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學成歸家,首次上京
李立德到底還是和王愛群離了婚。
任由他丈母娘在單位哭鬧,幾個舅子將他揍了幾頓,李立德那是鐵了心要離婚。
「鬧就鬧吧,反正我也不想上班了,等您鬧掉了我的工作,我就擺地攤去!」
李立德頗為光棍兒,他岳母反而熄聲兒了。這就是光腳不怕穿鞋的,李立德真要淪落到去擺地攤,對她外孫李明雨又有什麼好處?王愛群她媽給女兒支了錯誤一招,氣暈了明雨奶奶,最終導致夫妻倆再無轉圜餘地離婚——王愛群整天在娘家哭鬧,王老太保證,會讓他們復婚。
「傻姑娘,咱們適可而止,給女婿留點好回憶,等他這股氣兒消了,看在明雨的份兒上,你倆還能不復婚?」
王愛群抽抽噎噎的,「那我要不要明雨?」
王老太眼皮一撩,「要個蛋!」
就是不能要兒子,將李明雨放在李立德身邊,王愛群才能藉著看望明雨為由,依然和李立德保持走動。
如今離婚雖然丟人,王老太心知肚明,那也是女人丟人。
自古以來,世上的流言蜚語從來都只針對她們女人,嚼舌根的八婆們一邊看笑話,一邊指不定就從哪裡領個未婚姑娘介紹給李立德。王老太可不想看見,王愛群還在舔傷口,李立德都再婚了!
小胖墩李明雨抱著他媽的腿哭得很傷心,「媽媽,我要和你一起走,我會很乖的,再也不吃零食了。」
王愛群也一臉是淚水。
她是回家收拾衣服的,家裡的存款不多,也就幾千塊錢,李立德全給她了。
房子卻是李立德單位分得,李明雨歸他爸養,李立德就沒把房子給她。
李立德其實也挺疼兒子,否則兩口子也不會將李明雨慣成個混世魔王。此時見母子倆抱頭痛哭,李立德心裡也挺不是滋味,可想到明雨奶奶至今沒有出院,李立德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氣。
「李明雨,你要是捨不得你媽,就給老子一塊兒滾蛋。」
小胖墩眼淚汪汪的,抬頭怒視他爸。
王愛群一把推開他,提著箱子頭也不回離開了家門,李明雨追上去,卻被他媽把房門關上,李明雨拍著門嚎哭不停。
……
馮堂是真的走了。
三年前,在他答應教導寶鏡之時,就曾有言在先,他不會收寶鏡為徒,三年期滿,他就會離開此地雲遊天下。
三年後,馮堂走得決然而乾脆。
他沒有給寶鏡留下隻言片語,卻將自己所用的銀針留給了寶鏡。
寶鏡將盒子仔細收好,喃喃道:「馮師傅您放心,我一定會找回丟失的一半針具。」
這是三年前,馮堂唯一提過的希望,就像祁震山教導寶鏡,她無論如何也要奪回玲瓏珍寶閣真傳一樣,寶鏡同樣會盡全力完成馮堂的希望。
石屋依舊風雨難撼,馮堂侍弄的菜園子裡卻還有小蔥和油菜,而祁震山叫人修築的竹樓已由青轉黃,足以說明時光流逝。三年中,寶鏡不是沒有倦怠之時。有時想想,她明明有先知先覺的便利,偏偏要遠離紅塵苦修三年,當內功吐納遇到瓶頸時,當醫術久無進展時,寶鏡數次想逃下山。
她堅持了下來,過得日子不可謂不苦。
當三年苦修真的結束時,寶鏡反而產生了眷戀和不捨。
她親手將石屋和竹樓鎖好,將石屋前的小菜摘下用籃子裝了,才提著行李箱下山。整整兩個大箱子,沒兩件衣物,都是各種書籍,其中又以中醫典籍佔了大半。
沉重的行李箱,提在纖纖少女手中,她步履輕快,走著陡峭的山道如履平地。
不一時,到了山腳。
這裡荒僻無人,奔馳車停在山腳下都積了灰,讓陳安瞧見了少不得腹議徐總暴遣天物。
寶鏡有些粗暴將行李箱塞進了尾箱,卻對一籃小菜珍惜萬分,輕輕將籃子放在了副駕駛座位上。車子啟動前,寶鏡忍不住回望了身後那彎彎曲曲盤旋向上的山道,這條路她走了有三年,今後有很長一段時間大概都不會走了。
知道南縣老家理應沒人,可都到了南縣,寶鏡還是忍不住回了趟徐家村。
重生三年後,特別找到了前世今生真正的仇人,她那股怨天怨地的戾氣少了,在面對親人時,心也變得更柔軟。徐家村,徐老根就被寶鏡視為親人,所以她割捨不下。
有時候想想,賺得錢在80年代來看已經夠多了,星美還在發展,她仍然在囤積地皮和房產,還有將來會增值百倍的猴票,做人是不是真的要這麼計較,隨便甩出點錢,就能讓徐家的極品們乖乖聽話,何必因為顧忌極品,而讓爺爺跟著在鄉下吃苦?
