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桃花眼含情脈脈,欲語還休。看的顧渺貞那是一個驚艷,若非她本紅妝,只怕是要淪陷在這美人的姿態下。
顧渺貞勾起嘴角,頗具一個**公子的翩翩模樣。眸光帶著滿天星辰就這般斜瞥了仟伊一眼,而後走進了聽雨閣。
對於顧渺貞來說,這不過是她躲避麻煩而喬裝打扮的男裝。對於仟伊來說,這卻是一輩子消除不了的夢魘。
大廳內,依舊荒廢而沉寂。椅子偏偏倒到的佇立地上,連空氣中都散發出一股荒涼之意。空無一人,唯有剛剛走進的顧渺貞和兩個護衛。
「公子。」仟伊在門外愣了許久,這才紅著臉,唯唯諾諾的跟進,對著前方那身影怯生生的喚著。
顧渺貞聞聲轉身,嘴上還撅著笑,對著仟伊恭敬的說著:「顧某冒犯,還請姑娘喚出掌櫃,在下有要事相商。」
早在盤下幾間鋪面之後,顧渺貞就是將目光放到了這個偏僻的戲院上。此處僻靜而且來客稀鬆,只怕是她要接手,本錢也不會多。再來,仟伊這個花旦,極具實力,若是好好打磨並且使之有機會施展,必定會大放異彩。不僅為她賺錢,還能吸引朝中權貴,從而竊聽政治上的機密。
她此番前來,就是為了買下聽雨閣!
仟伊雖不知她有如何要事,但是眼見面前這公子錦衣華貴,氣度不凡。便也知必定不會是什麼小事。便在為她略微嬌羞的泡上一盞茶之後,腳步有些快速的離開了前廳。
顧渺貞坐在踞舞台第一行的中央,淺抿著仟伊所沖泡的茶,美眸閃爍,思量著接下來的計劃。
沒過許久,老闆娘便是在仟伊的陪同下,一臉諂媚的行至顧渺貞身旁。一眼便是驚了一番,眼前公子雖帶著一些嬌氣,但卻是十分俊俏的了。而她週身盈盈的貴氣卻是讓人明白這不是個普通的主。
顧渺貞的喉嚨覆蓋在衣領中,便是這老闆娘雖察覺她作為一個男子似是秀美了些,卻也是只當本來如此。畢竟在東齊,女扮男裝這種事可是少之又少。沒有人會往那方面去思量。
老闆娘站在顧渺貞斜旁側,頗有恭敬之意的說道:「這位公子不知有何要事?」
「我要買下聽雨閣。」考慮著還有夏七璃的婚事要籌備,她自己其他的生意也是需要她抽空而出,便是沒有任何的拖延,一句話就這般在靜謐的戲院中炸響。
老闆娘和仟伊皆是一驚,她們雖說經營著這聽雨閣有些艱難,但是也從未想過將它轉手拱讓給他人。再說了,賣了這個她們耐以生存的地方,莫不是要她們流落街頭?
老闆娘臉色有些不悅,方才諂媚的笑淡了些,看著一臉平靜看著她的顧渺貞。開口道:「這位公子真是說笑了,我們一大班子人就靠著這個破地方生活,公子買下它,莫不是要我們難以為生?」
仟伊站在一旁不發一言,看著顧渺貞的眼神卻是極其複雜。
「這個掌櫃的怕是多慮了,在下買下聽雨閣,自然會讓各位繼續在這裡生活。只是這東家尚需換個人罷了。比起收入不穩的做著這檔子生意,不如交給我,掌櫃還可獲得一份收入的保障。若是虧了,本公子擔著,若是盈利,各位還可按照各自貢獻獲得額外收入。這生意當做不當做想必無需我多言了。」顧渺貞緩緩說完,便是低下頭擺弄著茶盞,也不管老闆娘在她側身旁陰晴變幻的臉。
此等好事,老闆娘自然是會盤算也不會放過。但是這價錢,她自然是要為自己掙得越多越好。
「不知公子想用何價位買下這裡?」老闆娘掙扎許久,終於是妥協,怔怔的看著顧渺貞開口道。
顧渺貞抬起右手,伸出食指,與此同時朱唇微啟,聲音低沉的道:「一百兩。」
「呵,公子你這主意怕是打的太精了,縱使我這聽雨閣生意有些蕭條,但也不至於那區區百兩。若是這般,還請公子回去罷。」老闆娘看著顧渺貞的食指,氣急而笑。
顧渺貞也不慌亂,似是早就預想到這樣的局面。她放下手中杯盞,抬起頭,那雙明媚無雙的眸帶著深深的堅定與霸氣,開口道:「若是掌櫃的不屑這筆交易,在下也無話可說。只是你那賭錢佘下的賬不知何時能還清,而且那些賭坊可非善茬。掌櫃的,還是好生思量下。」
來之前早已探聽清楚這聽雨閣老闆娘嗜賭成性,欠下不少賬。因此顧渺貞才敢開口,要用這一百兩買下一間足足兩層寬的樓。
聽得她這一席話,再目睹她眼中充斥著的勢在必得的決意。老闆娘臉色發青。反覆斟酌許久,眼神明滅可見,終究是開口道:「一百七十兩,便可成交。」
顧渺貞毫不猶豫的起身,嘴邊帶著笑,從容不迫的看著老闆娘,離得她十分近,近到這位人婦有些緊張的時候,她才氣息幽蘭的開口道:「一百兩,分毫不多。」
老闆娘雙目瞪得有些大,緊咬著牙,開口道:「若是如此,公子還請回。」
顧渺貞也不惱,就這般從她身旁越過,行至仟伊面前時,朗聲道:「顧某十分鍾愛仟伊姑娘的表演,不過無礙,總有一日你會是我的。煩請告訴掌櫃的,若是多久同意了顧某的提議,便到上元街『一醉樓』尋訪一位名叫芒兒的姑娘,介時本公子自會出現。」雖是對著仟伊說的,卻明顯是要將這訊息傳遞給後方陰沉著臉的老闆娘。
未曾注意到,這一段話中,竟沾染著些許曖、昧之色。
『總有一日你會是我的。』仟伊愣愣的聽著她這一句話,心中早已翻江倒海。
此言何意?莫非他?
羞惱之色帶著滿滿
的紅暈早就充斥了整個心神。待得反應過來想要找尋那名令的她如此心神不定的秀美公子時,她早已消失不見。
有些失落的看著門外,她心裡自顧的呢喃著:『顧公子,可還會相見?』
顧渺貞上車,對著幕簾外的一個護衛開口道:「契,去東盈館,叫上一些人,三天兩頭的去給我騷擾聽雨閣。切記,只許威脅壞物,決不可傷人。」
外面一護衛恭敬垂頭,躍下尚未行使的馬車悠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