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始施術到成功附身的時間,極其的短暫。好似那個飄蕩在周圍的陰靈,非常的急不可耐一般。剛剛才抖起來,我就見小娘們停下了,便站在一旁等著對方先開口。
而我從小娘們抬起頭來的小動作中,看出了現在附身在他身子裡的,確是個厲害的角色。因為那一個抬頭,極其的乾淨利索,動作迅速毫不拖泥帶水。即使是用招魂通術法通靈上身的,小娘們體內運化有錮魂術,一般的鬼物應該也不能如此自如的催動小娘們的身子才對。
「小子,報上名來。」對方抬起小娘們的頭後,突然就開口了。話音極其的蒼老,就如同是從一間遠古的宮殿中傳出來的。
「我大名叫秦通,你可以叫我阿通,敢問前輩尊姓大名?」我故作謙卑的回道,心中暗想此鬼既然在此洞口守護,應該是老秦家安插在此守門的。
我瞥了一眼身旁的石門,幾乎與平滑的巖壁嚴絲合縫,整面巖壁光禿禿一面,看不出有任何機關之類的擺設。這要想打開此門,可能還得求助於眼下這個守門的傢伙,得罪了它必然會耽誤拯救司徒武侍的時間。
「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誰?」對方抬起小娘們的手,指著小娘們自己。
我一聽,便知此鬼應該還不知道老秦家,所發生的駭人聽聞之事。所以見我們能夠突破上面重重**陣下來到此,卻不知道它是何人,產生了極其不解的情緒。按照老秦家的家規,只有歷代一族之長可以掌握關於秦家祖殿真正的秘密。我和小娘們能夠來此,在此鬼想來,必是老族長差遣而來公幹的。
如此這般暗忖之下,我為了節約時間,也不想與它多費口舌,只想讓它趕緊打開石門放我們進去。便也就沒有告訴它村子發生了滅族慘案,之說是有極其緊急的事情發生,老族長臨危坐鎮抽不開身,只好遣我們來此。並且因為是突發情況,倉皇之下老族長也沒有對我們說的那麼細。
「好吧!那麼我是誰你也就不用知道了。」它顯然是被我糊弄過去了,可是轉而又話鋒一轉:「我現在附身的這小子應該是老秦家的後人不假,體內運化的錮魂術,確實是秦家獨門正宗。」此時,我甚至可以發現,它竟然還可以催動小娘們的眼珠子。只見它用小娘們一雙清澈的眼睛盯著我,看的我有些發楚。畢竟那是一雙我從小看到大的眼神,無比熟悉之下,此刻卻生出了一絲陌生。「但是秦家祖殿只有秦家血脈才可進入,等下換你招魂,我要驗明你體內的錮魂術,才可放你們一起進去。」
這一下我可算是蒙了,心想這丫的怎麼如此小心眼。兩個人一起來的,已經驗明了一人還不夠嗎?
這我也不會什麼通靈術,如何才能主動招致它上身?而這一點明顯是不可將實情告知於它的,否則一旦知曉被它我不會任何通靈術,即使我體內確有老秦家獨門錮魂術,它也必定不能信我。哪有老秦家的人不能通靈的,連鉗子那決明子都有指通術可用,我實在是想不出任何理由去解釋我為什麼不會通靈這一點。
我大腦飛快的翻轉,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心中無比急躁的情況下,我靈機一動,想出了一記對策。
當下我便裝著有傷在身的模樣,對那鬼物說道:「說來慚愧,上山之時遇上了一批野狼,與其廝殺時受了重傷。現在傷勢未癒,實難運氣去那抖招魂通之術。而前輩鬼力高深,想必強制附體自是不在話下,所以還請……」
我如此拋出一句,等於將皮球踢給了它,上與不上,就全憑它自己決斷了。我現在體內有用斷通術切斷小娘們嫁接而來的老秦家錮魂術,自然不怕它驗證,只是苦於無法憑自己之力招魂通它罷了。
大約停頓了幾秒鐘,最後它一揮手,說道:「罷了罷了,既然已經驗明了這小子,你又有傷在身未癒,如果我再強行衝撞你的身子,恐怕會使你的虛弱雪上加霜。」
「你們隨我來吧!」它說完,催動著小娘們的身子轉身走入了側面的黑暗之中。
我一看楞了,這是又要去哪?門不是在這裡嗎?我們都急死了,可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我見人開門,不問緣由。」它在沒入黑暗中說道,「你們進祖殿所為何事我不問,但是不知道秦宏(就是老族長)那小子有沒有跟你們說過,進祖殿,不得隔陰陽兩段。所以天亮之前,你們如果不出來,後果自負,莫怪老夫沒有提醒過你們。」