可寶鏡就是說服不了自己全然忘去發生過的一起。
孔子都說過,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上輩子的事不說,就她重生後,徐海霞和其姦夫被金錢支配想要謀奪太陰鏡,不惜將她「綁架」的事;徐海霞兩姐弟合謀拐賣弟弟徐朗的事……都是寶鏡沒辦法原諒的。
徐老太或許沒做大惡,可她的行為太噁心人了。
寶鏡也接受不了,她出錢將徐老太養著,人家還要惦記著把徐城過繼給她家,爭奪徐家家產。
小孩子的確無辜,可徐城,不僅不是徐家親生骨肉,上輩子這噁心堂弟幹的事兒,讓寶鏡想起來就心寒。
有這麼多羈絆,爺爺徐老根怎麼可能搬去城裡,接受她的贍養?
寶鏡歎了口氣,將車停在村口。
這就是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早晨的太陽還不算大,徐老根在家裡閒不住,快要收穫水稻了,意味著水田里還有另一種收穫——不是養在田里的稻花魚,那魚早半個月前就吃得差不多了。徐老根是在釣黃鱔,這玩意兒專門在水田梗上打洞,喜陰不喜熱,只能在早上或太陽落山後抓。
寶鏡找到徐老根時,他都捉了小半桶了。
「小鏡來了?」
徐老根搓搓手上的泥巴,頗有些手足無措。
時值夏季,本就黝黑的徐老根曬得更黑了。寶鏡現在見人下意識就會「望」,不是用太陰鏡窺探別人**,而是根據一個人的面色看看他是否有病。
徐老根雖然曬得黑,卻是黑裡透紅的,這是中氣足的表現,說明徐老根身體還不錯。
「爺爺您捉鱔魚呢?」
寶鏡有些饞,更小些的時候,她爸帶她回鄉下老家,寶鏡最喜歡夏天,因為她爺爺會捉鱔魚用蔥段和辣椒熗炒了給她吃。
「有兩三斤,給你帶回家吃,叫你媽不要洗掉鱔血,炒給徐朗吃,鱔最補人。」
徐老根沒說讓寶鏡跟自己回家吃,有些裂痕產生了,彼此都清楚,到底不能再若無其事。徐老根不可能指責養子海東一家,指責徐老太吧,他如今連話都懶得和她多講。
若非老一輩人講究善始善終,徐老根又是個有責任感的,說不定他也會趕把潮流和徐老太離婚了。
鱔魚現在很便宜,比魚還便宜。
徐老根又說了是給徐朗的,寶鏡也沒客氣。
她沒在村子裡呆太久,臨走前到底又偷偷往她爺爺兜裡放了兩千塊錢——外公外婆享受到的,徐爺爺也應該有。
寶鏡搖上車窗,鄭潤芬剛起床抱著兒子準備在村子裡串門兒玩,一眼就瞧見了寶鏡開著車離開。她抱著徐城就往回走,經過劉芳華的打擊羞辱,徐老太以往那股精氣神兒沒了,整個人老了幾歲。
她現在唯獨將徐城看得比眼珠子還重要,對於好吃懶做的鄭潤芬,完全是視若不見的態度。
