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他認識的顧念晨就是這樣的,
十年後,這個習慣依舊沒有改變。
「誰說我害怕了?」她嘴硬的不肯承認,十指卻是攥的更緊了。
黎墨凡輕笑一聲,將頭俯低了湊到她耳邊,「放心,你就算是個瞎子,我也一樣要你。」
顧念晨抬頭,被他一席話氣的沉下臉,咬牙道,「黎大少爺,恐怕我不會如你的願。」
黎墨凡又笑了一聲,微微點頭說,「凡事都有最好的一面和最壞的一面,我只是先說點讓你寬心的話,免得你有心理負擔。」
她氣極,抿緊了唇,伸手將他推開,「我的眼睛一定能治好,我為什麼要有心理負擔?」
「倒是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一輩子都當個瞎子?」
黎墨凡竟低頭認真想了想,輕輕的說了一句,「我的確有這麼想過。」
她若是以後都看不見了,也就不會再整天的想著如何離開他,如何逃跑。
做個瞎子,至少能讓她安安分分的待在他身邊,他也不會再擔心一覺睡醒她卻不在。
哪怕是她真的要做一輩子的瞎子,有他寵著愛著,她也會過的比正常人更幸福。
顧念晨氣的嘴唇都在哆嗦,恨不得將他罵個狗血淋頭,最後卻只是憤然的罵了一句,「衣冠禽獸。」
黎墨凡一點也不生氣,笑了笑,輕飄飄的回道,「衣冠禽獸多是形容外表長得還不錯的人,念晨,我就只當你是在誇獎我了。」
無恥!
他的厚臉皮真是和葉世軒有得一拼。
腦子裡忽然間又冒出了這個名字,顧念晨怔了一下,心裡泛出一股酸澀的感覺。
那一段美好的時光,大概再也不會有了。
黎墨凡見她忽然不說話,不知想到了什麼,笑容凝固了幾秒,變得有點冰冷,再開口,已然是很淡的口氣,「陳院長,帶她去檢查吧。」——
檢查的過程對顧念晨來說,彷彿有一輩子那麼漫長。
她的心彷彿被人提著懸在了半空,半天都不能放下,無法形容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忐忑,緊張,不安,恐懼,希翼……
那麼多矛盾的情緒混合在一起,像有人將她懸掛在半空的心搖來晃去,跟鞦韆一樣的蕩著,晃得她難受極了。
檢查完。
她顫抖著聲音問,「陳院長,我的眼睛……還能復明嗎?」
這一刻,她像一個等待著被宣判的罪人,是生是死,都掌握在對方的手裡。
一分鐘……或許是兩分鐘……
她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長的時間,這個過程太煎熬,她腦子裡像被攪了漿糊,根本就無法去思考。
「黎少奶奶,你的眼睛是視神經斷裂導致的失明。」
「視神經斷裂?什麼意思,能治好嗎?」她愣了下,急切又緊張的問,「視神經斷裂?那能治好嗎?」
「還好視神經沒有萎縮,否則造成缺血壞死,就沒辦法做手術了。」
她一隻腳已經踏入了懸崖。
懸崖下就是黑漆漆的,無底的深淵。
眼看著就要摔下去了,卻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將她拉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