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柔從她冰冷冷的語氣裡聽出了逐客的意思，知道自己在這裡是不受歡迎的，也不願意再多留。
她已經問到了她想知道的答案。
她擰著包，轉身走到門邊，人都快走出去了，腳步一頓，又似無意的隨口提起一句，「是啊，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給墨凡做飯了，這些年他吃慣了我做的飯菜，都不肯去外面將就。」
顧柔剛走，顧臣就跑到了書房。
「媽咪，那個阿姨到底是誰，為什麼她會和媽咪長得很像呢？」
顧臣知道他還有個小姨。
但是他也知道他的小姨已經死了。
媽咪說，她只有一個姐姐的。
顧臣微微仰著頭，搪瓷般白皙的小臉上，五官神似黎墨凡。
誰都說他們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就連她自己，不是也這麼認為嗎？
本就是父子，相像又有什麼可奇怪的。
可她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認一個「兇手」當爸爸，更不願讓他知道，懷上他的那一刻，也是她正在經歷痛苦的時候。
她滿心的失望和難過，臉色也變得難看，沉聲道，「樂樂，你是不是瞞了媽咪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媽咪……」顧臣年紀還小，被她這麼冷著臉的質問，一下子就露出了馬腳，小臉上浮現出了慌亂的表情。
顧念晨的心頓時就涼了一半。
她太瞭解她的孩子了。
「告訴媽咪，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事情？」她語氣漸冷，臉色也一點點沉下去，眼裡流露出從未有過的嚴厲。
顧臣被嚇到了。
顧念晨一凶他，他就紅了眼眶，「媽咪，樂樂……樂樂沒有……」
「你還要跟我撒謊，還想騙我！」顧念晨氣的抱起他翻了個身，就打了一下他的屁股，「你是不是跟人偷偷見面了，你以為你瞞著我，我就不知道了嗎？」
「媽咪跟你說過什麼，你都全部忘記了？」
「媽咪……媽咪……嗚嗚嗚……」顧臣從小到大，第一次被打屁股，哭的稀里嘩啦的。
顧念晨卻不肯停手，一下又一下的拍下去。
這些巴掌打在顧臣的屁股上，卻也痛在她的心裡。
她沒有打過顧臣，一次也沒有。
她疼他寵他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打他。
顧臣哭的越厲害，她心裡也越難受。
「媽咪教過你，一定要做個誠實的好孩子，不可以對人撒謊，你就是這麼聽媽咪的話的嗎？」
「你這幾天，每天中午都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你要是還不老老實實的告訴我，媽咪就再也不會疼你了。」
她忍著眼裡即將滾落的熱淚，狠下心抱著顧念晨到了門邊，將房門打開，指著外面說，「媽咪也不再需要一個愛撒謊的孩子。」
「媽咪，不要……」
顧臣眼睛腫的跟胡蘿蔔似的，眼淚成串的掉，小臉上全是濕濕的淚痕。
他抱住顧念晨的腿，嗚咽道，「媽咪，你不要樂樂了嗎？媽咪說過最愛最愛樂樂的，嗚嗚……」
顧臣第一次哭的這麼傷心，這麼難過。
顧念晨差一點就心軟了。
「不是媽咪不要你，是你不要媽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