鄭潤芬期期艾艾叫了一聲媽,低聲道,「我剛才看見寶鏡那丫頭,開著洋汽車在村口轉悠,您說,大哥家就有錢到了這地步?寶鏡那丫頭也是,回村子裡也不來看看您,肯定是偷偷去看爸了。」
鄭潤芬還是眼紅大伯子的家業,特別是寶鏡的「富貴親戚」招上門後。
徐老太冷冷道,「有錢關我什麼事?」
鄭潤芬眼珠子亂轉,「話可不是那麼說的,您好歹養了大哥一場,大哥心腸挺軟的。」
好好認個錯,陪個禮,先慢慢和徐海東家恢復走動,再圖謀其他嘛。鄭潤芬就是這打算,奈何被徐老太噴了一臉。
徐老太陰狠怨毒的眼神緊緊盯著兒媳婦,「你是不是想讓海南和海霞再多住幾年牢?安生點,徐海東還在往家裡送米送油,缺不了你那口吃的!」
鄭潤芬被噴了一臉口水,敗興而歸,想不通她婆婆如今怎麼修身養性要做好人起來。
徐老太是被劉芳華的威脅給嚇住了。
她事後想了想,能叫縣長給領路的,那自稱是陸敏之好友的死老太婆肯定很有身份。這樣的人,萬一真叫海霞兩姐弟一輩子坐牢,徐老太才得叫苦連天。
自從那次後,徐老太就挺留心那位秦縣長的消息,巴不得聽說秦縣長下台了,那死老太婆就沒了仰仗。
可惜天不遂人願,秦善民不僅沒下台,還陞官了。
徐老太越發不敢妄動,最近幾個月都挺安分,沒去找徐海東一家麻煩——且忍到海霞兩姐弟出獄,她再和白眼狼一家算賬!
……
寶鏡帶著小菜,提著半桶鱔魚回蓉城,那鱔魚到底沒有進徐朗的肚子裡,也不是她偷吃了,而是被李淑琴做成了鱔魚煲給送去了醫院。
寶鏡外婆身體需要補補,心臟不爽利又不能吃太油膩的,寶鏡帶回來的鱔魚剛好。
「外婆都住院了,也沒人通知我!」
寶鏡有些惱,雖然老太太現在脫離危險期,人也甦醒了,可當初有個萬一,她在場,就算真的搶救不過來,今後也不會心存遺憾。
李淑琴把鱔魚裝進保溫盒裡,「你不是在大山上,你外婆真是危急了,就算通知你也趕不回來啊。乖,外婆沒事兒了,你跟媽去醫院看看就知道了。」
寶鏡被李淑琴隨口抱怨說得心裡愧疚,她從後面抱住李淑琴:
「媽媽,對不起,我今後不會再離你們太遠了。」
三年中,她陪伴家人的時間太少太少,還不如她在青城山腳下的村鎮上義診時,和病人相處的時間長。
李淑琴失笑,「先別說這話,小鳥長大總要離巢的,等你去外地上大學,一年就回來兩次,可比青城山距離南縣遠得多。」
徐朗像個狗皮膏藥似貼上來,抱著他姐的小腿不放。
r/>「姐姐,帶我玩。」
寶鏡將小傢伙抱起來,「我們先去醫院看外婆,姐姐再帶你去玩好不好?」
賀小刀和李三名下的旱冰場,一個月前都關門營業,連生意火爆的寒假檔期都捨棄了,徐朗才三歲,寶鏡也挺頭疼,難道要帶著徐朗玩搓泥巴?
