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正開著車來到曲洲山,把車停在山腳下後便徒步走上去。曲洲山發現多具包裹著石膏的屍體的事情傳遍了整個t市,引來大批民眾前來圍觀。為了防止現場被破壞,警察局不但在周圍拉上圍條還排了五六位警察守在那裡。鄭正爬到發現地點的,和幾人打過招呼後,他便拉起圍條走進埋屍現場。
只見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挖出一個兩米長的大坑,棕黑色的泥土在一旁堆成一堆,在隔了十來米的地方又挖了一個坑。如果不是前段時間的暴雨把掩蓋住石膏的泥土重開了一部分,又剛巧絆倒好奇心重的群眾,再加上兇手用了石膏的話,誰會想到在這個上上下下不到五十平方米的地方居然埋了五具被殘殺的屍體呢?畢竟曲洲山是有名的墓地,屍骨什麼的再正常不過了。
把現場看過一遍,發現沒什麼有用的痕跡後,鄭正走到站在小土包上往山下望。這個位置雖然不高,但是也離山腳有幾十米。一個人是不可能把整座包裹了石膏的屍體搬上來的,兇手肯定有幫手。會把屍體裹上石膏再雕琢,肯定是個藝術瘋子,目前還沒有其他線索,看來只能先按這條來查了。不過在此之前,他得先去拜訪下他的報案人。在這種時候掃墓還剛好撞上暴露出來的石膏,並且發現裡面的骨頭,也未免巧合過頭了。
「你跑去找同學玩了所以現在不在家?之前你報案時值班的警察難道沒有和你說過,這幾天最好留在家裡等著我們上門拜訪的嗎?」鄭正一手拿煙一手拿著手機不快地說道。
「不好意思啊警官。」作為好公民的陳展鵬立刻道歉,接著便為難的解釋道:「因為那位警官沒有說具體時間,我又不能整天呆在家裡哪裡都不去。」陳展鵬是說做就做的人,所以他到房間裡拿了地址之後本來想立刻去找蘇亮的,但是蘇亮卻打電話過來說他的僱主放他一天假,能和他一起去美術館了,於是陳展鵬便高興地和蘇亮約定好時間。而今天正是約好的日期。
啊啊,這點倒是。鄭正把煙塞回嘴裡吸了一口接著問道:「你現在在哪裡?關於曲洲山那件案子有些事想問你,如果方便的話請告訴我地址。放心,就幾句話,不會浪費你很多時間。」
陳展鵬想了想覺得可行,便說道:「我現在在八檀路,我同學在那裡做保姆,我正要過去接他。」
一聽八檀路這個地名,鄭正心裡就湧出不好的預感。他沉默片刻問道:「你朋友在哪家做保姆?」
「八檀路四十七號。」現在的警官好奇心真重,陳展鵬抓抓頭髮直率地回答道。
「……」為什麼又是那棟鬼屋!怎麼每個人都喜歡往那家鬼屋湊!鄭正不爽地咬緊煙蒂,他最近可不想看到那只難纏的鬼。等等,剛才他說他的同學在那裡做保姆?
他記得那個傢伙說過這樣的話。鄭正摩挲著光滑的下巴露出奸狡的笑容,難道那個同學就是那傢伙口中的貓?如果能從那個保姆嘴裡打探到一些那隻鬼的信息也不錯,哼呵呵,要是能抓住那傢伙的把柄就最好不過了。
「你剛才說你約了你同學去美術館?」鄭正說道,「剛好這件案子也和石膏有關,我也要過去看看。這樣吧,你和你同學到八檀路車站等我,我開車送你們過去,隨便談一下案件。」
「真的嗎?真是太感謝你了警官!」陳展鵬高興地說道,有人開車送自然比大熱天擠公交舒服多了!——
分割線——
陳展鵬帶著蘇亮來到八檀路車站,卻看到兩部私家車停在那裡。遠一點的藍色的汽車上靠著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而近一點的黑色汽車上是一位年輕男人。穿著黑色襯衫的年輕男人叼著煙坐在駕駛座上把手肘搭在車窗處,確實是一副等人的摸樣。可是……陳展鵬看了看對方那張帶著凌厲風流的英俊臉龐和那吊兒郎當的表情,果斷地經過黑色的汽車往後面的汽車走去。
「喂喂喂,你們要去哪裡?」看到無視自己直接往後走的兩人,鄭正出聲喊道。幸好檔案上有陳展鵬的照片,要不然人走過去了他都不知道。
發現被形似花花公子的富二代叫住,陳展鵬轉過身看著鄭正遲疑地擺擺手說道:「那個啊,不好意思,我們不坐車。」
鄭正簡直要被陳展鵬氣笑了,他哪裡像是開黑車的了?!誰家開黑車的長他那麼正直?!
