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著有些氣,看面相大概有三十四五歲,樣子很陌生。只見他嘴角挑著一絲深長的笑容,湊過來跟我說了一句:「毛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當時我聽到他的話後,愣了一下,心說,他這什麼意思?難道我認識他?我連忙再仔細瞧他的臉,依舊找不到任何一處熟悉。我快速搜刮自己的記憶,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在我記憶中,他這個年齡段的我很少有接觸,除了幾年前公司裡的同事,就是二哥他那些狐朋狗友。但公司裡的同事絕對沒有這樣一個人,而我二哥那些朋友,全都是一些野路子出身的泥腿子,不是挖墓的就是二道販子,如果有這樣一個氣的人,我肯定會有印象。除此之外,我實在不記得還認識哪些人。
我連忙打量了一下他,他頭髮有點凌亂,臉上很白,看起來更像都市裡的小白臉。雖然他身上穿著一件淺黃色衝鋒衣,但看氣質明顯是那種養尊處優的人,絕對不像是在深山裡生活幾十年的人。
我覺得十分奇怪,難道眼前的人並不是寨子裡的人?而是另一夥人?我就問道:「你是誰?我們認識嗎?」
那人呵呵一笑,又站直了身子,那張臉頓時又隱藏在了黑暗裡:「看來你還是忘記了,不錯!」說著,他扭頭向身邊的人道:「把他們兩個人帶到實驗室去。」說完,又瞧了我一眼,轉身就往地質裂縫另一個方向走去,就是當時分叉口,我們沒有選擇的那一條路。
他身邊頓時有幾個人跟了上去,剩下的人就過來拽我。
我一聽他說的什麼實驗室,一下子就聯想到了電影裡的解剖、病毒什麼的。立馬掙扎地驚叫起來:「你是誰?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
那兩個人力氣極大,雙手就像鐵鉗子一樣壓著我的肩膀和胳膊,雖然無法掙脫,但我還是本能地劇烈掙扎。但很快我就發現這種做法相當的蠢,其中一個人罵了一聲:「你他娘的老實點!」一甩胳膊對著我腦袋就是一肘子。
我太陽穴結結實實吃了一肘子,腦袋嗡的一聲響,眼前一黑,之後意識就迷糊了。在後面的一段路中,我隱約能感覺到那兩個人正拖著我裡走,在黑暗中前行了很長一段時間。不時的會改變方向,偶爾我還能聽到一聲巨響,就像是關合鐵門時發出的動靜。再往後有一段時間,我失去了意識。
後面再出現知覺是被人丟在一張冷冰冰的硬床上,知覺一恢復,我就感覺自己頭疼欲裂,幾乎要炸了一樣,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發現頭頂上一有團柔和的燈光,正照著我的臉。我眼睛很不適應,往旁邊一扭頭就看到一個穿白大褂的背影,他正背對著我在忙碌著什麼。
這,這是哪裡?我腦子暈的像一團漿糊,一看這房間,有點像醫院的手術室。
手術室?一聯想到這裡,我記憶就恢復了,靠!這他娘的是那個王八蛋口中的實驗室。我連忙一掙扎就要起身,突然發現胳膊根本動不了。我驚恐地往旁邊一瞧,發現我的手腕竟然被人用很寬的集束帶綁在床上,再一瞧另一隻手和腳,都被綁起來了。
我試著掙扎了一下,那東西綁的很緊。頓時心就涼了半截,媽的,他們把我和阿迪抓起來,難道真的是要解剖?
這時候,那個白大褂轉過身來,我瞧著他手裡拿著一個針筒,針筒裡有一種藍汪汪的藥水,看著就不像是好東西。我立馬意識到不好,劇烈掙扎大叫起來道:「你要幹什麼?你要幹什麼?」
那個白大褂臉上帶著衛生口罩和帽子,只能看到一雙冰冷的眼睛,和他眼角深深的皺紋,他走到我身邊。我知道等待我的可能是死亡,那一瞬間我用盡全身的力氣試圖掙脫集束帶,但我手腕幾乎勒出血來,依舊無法掙脫。
那一瞬間我就驚懼到了極點,不住的大叫掙扎。只是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白大褂手裡那只針筒慢慢靠近的我腦袋。
「你他娘的要幹什麼?!!滾開!!」我大叫罵道!
