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來養神堂療養神識的人都會花費不少時間,時隔一日桑落才下來,原先關注著她的人倒沒有多顯意外,畢竟養神堂修補神識的速慢,神識受損的修士有時甚至會在養神堂呆上十天半月。
當然,這樣的也是少數,除非其拮据之士,否則誰也捨不得花去這麼多時間。
見著那一抹藍衣身影漸漸從樓上走下,狀似在一旁和別人說著什麼話的先前的一男一女,心有靈犀地對視了一眼,一方小心地關注著池桑落的動靜,一方則和另一個人說著告辭的話,眼見著那身影交還了掛牌,兩人頓時慢慢移開。
這樣的事情,他們已經合作不止一兩次了,能來養神堂滋補神識的人,一般都沒有什麼大的身家、背景,否則也不會白白耗費時間在這些上面了,而同理,守在養神堂四周虎視眈眈的弟,也絕非實力強大之流,不然也不至於盯著這些身家單薄之士。
所以往往這些狩獵者,都會結伴而行,認準目標後合作下手,以數量取勝。
就在兩人已認準那藍衣身影,正準備跟蹤之時,一個聲音卻陡然響起,是個女的聲音,聲音一落,那藍色身影竟停了下來,轉而回身。
那男女頓時側過眼眸,和一些盯著池桑落的人一樣,狀似無意地看著別處,可偶爾的目光掃過那藍色身影時,兩人卻都是一怔。
桑落回身,看到一個身著焦茶色長裙的女,目中無人地朝她走來。
竟就是之前在比試堂向她挑戰過的女。
不過,最後自己以一棵年紫靈草為由婉拒了她的挑戰,這麼久了,沒想到今次竟會在此遇見。
對方叫住她,看來是想完成之前的挑戰了?
桑落眼眸靜靜地看著她。
「終於讓我逮著你了!」女慶幸中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上次之後就跑得沒影,讓我久也找不到,現在你可跑不掉了!」
桑落好笑,「怎麼?道友當真拿到了那東西?」
女不滿,「花了我一些功夫,要不是……算了,不過現在你不會推脫了吧?告訴你,我可不是……」
「好。」桑落微微一笑,走出了養神堂。
本以為還需費一番唇舌,沒想到對方答應得這麼爽快,女有些意外,也跟了出去。
在他們身後,盯著池桑落的一男一女也慢慢現出身形,見著兩人離去,其中女的神色,似乎很是遲疑。
「感覺有些不對了,」男蹙眉道,「怎麼才一天過去,這人的氣色就變得這麼好了?養神堂什麼時候效用這麼大了?」
「而且神色自如的樣,和之前實在判若兩人……」女也是蹙顰,與男對視一眼。
男遲疑著想了想。
「也好,讓這個人先去試試底,也免得我們出手,平白惹了一個仇家。」
女點了點頭,「跟上去看看。」
水幽門處處可應戰,她二人也不必費力跑到比試堂去,隨意選擇了一寬敞地帶,桑落便轉過身來,與那女,剛好隔了一段距離。
見到此,女也立刻明白過了,站定看著她。
「你拿什麼作注?」
「破喉鳥淚眼囊,夠了麼?」
女一怔,意外看了桑落一眼,旋即點了點頭。
雖說年紫靈草也珍貴,但比起完好的淚眼囊,靈草畢竟過常見了一些,稍遜一籌,若她真勝了,可是佔了大便宜!
原本之前瞧過女的身手,論起來,她還真沒把握能贏,可如今看來,她更得全力以赴了!
女越發警惕地盯著桑落。
兩人這般話,當然也落在有心人的耳中,一聽到淚眼囊個字,其中大部分人心中一動,原本退卻的心不免又活躍了起來,越發關注起這場比試來。
看來他們選擇的也不錯,這個女還是有點料的。
先看看此女的身手如何,再選擇之後如何偷襲。
這般打定注意,四周也不免籠罩起了沉默的硝煙。
知曉桑落的敏捷身手,茶衣女率先釋放起了護體靈罩。
「說好了,上次你使用的那個什麼影步,這一次不妨也使出來,我倒要看看究竟有多厲害!」
她之前敗給那九長一脈的男,就是因為對方速詭異,且身形莫測,讓人捉摸不透,全身黑霧倒與這個女的亂影身法有些相似,所以她才會有此提議,不過這提議似乎顯得有些理所當然了,茶衣女不以為然地看著桑落道。
桑落一笑。
「那是我的事!」
話音剛落,她卻是募然一揮手,同時激射出莫名的兩道光芒。
翕忽一瞬,讓人防不勝防!
那茶衣女本還忌憚著她之前的幻影之術,正一邊釋放護體靈罩,一邊睜大眼睛仔細看尋,同時,也努力將神識擴展到最強,企圖捕捉哪怕對方一絲的行動!
本以為就算會輸,經過這段時間的努力也能捕捉到對方行動的蛛絲馬跡,最不濟也能估量到自己與對方的差距,從而為下次挑戰做準備,也知道自己該從何處地方入手修煉,可她絕對絕對沒有想到,只一瞬間!
紫綠兩道光芒轟然射過,對方竟是直接祭出自己的法寶,她
一驚之下還待全力以赴,卻驟然發現這根本不是一種法寶的攻擊,而是兩種法寶!
一道紫芒是攻擊,可那交纏的綠芒是什麼……
光是匆忙之下應付對方的紫芒倒還有些餘力,可兩種不同性質的法寶威力頃刻激射而下,她竟連抵擋都做不到,整個人便被綠芒瘋狂交纏住,劇烈而逼仄的纏縛之下,她竟然一點掙脫的力氣都使不出來,整個人驟然臨空而起,完全沒有著力點!完完全全任人宰割!
