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退出去後,我們用火把和探照燈打量了一下這個地方,從粗糙而古樸的建築風格上開,這的確像是幾千年的古人所謂。如果我猜得沒錯,這裡應該算是一處類似大殿的地方。整個地方很空曠,是依靠巖洞地形走勢人工修飾出來的。
而在我們身邊能看到石頭壘起來的柱子與雕像,而雕像所雕刻的東西非常抽像,有人有物,還有幾隻帶翅膀的人形生物,乍一瞧有點像成熟體的巨噬蟲,而且這些雕像的方位都是朝左,有種非常濃厚的神秘氣息。我猜測我們應該是從側面直接穿透進來的。至於哪裡是正門,我也不太清楚。
因為這裡有怪蟲,所以都沒敢往裡深入,幾乎只能在洞口徘徊。本來軍師走時,還提議我們先退出去,等人馬到齊了再一同查探。但這個提議被姜先生拒絕了……
我是第一次進入這種地方,心裡還有點小激動,老實說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定義它的存在,算是古墓?還是生活遺址?或者藏寶地什麼的?
所以我特別的好奇,好奇這裡究竟會有什麼東西。所以我就先湊進牆邊看了一下,突然發現那並不算平整的黑色岩石壁上,竟然刻有圖紋。我立馬來了興趣,連忙吹來一下上面的浮灰,將石壁上的刻痕露出來,仔細一瞧,一下就被上面的內容給吸引住了。
岩石壁上的刻痕,是連續性的敘事圖,陰刻出來的,線條粗糙而抽像,卻富有一種古樸的神秘感。這就是幾千年前的風格。我在西安老家,有一頁先秦時期的墓穴壁畫拓本,只有一片,是從毛老二店裡順回來的,相同的拓本他那還有幾頁。而拓本上的風格,與眼前岩石壁上的基本上差不多。
此時我眼前這塊地方,刻的是某項工程進行中的畫面,上面有大量彎曲的線條來表達工程所在的區域是一片大山,雖然抽像但畫風卻很寫實。大山內部有許多人形的線條,在忙碌,他們似乎**著上身,正用鎬一樣的東西在開山劈石。主景則是一堆身形高大的人,在抬著一個長方形的東西,正在往前走。似乎想表達,他們在往地下運送什麼東西。我瞧他們抬的那個長方形東西,不知怎麼的,我發現那東西竟然像一副石棺材……
「這是敘事壁畫?」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我扭頭一瞧,發現是姜先生。他表情有點驚奇,見我回頭,看了我一眼,之後走到我身邊,目光落在了岩石壁上。大概是看到東西,他頭也不回的往後擺了下手,有點驚訝道:「把火把拿過來……」
聽到姜先生的話後,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過來。
「這是……」兩個老頭兒也很驚訝,旋即一看上面的內容,有點興奮道:「這是記錄形式的壁畫……」
有幾個人拿著火把和探照燈過來,眼前的光線一下子變得很亮。我開始沿著這幅圖往左看,吹了吹上面的落灰,同樣露出一幅類似的圖畫。
這幅圖畫與剛才那幅是相連的,似乎是大山外部的事情。遠景是幾個曲線線條,我知道那是山的意思,主景許多人很虔誠圍著一個圓形的建築物,像是祭壇一樣,在祭壇之上還有個人,那個人的身體要比其他人大很多,似乎想表達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人,他站在祭壇上,雙手張開,像是在手舞足蹈一樣,不知想表達什麼。
這是什麼意思?我一頭霧水,上下瞧了瞧,好像沒也其他東西了,連忙就往旁邊看,我看到的第三幅,應該是臣民在朝拜國王一樣。高台上有一個人威嚴的坐著,底下的一群人在朝拜。而這些朝拜的人群中,還分成了好幾股,我細數了一下,似乎是四五股的樣子,每一股的背後都有一個像畫山包一樣的曲線,同時上面還刻了一個扭曲的紋路,像是什麼字。
這又想說明什麼?