我答應了一聲便跟了上去,行至不遠處,在手中煤油燈的照射下,看見了另外一扇石門。兩扇石門都在同一面巖壁上,只是之間相隔了大約有十多米的距離,一個從洞口一下來便可看見,一個必須往側面深入之後才會發現。
這秦家祖殿咋還保護的比秦始皇陵都要二五八萬,有這個必要嗎?現在想想,那一下來就面朝洞口的石門,肯定又是一個**陣,不知情者就是在那搗鼓**雷管爆破,我估計也得是無功而返。
那老傢伙將我帶至這扇真正的石門之後,小娘們就突然醒了。緊接著便伴隨著岩石相互摩擦的聲音,石門開始緩緩往後退去。我湊上去一看,才知道這哪裡叫什麼石門,壓根就是一塊被修整過的巨石。隨著吱呀刺耳的聲音落下,我們的眼前硬生生的顯現出了一個一米五寬,兩米多高,將近五米左右縱深的過道。這過道的容積,就是那扇所謂石門的巨石體積,著實比峰頂上前堂裡那塊巨石,還有更勝一籌。
我提著煤油燈率先走了進去,路上對小娘們簡單說了和那老傢伙的對話,他頓時一怔,問我有沒有搞錯?不能隔陰陽兩段,那豈不是在太陽出來之前就必須要出來?我說那老傢伙就是這麼說的,好像這個是必須遵守的規矩,否則可能會有極其嚴重的後果發生。
我這邊剛說完,那邊小娘們頓時一哆嗦,在狹窄的過道裡,嚇的我著實一跳。那神情分明是又被附身了,並且是強行附身。而後我都沒反應過來,小娘們拽著我就往外走,弄的措手不及。
出了過道,小娘們就又醒了,晃了晃腦袋,問我咋又退出來了?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我眉頭驟然蹙緊,話音剛落,那嘎吱嘎吱的岩石相互摩擦的聲音又傳了出來。我連忙將煤油燈遞進過道,發現那巨石又他媽的回來了。
我一步跨出過道正準備問小娘們,卻見他突然神情又不對了,心想這是在玩什麼把戲呢!
「你們後面還有人?」小娘們頓時開口,聽著那口氣中夾雜的滄桑之味,便知又是那老傢伙附身了。
這是發生什麼緊急情況了麼?極短的幾秒鐘之類,竟然連續兩次強行衝撞小娘們的身子,一會開門一會關門,鬧哪樣呢這是?
「我們後面沒人了啊,就我倆下來的。」我趕緊回道。剛才聽小娘們得知天亮之前必須出來時,他震驚的表情,我自知他所說的那種能拯救司徒武侍的外通局,定是極其的複雜。眼下夜已深,我尋摸著估計很快就要到下半夜了,距離天亮,能留給我們的時間,著實是沒多少了。
「外面此時分明還有陽人氣息,並且還不止一個。我甚至還感覺到了其中有一個女人,一個靈覺超高的馬皇后。」老傢伙用質問的語氣,好似我在它眼中,已不可信任了一般。
一個靈覺超高的馬皇后,還是個女的?
我一下子就感覺氣血上湧,這裡海拔本來就高,原本稀薄的氧氣,這時恰似已經完全不夠我吸入了。我也不管不顧,直接提著燈就衝到了下來時的洞口。地面距離我們掉下來通往外面的洞口只有三米左右的高度,但是苦於沒有落腳的地方,我一時也爬不上去。
我只好往後退去,借助斜視角度,將視線跳躍到洞外。此時外面雖然夜黑風高,可畢竟天上一輪彎月掛在那,怎麼也要比這山洞裡強一些。這一看之下,我更加的毛骨悚然,井口的位置,我們土造的布繩旁邊,赫然又出現了另外一條繩索。
那是一種有大拇指粗的繩索,被風吹的蕩過來蕩過去的,一看就知道雖然粗但是綿軟性很好,應該是專業的攀登用繩。
「你能不能準確的感知到究竟外面現在有多少人?」我見小娘們跟了過來,便立即對附身在他身上的老傢伙問道。
「除了那個世所罕見的馬皇后之女以外,還有另外三個男人。」
「秦不回你應該認識吧,他是不是那三個男人其中之一?」我又問,心裡極力的勸說自己,不要一有情況就往不好的方面去想。
「廢話!」那老傢伙呵斥我一句,「秦不回雖是當世老秦家的守陵人,但是這個山洞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能帶人下來?」
我心想這老傢伙是不是待在這山洞裡太久,腦子已經不正常了。這我和小娘們已經打開了上面祠堂裡的機關,如果秦不回夜裡帶人進入祠堂,自然會發現老祖宗銅像底座下面那口深井。
可你們猜人家是如何回答我的,簡直讓我剎那間就驚的魂飛。說是我們下來後,上面的機關就復位了,那口井不過就是條有來無回的單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