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瓢潑大雨就是從天上的口子裡流出來,雨勢越來越大,彷彿不把這個世界淹滅了就不肯罷休似的。
「少奶奶,真是對不住了,少爺的吩咐,我們可不敢不聽。你走吧,以後別再來回來了,不然,你可別怪我們不顧舊情。」啪的一聲,陳家的管家將林薇薇的行李箱丟在了大門外。
和行李箱一併丟在外面的,還有一把傘。
「我不走,我不走,你們憑什麼趕我出去,我還沒跟陳金凱離婚呢。」林薇薇拉扯著鐵門的欄杆,死活不肯離開。
她渾身都被雨水打濕了。
本來就瘦的跟乾柴似的身體,衣服被雨水一浸,顯得她更是骨瘦如柴,如同餓了很久的難民似的。
管家冷笑一聲,一根根的將她的手指掰開了,不客氣的將人往外面一推,拍了拍手,站在黑漆漆的雨幕裡嘲笑她,「這裡是陳家,房產證上可沒有寫你林薇薇的名字,叫你一聲少奶奶,是給你留幾分情面,別給臉不要臉,什麼玩意兒。」
「再吵吵鬧鬧的,看我怎麼收拾你。」管家舉高了拳頭,眼裡露出凶氣。
啪,下一秒,鐵門讓人給關上了。
管家隔著一道鐵欄柵鄙夷的看著她,「有多遠滾多遠,再鬧小心我削你。」
「陳金凱,你這個王八蛋,關欣悅,你不得好死!」林薇薇一次又一次的敲打著鐵門,罵罵桑桑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嗓子都沙啞的吼不出來了,才精疲力盡的癱在了地上,如同一灘爛泥。
冬夜的雨淋在身上,沒一會兒,就冷的她哆嗦個不停。
她抖著身子扶起了行李箱,咬牙切齒的咒罵道,「陳金凱,你會不得好死的。」
罵著罵著,她忽然連著打了好幾個呵欠,一個接著一個,像是幾天幾夜沒睡過似的。
這是毒癮又犯了。
她急急忙忙的拖著行李箱找了個地方躲雨,從行李箱最下面的一個袋子裡摸出了一小袋粉末狀的東西……
一番吞雲吐霧後,她臉上的表情變得迷離又虛幻,片刻的滿足後,卻又陷入了無比的空虛之中……
c城,墓園中。
並不是掃墓的日子,墓園不見幾個人影,安靜的只能偶爾聽到鳥兒的啼叫。
一座墓碑前。
顧念晨將手中的白菊輕輕擱在兩邊的墓碑前,手指輕輕拂過墓碑上雕刻的紅字,「爸,媽,我帶著樂樂來看你們了。」
她將花一一擺好,揉了揉泛紅的眼眶,轉過頭,對站在她身邊的顧臣說道,「樂樂,你不是一直想看爺爺和奶奶嗎,媽咪現在帶你來看他們了,你快告訴他們,你今年多大了,多高了?有沒有很想他們?」
顧臣手裡也捧著兩束白菊。
他將其中一束放在顧正豪墓前,另一束放在旁邊的墓前,學著顧念晨那樣,雙手合十道,「爺爺,奶奶,我是樂樂,是你們的親孫子,我今年四歲了,現在已經讀幼稚園大班了哦,媽咪跟我說你們去了天堂,不會再回來了,可是樂樂還是有每天都想你們的。」
「爺爺,奶奶,你們在天堂一定要過的好好的,樂樂和媽咪以後會經常來看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