原本空曠的環境頓時被一片黑暗封閉住,四周傳來轟隆隆的震盪聲,她使不出力氣,只感到身體被奇異的力量狠狠擠壓,全身的靈氣禁不住跟著瑟瑟顫抖……
她瞪大了眼,還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嗖地一聲竄動,綠芒驟然消失,她恍惚之下竟未來得及發現,直接砸在地上,忽然的疼痛感這才讓她明白,自己輸了?
她輸了?
這怎麼可能!
不是才剛剛開始嗎?
到現在也不敢相信這一瞬間發生的一切,女倒在地上,睜著雙眼,目光呆滯!
比起身在其中的她,這四週一些人卻是完完全全看到了整個過程,但誰也不曾想過,就發生在一息之間!
一息間就定下了勝負?
這是什麼情況?
原本還想尋找對方身手的漏洞,可這一下,哪有什麼漏洞可找?
還想去打這個人的劫?
簡直是不自量力!
原先對桑落虎視眈眈的這些人,驚愕之下,全都翻了個白眼,悻悻離開。
而那一男一女,對視了一眼之下,也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恐怖。
這還打什麼?
這簡直就是妖孽!
兩人不敢置信地對望……
他們也算是倒霉的,先平白惹了水凝一脈最有可能升為長尊的顏冰,現在又差點惹上了這麼個妖孽?
時運不濟,這養神堂是不是不該來了?
兩個人怔了怔,歎了口氣,再次心照不宣,無聲無息地離開了……
感覺到四周的氣息減弱,桑落神識收回,放下心來。
起初她就感應到這些人的注視,這才一口答應了女的挑戰,一來兌現之前的承諾,二來也算殺雞儆猴,以免去之後的麻煩,所以她才會選擇最果斷、最快速的制勝方式,也了了那些人的虎視眈眈。
其實光憑修為,她比這個女好不了多少,之所以能產生幾乎秒勝的效果,大多歸功於一心二用。
在她遇見女之時,便知道對方肯定是來挑戰的,一個思維快速盤算,已然在和女對話之時想好了計策,最後趁女準備之時出其不意,這才一招制勝,同時驅動低階中和低階上的法寶,這才使對方毫無招架之力。
這除了一心二用,也有她神識分外強大的原因。
單獨使用任何一樣法寶,都不足為奇,但累加起來,卻讓人咋舌。
這些人如此震撼,也是由於並不瞭解她真正運用了什麼方法的緣故。
不過,這是她的秘密。
桑落收回法寶,走了上去,還未說話,那女卻似見鬼一般看著她,「你……怎麼可能……」末地話說的很輕,是自身的疑惑。
「比試已經結束了,紫靈草?」
雖說這種激烈的戰勝方法可能會刺激到她,但桑落不得不承認,有時,她的確很冷血。
女有些恍惚。
桑落歎了口氣,「與人比試固然是一種提升實力的方法,但你弱,等你先戰勝了自己再說吧。」
茶衣女似乎這才抽神,看了她一眼,片刻,卻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我戰勝了自己,再來挑戰你?」
她可不是這個意思。
〞那個時候我早就不在原地了。」
她攤出手。
語氣不是輕慢,而是平常地講訴一個事實,可這個事實,無疑更是傷人,女張口想說什麼,但看著面前的女,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她還能說什麼呢?以這樣的差距戰敗,她已經沒有了向對方挑戰的資格。
是啊,她怎麼忘了?她的確是在努力,可同樣,別人也在努力,誰會在原地等她?
是她愚昧了。
女自失一笑,有些無力地將紫靈草放在桑落手中。
桑落合手接過。
兩人交易之時,誰也沒有發現,在一株高大的林木下,有兩個老者,正目光緊緊地盯著她們,若有所思。
「看出了那個女的招數了嗎?」聲音清淡,一個人慢慢問道。
「哼,不就是驅使法寶嗎?我倒奇怪,嘶……她怎麼辦到的?明明左看右看都是入靈初期修為不假,神識再強大,也不至於能同時驅動兩個法寶吧?難道是隱藏了修為?」
另一個人翻了個白眼,「你個蠢貨!隱藏修為去個跟入靈初期的妹打鬥,還拽成那樣!你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發神經!」
「我呸!你才是個蠢豬!入靈初期能驅動兩個法寶?神識用
炸掉了也用不出來!」老者情急,但想想自己應該穩重,緩了緩,歇了口氣,冷靜道,「我看,此女身上一定有些好東西……嘶……說不定對我們也有些用處。」
「你打她的主意?」不得不說,這位很動心。
可這位聽此卻是一懵,反應過來,「也是啊,如果真是隱藏了修為,我們還不一定打得過她?嘶……看來還真是應該靜觀其……」
「我砍你個腦殼!」另一個老者聽得鬱悶,一把打在對方的後腦勺上,「嘶嘶嘶嘶嘶個沒完了還!你丫被蛇咬了一次難道也變成了蛇了!我看你……」
「你說什麼?你敢說老是畜生?」某人自我腦補,捲起根本卷不上的寬大衣袖,實在卷不上直接放棄,瞪著眼睛,「我今兒不宰了你小我就不姓賈!」
「你個賈貨!我甄仙兒不弄死你我他媽也不姓甄!」
「你/他媽本來就不姓甄!」
……
桑落已經走得很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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