緩緩地站了起來。
轉身,抬眼看向秋子墨,那冰冷如白玉雕琢的面容上,居然揚起了一個笑容。
而一看到她這樣的笑,秋子墨腦子只覺得一轟,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到了這個時候,他哪裡還不知道,方晴這是徹底把他們所有的人都給恨上了。
尤其是他秋子墨。
「方,方晴,你聽我解釋!」
「滾!」
方晴收斂了那快到了極點的一抹冰冷笑意,然後淺色優美的薄薄唇瓣間,就清楚地吐出了一個字。
「方晴!」
「我說滾!以後都不要讓我看到你們!」
「喂,方晴小丫頭,你這是做什麼啊,懷孕是好事啊,三爺爺我要當——」
眼見罪魁禍首的三爺爺,居然還不自知的還要替他們拉方晴的更多仇恨,秋子墨趕緊用手緊緊地摀住三爺爺的嘴巴,第一次露出怒色,「三爺爺,您就別說話了,行嗎?算我求你了!」
「方晴——」
對著方晴,還想要繼續解釋爭辯下的秋子墨,卻見方晴那薄薄的嘴唇再度吐出一個字,「滾——」
只是這一次,同樣是一個『滾』字,落在他們所有人的腦海裡卻再不是之前那樣只是一個字,而是不約而同的所有人都感覺到的腦海裡一陣尖銳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