徐家的樓房雖然封頂了,還要裝修,裝修完了還得放著散散味兒。
李淑琴便在建築工地不遠處租了個帶院子的民居,暫時充當落腳處。院子挺寬,改造下大門,李淑琴的車能直接開進來。寶鏡的那輛奔馳也不能再藏了,她不滿16歲就開上了豪車,總得向家裡解釋下。
說是自己買的,太奢侈了,她爸媽知道售價後估計得暈過去。
也不能說是劉芳華送得,父母不知道她和雲崢的關係,以她爸的性格多半要強按著她退回去。
寶鏡只能含糊說是某個病人送的,李淑琴再追問,她就道病人身份有**,不能細說。
李淑琴感歎道,「學醫可見真有前途,你將來要考醫科大?」
寶鏡還沒想過未來讀什麼科,在她看來,馮堂教給她的東西,有很多絕對是醫學院裡學不到的。寶鏡沒想過要真正靠行醫為生,也就無所謂要念個醫科憑,按部就班考個行醫執照。
一家三口帶著鱔魚煲去往醫院,外婆已經清醒了,正在大舅媽的伺候下喝粥。
瞧見寶鏡身影,她還埋怨身邊的人,「就是個小病,你們怎麼還讓小鏡趕回來?」
老人嘛,又是在病中,都不敢反駁她,一屋子人陪著笑臉等外婆罵。寶鏡瞧著外婆還有心思罵人,可見中氣不錯了。她上前兩步替外婆搭脈,一邊笑著解釋道,「沒人通知我回來,外婆,是我完成在山上的課程了。」
凝神探了會兒脈,寶鏡抬頭沖大家點頭。
外婆的病,是急怒攻心加上原本體虛所導致,醫院方面也沒有診斷錯,寶鏡不可能一針下去就藥到病除,還得靠慢慢調養,而且不能受氣。
李淑琴聽了寶鏡的說法,心裡的大石頭總算落地了。
在醫院陪著外婆聊了一會兒天,直到老人精神稍倦睡下,寶鏡才忍不住問道:「好端端的,老太太怎麼會受了刺激?」
大舅媽欲言又止,瞥了瞥病床。
「沒關係的,老太太睡著了,輕易聽不見。」
聽著呼吸聲,寶鏡就能判斷一個人的睡眠程度。
大舅媽放心了,才告訴了寶鏡事情經過。
「……事情就是這樣的,你二舅那邊,昨天就和你二舅媽辦了手續,我們怕氣著你外婆,不讓你二舅來看她,老太太現在還不知道消息呢。」
寶鏡難掩驚色。
對於她二舅和二舅媽,早晚會鬧出些事來寶鏡早有預料。
可兩人離婚的事,上輩子卻並沒有發生,這又是一件人生軌跡發生變化的事。
寶鏡也不知道,二舅李立德與二舅媽離婚將來能如何,一個人是否自私無本事,總不能全部推在老婆身上,凡是錯誤都是女人犯下的吧?
「對了,大舅媽,怎麼沒看見蘭蘭姐,她們還沒放暑假?」
大舅媽說起來也愁,「蘭芯說要留在京城搞什麼社會實踐,今年暑假就不回來了。她奶奶住院,我要拍電報通知她吧,也被你大舅攔著……虧得老太太沒事兒。」
好端端的,表姐怎麼會想起來搞社會實踐?
寶鏡覺得有些奇怪,以她的瞭解,表姐李蘭芯一身書卷氣,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性子。若說她捨不得京大的藏書,要留校閱覽寶鏡認為理所當然,說到社會實踐,寶鏡就狐疑了——所謂的社會實踐,就是做兼職嘛。
今生,大舅沒有蒙冤坐牢,表姐順利念了大學,沒受過太大挫折。
上輩子,那個害的表姐在大四畢業前夕,帶著腹中骨肉跳樓身亡的權二代似乎也沒出現,表姐也有了心儀的男生,一切都在按照好的方向發展,寶鏡心裡卻有些不安。
就像她上山閉關前,擔憂外公會像上輩子那樣在七月上一病不起,哪知外公沒事兒,陰差陽錯之下,外婆卻進了醫院。要不是有她留下的速效救心丸,如今情況還真說不好。
那表姐呢?
避開了權二代,會不會也有其他不好的遭遇。
寶鏡正遲疑著要怎麼提醒下,大舅媽也頭疼,「蘭芯還沒離開過我這麼長時間,我開始還想去京城看看她,偏偏你外婆又進了醫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寶鏡心中一動,去京城?
