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棍捏著鬍子回答:「不錯,那老傢伙可不像是心計重的人,應該屬於類似專門接待的角色,這寨子裡多半還有個頭頭。今天咱們到這兒以後,這老傢伙肯定會去匯報我們的情況。」
聽老神棍那麼一說,黑子似乎想到什麼可能性,低聲道:「不對啊!剛才咱們的對話,那老東西必然有了疑心,要是他把那些話一說,萬一他們狗急跳牆怎麼辦?」
我一想,是啊!既然剛才的老頭對我們產生了懷疑,難保他們真的會鋌而走險。我剛要說什麼,卻見老神棍冷冷一笑:「就怕他們不敢!」說著,他又掃了我們一眼:「你們兩個放心,一切都是計劃之內。」
黑子靠了一聲:「老梆子,你很有把握嗎?要不,你給我們透個底兒,好歹讓我們心裡有數啊!「
神棍剛要說話,突然聽到什麼一樣,對著我們噓了一聲,側耳傾聽起來。四周立刻安靜下來,我隱約聽到樓下有嘎吱的響聲,似乎有人在開門。
我心下一驚,媽的,還真給老神棍猜中了?神棍立刻給我們打了個噤聲的手勢,接著站起身子,把窗戶悄悄開了條縫,往下瞄去。
我和黑子湊上去探著腦袋往下瞧,外面黑乎乎一片,還淅淅瀝瀝下著小雨,能見度很低。不過,我們還是看到樓下的門口,有條黑影鬼鬼祟祟的走了出去,看影子的輪廓,就是那老頭兒。
老頭兒在門口撐開一把破雨傘,悄悄走了雨中,臨走的時候還往上瞧了一眼,老神棍連忙合上窗戶。大概等了十來秒,再打開窗戶往下瞧時,底下的老頭兒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娘的,這老東西跑的還挺快!「黑子低聲罵了一句,又勾著腦袋往下找了找,沒有看到之後才放棄了。
「現在只能等消息了。「老神棍搓了搓手,道:「不知道這老東西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黑子問:「那咱們就在這兒等著?萬一晚上真沒動靜的話,咱們也不可能在這兒守一夜,要不然明天什麼也幹不了了。「
當時我是又累又餓又困,黑子的話是說到我心坎上了,我嚥了口唾沫道:「是啊,今天奔波了一天了,如果再熬一夜的話,明天實在沒有精力做其他事情了。「
老神棍聞言想了一下,道:「要不這樣,我們先等一會兒,如果晚上沒動靜,我們就先睡覺。反正道爺的房間守在樓梯口,一有動靜我就能聽到,你們倆也警醒點,別睡太死。「
這是最好的選擇,我和黑子當下就點頭答應。
趁著等待的時間,黑子就問老神棍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我也很好奇,因為即使寨子裡的人不多,最起碼要比我們三個強太多了,而且那個阿加明顯不是什麼善茬,如果待會他們真要動手的話,估計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可能被抓住或者打死。
老神棍嘿嘿一笑,低聲道:「不妨給你們透個底兒,其實在寨子附近還有另一批人馬,他們也在打這裡的主意。」
我眼前一亮,暗道:原來如此,難怪這老梆子一直有恃無恐。當下就哦了一聲,忙問:「那是你的人馬?」
「不是也差不多。」神棍看著我,道:「說起來,這幫人和你家二哥的關係不錯,不過他們是在調查另一件事,和我們的目的相似,也跟著座寨子有關係。前兩天道爺跟他們接上頭,事情都談好了,現在的一切都在計劃之內。」
黑子恍然道:「我說你個老梆子怎麼像吃了鐵蛋似的那麼穩,原來是這樣。他們和二哥很熟嗎?我認識不?」
黑子這幾年一直跟著二哥在混,如果是二哥的關係,他多少也該認識。如果是熟人的話,那就好辦了。
「你個黑娃子會不會說話。」神棍先罵了一句黑子,又搖搖頭,道:「南邊來的,很少在這邊露臉,你估計不認識。」
南邊來的?也就是從南方過來的人。我哦了一聲,就有點納悶:「南邊來的?那他們在調查什麼事情,怎麼會跑到四川來?還和我們的目的相同。」
「這個嘛,道爺就不清楚了。」神棍嘿嘿一笑,看他奸笑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不清楚的樣子。
不過我也沒有細問,只是感覺這座鬼寨彷彿越來越神秘了,也不知這裡究竟隱藏著什麼東西?才會招致如此多的人惦記?