我不知道那針筒裡的藍色藥水究竟是什麼,但肯定不什麼好東西。我驚恐立馬搖頭躲開,可是那白大褂卻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死死的卡住。
他帶著膠皮手套掐著我的脖子,差點我把喉結捏碎。我感覺自己都要呼吸不上來,咬著使勁扛著,從嘴縫裡擠出:「我!操!你!祖宗!」,之後,我眼睜睜的看著那白大褂把針筒對著我的腦袋扎出去。我感覺自己天靈蓋一疼,接著就有冷冰冰的液體流了進去,不出幾秒鐘,我腦子就迷糊了,眼皮沉的要命。
我暗中提醒自己,千萬不要睡!一睡就完蛋了!但是眼前卻開始慢慢的模糊起來。就在我眼睛即將閉上的時候,眼角的餘光隱約看到一個人走到了我的身邊,他低頭看了看我,又說了一句什麼:「這個……體……待會他就會……」
這段斷續而模糊的話,是我聽到最後一句話……
之後就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睡。
…………
等我再次睜開眼睛時,腦子空白一片,我只感覺頭疼得都要炸開了一樣,忍不住大叫起來,而身上也沒有一絲力氣。在醒來的那十幾秒內,幾乎都是沒有任何思考能力,一直過了好久意識才回歸。
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腦子裡迷糊的要命,只能看到頭頂上有一盞燈,再往旁邊一瞧,發現這地方像醫院的手術室。我試著坐起來,發現胳膊竟然使不出一絲力氣。我本能的感覺到要逃離這個地方,就側著身子打算先爬下床。
但一翻身,力量沒控制好,直接就翻到了床底下。那一下子就把我摔懵了,渾身都有點疼,而那麼一摔,我腦子裡的記憶頓時就恢復了,我想起來這是哪
了。
這他娘的是那個實驗室,我腦袋裡被人注射了莫名的液體!我沒死??
那一刻我把所有事情都想起來了,連忙掙扎地抓住手術台邊緣,用力爬起來。我不知道是因為那個白大褂給我注射完某種液體之後,身體出現的自然反應,還是藥效過後的後遺症。但那種無力的感覺,讓我十分無奈。
之後,我用了很長時間,才扶著手術台站起來,依稀感覺肩膀和肚子有點疼,就像有傷口一樣,稍微一挪動,摩擦著衣服就能感覺到疼。這讓我很不安,連忙解開上衣,把衣服一拉,只見肚子上打著一條繃帶,中間還有血漬,明顯是有傷口被包紮上了。而在繃帶之上還有幾處擦傷,只破了皮,並沒有流血。
我心下一驚,暗罵道:媽的!也不知道這些王八蛋在我昏迷的時候,在我身上搞了什麼東西。
此時,我也沒有力氣,更沒時間拆開繃帶檢查傷口,我感覺傷口疼的並不厲害,應該不是被人割了內臟,而這是破了個口子。
這時候,我聞到房間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聞著特別難受。就往四週一看,發現手術室或者實驗室裡一個人影都沒有,只有一些類似醫療器材的機器。牆邊放著一個檯子,上面擺著很多實驗樣品瓶,一切都像是普通實驗室的模樣。
只是在房間的角落裡,有一隻很奇怪的機器,鐵皮包裹,上面有大量的電子線路和管道,像是某種試驗艙。而且讓我奇怪的是,整座屋子沒有一扇窗戶,牆面上都反著一團很柔和的光,但此時我看起來卻異常冰冷,感覺那牆面就像是用某種金屬做成的。
四周非常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彷彿整個地方就只有我一個人一樣。
我腦袋裡亂哄哄的,警惕的往四周打量了一下,心道:難道那些人給我注射完液體之後,以為我死了,就把我扔在了這裡?還是說他們以為我醒不過來,連個看守的人都沒留下。
如果是後者的話,那你們也太大意。我心下暗道,也顧不得想其他,腦子裡就剩下一個念頭:趕緊離開這裡!
我跌跌撞撞的到門口,發現那門非常厚重,我用盡全身力氣一拉,竟然就打開了!
我暗自疑惑:他們連門都沒鎖!難道真的以為我死了?不過這也正好,如果真要鎖上門,以我此時的身體狀況,可能真要非常一番力氣。
不過饒是如此,我依然保持著一份警惕,拉開門之後,對面就是一堵水泥牆。我往外偷偷一瞧,發現外面是一條弧形的走廊,一面全是黑漆漆的水泥牆。另一面,就是我所在的那一面,影影綽綽能看到一些門和房間。而且,走廊看起來非常的長,一直延伸到我看不到的地方……
走廊裡沒有一點的生氣,只是每隔一段就有一盞舊式的吊燈,讓整條走廊看起來異常的陰森、詭異。
此時,我滿腦子都是疑惑: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