鄭正直接把他的警察徽章拿出來在陳展鵬面前晃了晃:「我是剛才打電話給你的警察!現在可以上車了吧?」
「噢!」陳展鵬看著警察徽章又看了看鄭正,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警官,你看上去不太像警察,呃我的意思是太帥了。」說警察不如說是用漂亮臉蛋泡妞的小白臉。
「好了,快上車。」鄭正沒好氣地打了個手勢。別以為他看不懂他的眼神,第一次就算了。
「謝啦,警官!」陳展鵬笑嘻嘻地打開車門,把一直縮在他身後的蘇亮塞到車裡,自己也坐了上去。
「阿鵬,你做了什麼?怎麼有警察找你?」蘇亮瞟了鄭正一眼湊到陳展鵬耳邊低聲問道,語氣慌張而擔心。
「沒事,沒事。我還沒告訴你了,之前曲洲山那個新聞裡的屍體就是我發現的,這位警官只是過來問我那件案子的情況的。」陳展鵬解釋道。
蘇亮聞言舒了口氣,不是犯罪就好。
「當著我的面違反交通規則,你們就這麼迫不及待登上今年笨賊聯盟的榜單嗎?」鄭正不懷好意地笑道,「快點繫好安全帶。」
蘇亮和陳展鵬連忙動作起來。
鄭正撇了蘇亮一眼重新移到道路上,現在還不是時候,那些問題
題必須等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才能問。
「就像陳先生說的一樣,陳先生是曲洲山石膏案的報案人。趁現在有空,我想問問陳先生,你之前在曲洲山發現那個石膏時,有沒有注意到附近有什麼奇怪的人或者東西?」鄭正一邊開車一邊提起今天來找陳展鵬的目的。
「啊……這個啊。」陳展鵬想了想搖搖頭:「因為我們家掃墓的時間和別人不一樣,所以那天在那附近的都是我的親戚,並沒有其他可疑人物。東西的話,就那個石膏最奇怪了吧。該說的我已經和之前的警察說了。」
「陳先生能不能把你發現屍體的過程再說一遍?越詳細越好。也許說著說著能回憶到一些看似普通但是很重要的線索。」鄭正請求道。
「嗯,好吧。」陳展鵬點點頭一邊回憶一邊說道,「我們家的掃墓每年都固定在那天的,所以即使那天下著毛毛雨,我們還是堅持去掃墓。沾了雨水的山路又濕又滑,我當時正和表姐說著話,一時沒注意就被絆倒了,還弄了一身的泥水,還聽到什麼斷掉的聲音。我當時嚇了一身冷汗,還以為摔斷骨頭了!幸好斷的是一根從泥土裡露出來的石塊,我好奇心一起就撿起來看了。然後發現了那好像是石膏做的,準備扔掉的時候卻看到裡面有一小節黑色的骨頭!我就立刻報案了。」
「陳先生只看那麼一小節骨頭就認出是人的骨頭真是了不起啊。」鄭正笑著說道。
陳展鵬沒心沒肺地回答道:「哈哈哈,警官你真會說話!因為我祖父以前在殯儀館工作的,我小時候父母忙都是他帶著我的,你知道殯儀館最多的就是各種屍體和骨頭,看得多了就眼熟了。」
蘇亮轉頭一臉驚悚地看著陳展鵬,他雖然知道陳展鵬外號陳大膽,但是不知道他的外號是這樣來的啊!
「怪不得陳先生眼力那麼好,原來是經驗豐富。」鄭正笑了兩聲,他又和陳展鵬聊了幾句,發現沒有其他線索後便把話題轉到別的地方。
半個多小時後,鄭正把車停在t市有名的美術館外面。
「哇!今天人真多!」看著售票口的長龍陳展鵬嘖嘖兩聲喊道,「幸好我們有票,要不然這大熱天的排這麼長的隊,人都曬暈。」說著便從口袋裡拿出兩張票,把其中一張塞到蘇亮手裡。
蘇亮看了鄭正一眼不自在地說道:「那鄭警官怎麼辦?」
「放心吧,是鄭警官提議帶我們過來的,鄭警官肯定有帶票的啦!」陳展鵬大大咧咧地拍著蘇亮肩膀說道,「對吧,鄭警官?」
鄭沒有票正望了望看不到尾的長龍,又看了看陳展鵬和蘇亮手上的唯二的兩張票,點了點頭說道:「這是當然的了。你們先進去吧,我隨後跟上。」
等陳展鵬和蘇亮走進美術館,過了一會兒鄭正便走到驗票窗。
「先生,請出示您的門票。」驗票窗是位年輕的女子,她看到鄭正立刻眼前一亮放柔和了聲音說道。
鄭正笑著把手掌放在收票台上,半遮半掩地朝驗票員的方向露出手掌下的警察徽章。他壓低聲音嚴肅的問道:「你剛才有沒有看見一對分別穿著藍色套頭帽、黑色牛仔褲和白色t恤、棕色長褲的青年進入美術館?」鄭正形容的正是剛進去的陳展鵬和蘇亮。
女子看到徽章心裡一陣緊張,難道遇到什麼案件了?!她連忙學著鄭正把聲音壓低小聲說道:「有的,剛才有一對穿著一樣衣服的青年進去了,他們兩個是什麼罪犯啊警官?」
「噓!小聲點。事關重大,請你按我說的去做小姐。」鄭正繃著臉說道,「首先請你放鬆點,不要暴露你的表情,裝作我只是來參觀的普通市民。」
女子聞言立刻擺出自然的表情。
「這是我的票,麻煩你了小姐。」鄭正放大聲音說道,然後把一張票遞了過去。
女子瞟了一眼日期不對的廢票不動聲色地收起來撕下票根遞回給鄭正,說道:「先生你可以進去了。」
鄭正接過票根時把某樣東西塞到女子手心,女子悄悄收起東西後朝鄭正慎重地點了點頭,鄭正勾起嘴角露出一個魅力四射的笑容:「謝了,小姐。」
女子立刻漲紅了臉,等鄭正離開,她才悄悄看了看鄭正遞給她的東西。那是一個小紙包,女子打開一看發現是幾張鈔票,包著錢的紙張上面寫著:就算是在查案,警察也是不會逃票的,謝謝你了,好心的小姐。最後還畫了個笑臉。
女子數了數鈔票,數目正是門票的價錢。女子哀嚎一聲,摀住紅透的臉,長得帥還會賣萌,再加上制服,還讓不讓人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