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的玻璃杯還沒有放回桌上。
她發出一聲絕望的嗚咽,舉起杯子就朝他頭上砸去。
黎墨凡冷笑一聲,輕鬆攔住,攥緊她的手腕,眼裡騰的燃起怒火,「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否則,別怪我對顧若儀不客氣!」
「無恥!」雖然已經見識過他的卑鄙無恥,她還是氣的渾身發抖。
顧若儀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僅有的在乎的親人了。
就算是豁出去她的命,她也不能讓姐姐受到任何危險。
他冷笑,嗜血的雙眸比惡魔還要可怕,惡狠狠的看著她,「你最好記住我的話,如果顧若儀出任何的意外,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小姐!」陳媽的驚呼聲傳來,顧念晨渾身一怔,下意識的就朝著浴室跑,想要躲避起來。
「小姐,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天啊,你到底怎麼了?」陳媽年紀大了,已經跑不動了。
可這個時候,她竟然迅速攔在了顧念晨身前,一把抱住她就放聲大哭起來,「小姐,小姐,我苦命的小姐。」
「陳媽……」顧念晨想說點什麼安慰的話,嘴唇動了兩下,眼淚無聲無息的滑落下來。
她一動不動的任由陳媽抱著,無聲的閉上雙眼。
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龐上,淚水慢慢淌過臉頰。
「黎墨凡!」
陳媽忽然放開她,像是瘋了一樣的跑到黎墨凡面前,抓著他的手臂,咬牙切齒的問,「你這個衣冠禽獸,當年小姐跟你分手也是迫於無奈,她也有她的苦衷,就算是她做錯了,你就要這樣折磨她嗎?」
「小姐那麼愛你,你居然這樣對她,你還是不是人!你這個畜生,畜生!」
「苦衷?」黎墨凡眸光像夜色一樣暗沉濃稠,眼裡彷彿積捲了風暴,伸手將陳媽推開,揪著顧念晨的頭髮拉到自己身前,咬牙說,「因為她有苦衷,所以要跟我分手,所以你們顧家要逼死我的小姨?」
「你說什麼?」顧念晨抬頭,滿眼震驚。
顧家逼死了他的小姨?
她知道黎墨凡從小是由他小姨養大。
對他來說,他的小姨就是他生命裡最重要的人,可以拿命去保護的人。
「你裝什麼無知?」黎墨凡看著這雙因為震驚而顯得越發明亮的眸子,痛苦的回憶再一次浮現在腦海裡,恨意一點點從眸底浮現出來。
他的臉變得猙獰恐怖,將她狠狠推在地上,咬牙冷笑著說,「你們顧家所做的一切,家破人亡都不足以洩恨,我發過誓,一定要讓你們顧家的每一個人生不如死,尤其是你,顧念晨,這輩子你都別想逃脫我的手掌心。」——
陳媽被辭退。
顧念晨站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像是一具失去了魂魄的幽魂。
窗戶開著。
白色窗簾隨風飄動。
陽光明媚的刺眼。
窗外,鬱金香的花香飄進來。
她行屍走肉般走到了窗邊。
樓下是一個小花園。
三樓,說高不高,說低不低。
如果從這裡跳下去,她是會死還是會殘?
陳媽走了,玫瑰園被毀了,她也被毀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