我往又扭頭往旁邊瞧,這幅則就清晰多了,是打仗的故事。簡簡單單幾個線條刻劃出兩隻隊伍在交戰的場景。
看到這時,我哦了一聲,才突然明白自己好像看反了。應該先是打仗征討,後是朝拜臣服。我恍然點點頭,這他娘的好像有點像古墓裡的墓主生平介紹啊!
我扭頭一瞧,姜先生和老於老胡,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岩石壁,不時的還會交流一下。他們從那邊一直跟著我的腳步看過來,離我最近的是姜先生,我瞧了瞧他,他也看了看我,兩個人都沒說話,都那一個對視,好像是無聲的交流一樣,最起碼我們都明白,也許我們一直以來都在疑惑的東西,從這些圖畫中可以找到,所以都在繼續看上面岩石壁上的圖。
我迫切想知道,他們在大山底下的事情,所以就反嚮往另一個方向走去。把上面的落灰吹掉之後,我接著他們火把的燈光,一下看到了一幅奇怪的畫。內容是兩隊人馬在往前走,其中一隊扛著一個長方形的東西,大概有二三十個人的樣子。另一隊也是類似的人數,但長方形的東西則換成了一個正方形的,像木頭草草結成的牢籠一樣。而這兩支隊伍身上有一隊畫著很多斜道,似乎有特別的含義……
那個畫我感覺非常的眼熟,我仔細一想,一下子就想起來。媽的,這不就是我們剛到這邊時在余家頭村頭,看到的陰兵鬼影嗎?!
我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心說,這是怎麼回事?這難道是巧合嗎?!!
想起這茬,我腦袋也是嗡的一聲,心裡頓時升起一股危機感。回想起自己和黑子剛來時的一路所見所聞,我突然意識到這裡姜先生和軍師並不像表面上那般人畜無害。他們都與舊時的胡宗南當時的部隊有很深的聯繫,而寨子領頭人更可能是胡宗南部隊的舊部,他們屠殺余家頭、屠殺彝族人,甚至在我來之前的20年前,還曾吊死在樹上吊死過一批人,那張引我過來的照片,就是最好的證明……
想到這裡,我背後就冒出了一層冷汗。說實話,從被他們抓住之後,姜先生也好、寨子領頭人也罷,他們雖然看起來很凶,但並沒有做出對我有人身傷害的事,也沒把
把我關起來嚴刑拷打,導致我在心裡,開始慢慢將姜先生這夥人定義為好人。
我扭頭看向姜先生,他此時正抬頭看著壁畫,也不知是火光照射的陰影還是我的錯覺,我發現他臉上此時的表情特別陰森……
在那一瞬間我就想了很多東西,得想辦法逃出去?可是,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助,我也沒辦法回到原來的時間裡!如果繼續跟他們「合作」下去,以這些人膽大包天的做法,還指不定會把我怎麼樣。
想到這裡,我就有點著急起來,心一亂,眼前的岩石畫就再也看不進去。我瞧了瞧旁邊的兩個老頭兒,他們看起來很面善,而且與對我不同,這兩個老頭兒對軍師、姜先生而言,有著重要作用,其中是不是有可利用之處呢?
我正琢磨著,鑿洞裡就響起一陣腳步聲。腳步聲把我們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我往裡一瞧,發現是軍師帶著一支隊伍過來了。
他進來之後,先走到姜先生身邊,跟姜先生打了聲招呼,之後兩個人小聲嘀咕商量了一些什麼東西。我見軍師偶爾還會看我一眼,我心下頓時一驚,心說,難道要對我動手?
姜先生那邊瞧了瞧我,對軍師點了點頭。之後軍師走向我走了過來,說:「毛先生,胡老師於老師,待會兒我們要深入遺跡,你們是我的貴客,我擔心裡面會存在未知的危險,所以想請幾位先到休息室去休息一下……」
我稍稍鬆了口氣,暗道自己有點太過敏感,不管怎麼說,目前我對他們也算有點作用。只是我明白的是,本以為姜先生或者軍師需要我來幫他們辨認一下青銅套環或者什麼,為什麼軍師突然要讓我們先行退下,難道有什麼需要我們迴避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