黑子不屑地哼了一聲,道:「你就裝大頭蒜吧,揣著明白裝糊塗,反正不是敵人就好。對了,他們現在人在哪?如果還在山上,待會要是出了問題,他們想下來也不容易。」
「這個你就放心吧。」神棍捏著鬍子說:「他們比我們先到,而且走的不是同一條路,現在應該就潛伏在四周。」
聽他話裡的意思,似乎還不太確定?我靠了一聲,就道:「大爺啊!靠不靠譜啊?別一會兒真打起來,連個鬼影都看不到。」
神棍瞪了我一眼,道:「你姥姥個腿兒,道爺像是那麼不靠譜的人嗎?」
我白了他一眼,總感覺這老傢伙辦事不牢靠。但心下也管不了那麼多,反正天塌下來有個兒高的頂著。倒是黑子點點頭,說了一句:像,卻老神棍罵了一句。
之後我們大概在那裡等了半個多小時,那老頭兒還沒回來。見外面沒有動靜,我們便打算各自回房間先睡一覺,老神棍守在走廊口的房間,臨睡覺前還專門在樓道口佈置了一些東西。他信誓旦旦的保證,如果晚上有人進來,他會在第一時間醒來。而我當時知道附近還有另一隻自己人的隊伍時,也安心了不少。
白天奔波了一天,累得渾身發酸,我上了床之後,伸了個懶腰就躺在了床上,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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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那一覺睡的很快,也不睡了多長時間,迷迷糊糊中,我突然隱約地聽到附近傳來嘎吱嘎吱的奇怪響聲。先時我還沒反應過來,以為是黑子或神棍起夜發出的動靜,但旋即就感覺這動靜不對勁兒。
當時我也沒敢動,眼睛微微睜開,發現牆上掛著得煤油燈竟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滅了。此時,眼前的黑暗就像一團粘稠的液體,繚繞在房間中,我甚至連旁邊牆上的煤油燈都看不到。而且四周也非常的安靜,除了屋頂淅淅瀝瀝的雨聲外,只剩下那奇怪的嘎吱聲。
我心下頓時一驚,腦子瞬間清醒過來,保持著背向窗台的睡姿,豎起耳朵仔細聽外面的動靜。
那嘎吱嘎吱的響聲節奏很緩慢,就像是有人躡手躡腳踩在木地板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而這個聲音,竟然是從我背後的窗戶外傳進來的!!
我頭皮一下炸了起來,心跳也開始加速:媽的!窗外有人?!
我房間的外側,也就是窗戶外面有道兩尺多寬台簷,那是為防止下雨時,雨水直接落在樓下木牆上的防腐措施。而此時,正有人在上面緩緩的行走,嘎吱嘎吱的響聲,在黑夜裡異常的刺耳。而且,聽動靜貌似已經到了我背後的窗口附近。
我房間裡的床本身就在窗口底下,而且因為我房間最內側,加上便於觀察外面的緣故,當時我睡覺前壓根沒上鎖。也就是說,現在外面那個人,此時就與我隔著一扇窗戶,而且隨時可能打開窗戶。
這座鬼寨本身就充滿了詭異而神秘的色彩,不管是幾十年前的被人替換身份,還是吊滿死人的大樹,都說明這寨子的極端詭異。而這大半夜裡竟然有人悄悄越老神棍的佈防,到了我的窗口前。
這,這他娘的究竟是誰?
我心底開始湧現出一絲恐懼,這絕對不是老神棍或黑子,他們兩個不至於半夜發神經扒我窗戶。與此同時,我也在心裡開始大罵那老神棍:媽的,那老東西太不靠譜了!莫名其妙上來個人他竟然不知道!!
外面的人到了我窗口前,嘎吱一聲突然就停了下了。我心中頓時一驚,娘的,看來是專門針對我的!此時我心跳的速度很快,正在我猶豫著要不要叫一聲是誰時,身後突然吧嗒響了一聲。
推開窗戶了!?
我眼睛立馬瞪大,神經也在一瞬間就繃緊了!我一張嘴正要大叫時,身後突然又陷入了死寂之中。
死寂來的很突然,我張著嘴,整個人都僵住了,而那句到嘴邊的話,又生生的嚥了回去。
我側身躺在床上,幾乎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耳朵豎著老高,仔細感受著背後的動靜。死寂大概持續了三秒的樣子,我鼻子裡突然聞到一股淡淡腥臭味,就像某種屍體嚴重腐爛後的味道。
與此同時,我感覺自己的臉上,突然就貼上了一條濕漉漉又軟綿綿的東西。
就像是,某種動物舌頭一樣!
那個念頭冒出來的那一瞬間,我內心的恐懼就到了極點,驚叫一聲:誰!之後本能地就扭頭往後看。腦袋一動,我感覺自己的臉上突然火辣辣一疼,接著我就看到身後的窗口,正扒著一個很奇怪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