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昨晚的事,完全是把她的心神擾亂了,可是,顯而易見,也真的只擾亂了自己的心……
於他來說,也許並沒什麼特別…頦…
這會兒,正想著的時候,蕭翎端著熱茶進來了,一一給所有人沖上茶。
童惜也抽回神,繼續將資料發下去。
快到霍天擎的時候,她心裡竟有種難言的緊張。
「霍總,這是您的資料。夥」
她將資料小心翼翼的放下。
霍天擎『嗯』了一聲,沒有看資料,卻是將目光從她面上掃過。而後,定定的落在了她唇上。
皺著眉,目含探究。
一時間,會議室裡其他人的視線都跟著他的目光投向了童惜。
童惜被看得渾身不自在起來,霍天擎那目光更是灼得她唇瓣發顫,發麻。
蕭翎沖茶水,正好衝到這兒來。
童惜避開霍天擎的視線,轉身要離去。
心下倉皇,沒注意身後的蕭翎,一不小心,撞在她手上。
蕭翎還惦記著剛剛在茶水間被她那般威脅的仇,只當拿不穩杯子,低呼一聲,一整杯水就勢全倒在了童惜手上。
那可是滾燙的水!
「啊……」童惜被燙得輕呼出一聲,手上一抖,資料當下灑了一地。
隔著襯衫,沸水浸透過去,立刻將她手腕燙得通紅。
霍天擎眉心一跳,心擰緊,「讓我看看!」
眉頭攢緊,下一瞬,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起身,一把就將童惜的手抓了過去。
渾然沒有理會旁人驚訝的視線,長指熟練的剝著她襯衫袖口的紐扣。面上的緊張和憂心忡忡,再明顯不過。
童惜真是痛得不輕,可是,倒是比他理智些。
這可是會議室呢!
這麼多雙眼睛在看著呢。
「霍總……我沒事兒的。」悄然掃過旁人,她輕輕掙了下,疏離的想把手收回去。
早上和他一個電梯出來,就已經讓同事們都在背後說三道四了,現在再這麼眾目睽睽之下……
指不定蕭翎又要說什麼了。
「別給我亂動!」
霍天擎不悅的呵斥一聲。
他一向是這樣的脾氣,哪裡會在意別人的目光?
更不准她退縮。
稍用力,就把她的手固定在了掌心。
蕭翎一見**oss那臉色,心裡隱隱猜到了什麼。
看樣子,剛剛她在茶水間和譚可可談的那些話沒錯,這童惜和霍總脫不了關係。
關鍵,最要命的是……
現在看起來,霍總對她……好像比自己想像的要上心得多啊!
那自己如今傷了她,豈不是……
心一沉,蕭翎後悔了。趕緊急急忙忙的抽了紙巾,連聲直道歉:「對不起啊,童惜,剛剛是我太不注意了,是我的錯……」
「還愣在這幹什麼?去買藥!」霍天擎冷眼朝蕭翎掃過去。那目光銳利得如刃似劍,像是輕而易舉能將她的心虛看穿一樣,「給你五分鐘!買不回來,你立刻從公司走人!」
蕭翎心裡『咯登』一響,不敢怠慢,立刻放下紙巾,麻著頭皮出去。
死了,死了,這次真的死定了!!
蕭翎一出去,會議室的其他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搞不清楚這什麼情況。
最後,大家都把視線聚集在吳余森身上。
吳余森雙手在空中壓了壓,示意大家都靜觀其變。
另一邊,霍天擎耐心的將童惜的袖子挽上去。
怕弄疼了她,動作始終小心翼翼。
一會兒後……
雪白的肌膚上,
tang那被燙傷的一塊,殷紅得觸目驚心。落入霍天擎眼裡,讓他眸色驟深,呼吸一下子就加重了。
很好!
一個小小的秘書助理,居然敢把他的人傷成這樣!
「霍總,你們還是先開會吧……」童惜怕影響了他們,把袖子要放下。
「不必,你的傷——等等!」話鋒忽然一變,霍天擎的臉色也跟著驟變,伸手將她放下袖子的手驀地隔開。
目光……
移動。
重重的落到了她手腕上。
童惜暗叫不好,想把手藏起來,但是,顯然已經來不及。
他手上的力道,陡然加重。
目光,從那精緻的手鏈上移到她臉上,涼薄似水,竟然比辦公室裡的冷氣還要冷不止幾個度。
童惜心下直打顫。那晚上給自己重新戴上手鏈,他威脅警告的話,還猶言在耳。
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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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彷彿他真會斷了自己的手那般,她緊張得下意識蜷起細細的手指。
只聽到霍天擎忽然命令:「你們都出去!」
話,是沖其他的那些人說的。
每一個字,都沉著陰冷的低氣壓。
大家心裡都好奇得要死,但是,沒有人敢在這時候忤逆**oss的命令,更沒有人敢擅自探究什麼,立刻收拾東西起身出去。
吳余森最後出去,故意忽視掉童惜求救的眼神,體貼的給他們帶上會議室的門。
吳余森一出來,幾名高管全圍了上來。
「吳特助,這小姑娘是這種特殊身份,你好歹也得給我們透點風聲啊!」
「就是!就你一個人鞍前馬後的,全讓你一個人表現去了。這哪天,我們不小心把這小姑娘得罪了,那還得了!」
吳余森探頭看了眼會議室內,隔著磨砂玻璃,能看到一雙模糊的身影。
他道:「得罪誰,也別得罪這小姑娘——霍總的心頭肉。你們只要知道這條真理,就絕出不了事兒。」
「是麼?」
大家也紛紛下意識朝會議室看過去。
這可還真是第一次見霍總那麼緊張一個人,更是第一次為了私事把工作中斷。
心頭肉,這詞兒,怕還真不冤枉。
……………………
一時間……
整個會議室裡,就只剩下他們兩個。
他,面色僵冷。
童惜心裡直打鼓,緊張的舔了舔下唇,後退一步。
身子,抵住會議桌邊沿,退無可退。
霍天擎逼近過去,抓過她的手,舉在兩人眼前,質問:「這是什麼?」
強烈的燈光下,那琉璃許願瓶劃過的瀲灩光芒,刺入他的眼。
「三叔,你捏痛我了……」
童惜空出的另一手,掰他的手。裝著可憐,指望他饒過自己一次。
「回答我,這是什麼?!」霍天擎面色絲毫不變,雙目盯著她的眼,逼著她給自己一個答案。
可,其實……
這個答案……
他清楚的!
很清楚!
就是因為太清楚,所以……才如此生氣!
「……許願瓶。聽說戴上它……自己許的願就能實現。」童惜答得斷斷續續。
「誰送的?」他繼續,明知故問。
「……」抿緊唇,童惜不敢回答,更不敢看他的眼。
可是,即便如此,還能感覺得到……他深目裡浮起的怒火,像是能將她燃燒了一樣。
「我再問一遍,誰送的?」
她硬著頭皮,「……庭……庭川。」
明明知道答案的,可是,從她嘴裡說出來,
心,還是像被什麼重重擰了一下。
狠狠的疼。
庭川送了她許願瓶,所以……
當初那樣信誓旦旦的答應他,絕不取下來的手鏈,立刻就被她毫不留戀的摒棄,瞬間取而代之!
於她來說,他送的禮物,就那般的沒有意義?!
隨手,可棄?
就好比他……
自從有了庭川,她便連那個家——有他在的家,都可以不要了……
越想,胸口,越悶、越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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