除了看表姐,她的確也需要在近期內去趟京城。
別的不說,許晴都想弄死她兩次了,寶鏡總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
「舅媽,外婆的病隨時都能出院,最主要還是靠養。聽我媽說,給老人請了保姆,飲食起居上也能照看,要麼,我陪您去京城?」
大舅媽喜出望外。
自從三年前李立平被隔離審查,寶鏡出錢出力後,大舅媽覺得她年紀雖小,辦事卻極為穩妥,就將她當做一個得力的大人來看待。
李立平工作忙,若有寶鏡陪著她進京,大舅媽是再安心不過了。
/>「那我這就去定火車票!」
定火車票?想起此時坐火車的擁擠,寶鏡有些排斥。
「不用了,我們開車去。」
……
去京城。
李淑琴有些心動,到底是擔心徐海東一個人操心裝修的事會疲憊,再說有徐朗要帶,她脫不了身。
寶鏡又跑了一趟化街。
玲瓏書鋪已經新顏換舊貌,在原本的老院子基礎上進行了改建,不僅內院規整了,前面那個亂糟糟的鋪子,又修了一層上去,裝修就按照仿古風來,窗幾明亮,貨品還沒擺上去正式開張,可看上去已和附近的鋪子截然不同。
賣書畫的賀老闆轉悠了幾次,回去也找人動工拆牆裝修。
「就算是假字畫,也要靠包裝啊。」
玲瓏書鋪這樣一搞,顯得附近的店舖特別沒檔次,用賀老闆的話來說看著就像是賣假貨的,怎麼有肥羊捨得花錢?
賀老闆也覺得政策一變,社會經濟也在變,他很看好未來的經濟發展,此時裝修鋪子,就當提前投資了。
幸而,寶鏡去的時候,祁震山沒有去收貨。
瞧見徒弟,老祁先抱怨了保姆礙手礙腳,寶鏡哪裡肯理他,「您要是不要保姆照顧,那就是指望著我來給您洗衣做飯了,行啊,我明天就退學去。」
祁震山瞪眼,當純良的小徒弟進化得越來越無恥,他也只有乾瞪眼。
「別,老頭子享受不了你的孝順。說吧,這是忙完了,捨得下山幫你師傅?」
說起這話題,寶鏡就有些傷感。
「師傅,馮前輩不告而別離開了。」
就算要走,難道不能好好說一聲?自己縱然捨不得,總不能強行留下馮師傅。寶鏡在祁震山面前不必隱藏情緒,說起來自是有幾分委屈。
馮堂就是如此隨性,祁震山早瞭解。
「走就走吧,他性子古怪,指不定哪天又忽然跑回來了。這老東西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指不定你師傅都死了,馮老東西還生龍活虎呢,你二人必然還有相見之時。」
這算什麼安慰話?
寶鏡瞪了她師傅一眼,「您先別上山下鄉淘貨了,我直說了吧,過去的經營方式已經落伍了,僅靠口碑蝸居在蓉城化街裡,玲瓏珍寶閣的榮光不知道要等哪年才能恢復。」
「你的意思是……」
「徒弟的建議是,咱們上京城去,把玲瓏珍寶閣最大的分店往天子之都開,先把名聲打出去,再捍衛老口碑。」
做古玩,好些東西只能在私底下交易,有些古玩屬於物,沾上手就是燙手山芋。
所以經營古玩,得當成藝術品來經營。
寶鏡準備把玲瓏珍寶閣的名字先註冊成公司。
她把自己的想法一說,祁震山遲疑,「在京城繁華地段開店,需要本錢不小吧?」
祁震山算了算自己的棺材本,覺得成本太高,他頗有些無力承受,起碼攤子鋪的太大,他沒辦法保證兩地的貨源。寶鏡都樂了,「師傅,您都說了,玲瓏珍寶閣早晚是我繼承,我的東西,那我投資點成本進去不算錯吧?」
寶鏡說得理所當然,祁震山能在講台上舌綻蓮花,面對小弟子竟無言以對。
京城開店的成本雖然高,可那是相對蓉城來將的。
相對於後世,那就是白菜價的房子,白菜價的地皮,總的來說就是白菜成本!
而寶鏡,恰恰也不缺錢。
從陸銑身上挖來的錢,星美賬面上屬於她私人那部分,至少有兩千萬。兩千萬人民幣,83年人民幣購買力多堅挺啊,能當後世二十億用。她不僅想在京城開玲瓏珍寶閣的分店,連星美的業務都需要拓展到京城去。
相當於買白菜的地價,寶鏡腦子出毛病了才會放任機會從眼前溜走。
想想後世那個著名的電器連鎖大鱷,光是那些多年積攢下的,在黃金位置的門麵店就得值多少億?
前人種樹,後人乘涼。
既然有人已經有過成功先例,寶鏡在商業上沒有多少開創性,依樣畫葫蘆她還是會的。
「就這樣說定了,我呢準備自駕游去京城,您就和陳安一塊兒坐飛機去。看好哪片地方或者房子了,只管叫陳安掏錢。」
蓉城星美旗艦店裡,陳總經理重重打了個噴嚏。
「是誰在念叨我?」
剛嘀咕完,寶鏡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談得是公司,陳經理立刻面色肅然。
「您是說,我們可以向外擴張了,京城,就是星美要征服的首站?」
陳經理摩拳擦掌,準備好了要大幹一場。
……
送了師傅和陳安上飛機,寶鏡才準備收拾行李。
如今國道的路況不算特別好,好在她是往京城而非某個窮鄉僻壤去,自駕車不是最佳選擇,肯定要比選擇坐火車強。更妙的是,她今年未滿16歲,卻生在了一個沒有交警滿街查駕照查違規,動不動就罰錢扣分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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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寶鏡肯定不會酒駕,這是對他人生命,也是對自己生命的尊重。
所謂收拾行李,就是隨身帶著醫書。
寶鏡還沒離開家,已經來過徐家好幾次的七中關主任再次出現。總算找到了正主,關主任還沒發揮口才遊說呢,寶鏡已經衝著他笑了。
「主任您別擔心,我對七中是感情深厚,高中不打算換學校。」
關主任呵呵一笑,都沒在學校裡讀過一天書,還感情深厚,騙鬼吧你就!
寶鏡哪裡看不出對方不信,可她確實沒說假話。
上輩子,在七中讀了高中,哪裡留下了太多她青春期的回憶。比起處處受挫的後來,上輩子自父母去世後,高中三年,的確是她最快樂無憂的時光了。
徐朗抱著寶鏡的腿哭得稀里嘩啦,大聲嚷道,「姐姐騙人,姐姐騙人!」
說了要帶他玩,看樣子又要跑!徐寶鏡是個騙紙!
寶鏡從來沒有過帶孩子的經驗,她頭都要大了。
「要麼,我把他也帶上?」
李淑琴巴不得把這個磨人精帶走,可女兒都才15歲,真的能**照顧好一個三歲的小孩子麼?李淑琴很是懷疑。
「還有大舅媽呢,您放心。」
寶鏡信誓旦旦會照顧好徐朗,她和大舅媽的公路旅行又增加了一個小成員。
徐朗背著個小書包,裡面裝滿了零食,被寶鏡塞到了大舅媽懷裡。
「向爸爸媽媽說再見。」
李淑琴眼眶都紅了,徐海東也挺捨不得,這不是暫時托他岳母照顧,而是要去京城呢,小兒子自出生後,第一次離開父母去這麼遠的地方。
小白眼狼哪裡肯體會父母的不捨,他記憶特別好,過去了半年依然記得上次全家坐飛機去羊城的事。
出門,對徐朗來說,意味著住在香香軟軟的大床上,可以吃到甜甜的蛋糕,可以見到好多小朋友,高興還來不及,哪裡會有難過呢。
奔馳車緩緩發動,徐朗興奮得貼在車窗上四處張望。
大舅媽一臉緊張,不僅是坐車,還是因為帶著徐朗。
自己的孩子三歲帶出門她都擔心,小姑子兩口子心可真夠大的,還真同意寶鏡將徐朗帶上。大舅媽無法指責外甥女,她認為看好徐朗是她這個成年長輩的責任。
寶鏡這邊剛一出發,劉芳華就給京城那邊兒打了電話。
給秦勝利的電話裡,劉芳華說得很直接,「老秦啊,你孫媳婦兒要進京了,我知道你肯定早就想看,總算逮著機會了吧?」
她還給謝子君打了個電話,「小鏡要來京城了,你是個做長輩的,多關心關心她,請她去家裡做做客。」
謝子君「呀」了一聲,倒有幾分真心實意的歡喜。
畢竟,她在南縣時對寶鏡印象不錯,到了她的地盤,謝子君決定好好招待下寶鏡。
還可以和小晴介紹下,兩個姑娘她都很喜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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