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在房裡七嘴八舌的討論到夜間。
眾人散去,各自洗漱後入了睡。
直至半夜,顧渺貞又從夢中醒來。
過了一會兒,便聽見一陣悠揚的琴聲傳來。依舊是他那首自己所作的曲調。
顧渺貞坐到窗前的那張凳子上,輕輕地吟詠著:「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輕輕地,淚珠光潔,映射著寒月的光芒,就那樣猝不及防的落在她的裙上。
啟珉,若有一天,我也能如此開心的討論著嫁與你的事,那該有多好。
啟珉,你知道嗎?七璃今天真的很開心。
啟珉,你知道嗎?我好想你。
那張藏在桌案下的畫像,只能在每回夜深人靜時打開。
月色下,依舊是一席青衫的他,席捲起整個塵世的溫柔,將這一刻訴與她聽……
三日時間轉瞬即逝。
天還沒亮,顧渺貞就被阿夏喚醒,催促著她快些梳洗。畢竟太子喪宴,那可是壓根遲不得的事。
顧渺貞穿著一席白衣,髮髻簡便的別在腦後,半頭青絲披灑腰間。空靈,就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靈。
阿夏眼冒金光,癡癡的開口道:「姑娘果真是無論怎麼打扮,都是舉世無雙的。」
顧渺貞白了她一眼,說道:「就你這張嘴會拍馬屁了。快把面紗給我。」
阿夏這才回神,將白色面紗為她戴上。
顧渺貞坐在銅鏡前,看著裡面那道白色身影。斂下眉目,不知道,他可會喜歡如此素淨的裝扮。
而顯然,是顧渺貞這邊有些緊張過頭了。
啟珉的馬車,在一刻鐘後才至。
門口響起一陣敲門聲,不驕不躁,不輕不重。顧渺貞知道,是他親自來了。
走得有些急,只留下空靈飄逸的白影。
到了門前,看著那邊窗上透出的頎長挺拔的身影,她有些欣喜,又有些悲傷,一隻手顫抖著,卻遲遲不敢打開門。
外面的身影也是靜下了,就那樣矗立著,等候著這扇門開。
幾番掙扎後,顧渺貞終於是一手拉開了門。
見到的,是正面溫潤笑著得他。
一瞬間,就像是一陣春風拂過,捲起心中的漣漪。不停地翻湧著,冒出絲絲暖意。
依舊是那副容顏,那樣午夜夢迴時俊朗的容顏。依舊是那樣的淺笑,那樣足以融化人心的笑容。
啟珉站在門口,見她遲遲不動。溫柔的說道:「用過早膳了嗎?」
顧渺貞回過神,點點頭。
「那便進宮罷。」
「嗯。」
就這樣的草草的結束。她曾想過無數個重見他的畫面,明明千言萬語想要說與他聽,最終都淹沒在心底。
客棧內偶爾有早起的人,看著這一男一女皆是不凡的模樣,略微的眩了目。
一路上了馬車。
他向她遞出手。
她愣在了原地。
曾經,他也是這樣緊緊地抓著她的手,她曾經以為,今後就有了一個依靠。
片刻後,她坦然一笑,將手搭了上去。
無論是何身份,她還在他的身邊,足矣。
在馬車上,他閉著眸,淺淺的沉思者。開口道:「也不知父皇此番何意。你自己多加小心,還有,別離開我身邊。」
顧渺貞看著他的容顏,心中一顫,說道:「是。」
馬車顛簸了有些時候,才終於在『行所』停下。
兩人下了車。
顧渺貞這才看見,旁邊已經是工工整整的放滿了馬車。
他二人本是一路走著。卻碰上了鳳信。
啟珉微微點頭,說道:「見過鳳丞相。」
顧渺貞福了福身:「渺貞見過丞相大人。」
似是驚異於顧渺貞出現在此地。鳳信疑惑的看著啟珉。啟珉說道:「父皇讓她來的。」
鳳信聞言,更加捉摸不透的看著顧渺貞,隨後收回目光,對著啟珉說著什麼。
顧渺貞在一旁,現在也不好去涉足聽鳳信與啟珉的談話。要是那般做了,外界定會傳言睿智之名滿天下的珉王竟也是個讓女人涉足朝堂的草包。
四處張望著,卻是在遠處看見了襄王。
她一回頭,見鳳信似乎還要說很久,便是悄悄地離開了這裡。
一路小跑著到了方才看見襄王的地方,卻是不見人。
她蹙著眉,看著右前方的一條小徑,眸光閃了閃便踏了上去。
不知走了多久,反正已經聽不見外面的嘈雜了。
眼前出現一片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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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生長的十分繁盛。遮天蔽日的給這片地際帶來著清涼。
顧渺貞正想轉身往回走時,卻聽見自裡面傳來女人的低吟聲。
「啊~」聲音媚態天成。聽得人心頭酥麻。
這裡如此偏僻,莫不是有人在此行兇?
顧渺貞尋思著,一步步的走近。
她弓著身子,躡手躡腳的藏到了一塊大石頭後。探出腦袋,看見的卻是那般荒、淫的場面。
一個男子,面容與皇帝有些相似不胖圓臉,**著上身,正壓在一個女子的身上,身體一前一後的抽動著。
那個女子,亦是上半身全裸,面容姣好,嫵媚動人,畫著淡妝,頭上綰著二品妃子才能夠梳的髮髻。被褪到腿部的衣裙乃是淺白,上面勾勒著細碎的花紋。
此刻,她正忘情的**。胸前一片**乍現無疑。
顧渺貞連忙縮回頭,俏臉扉紅。她何曾見過此番活色生香的**作樂的場面。
瞧那男子,也是幾位王爺之一。那女子應該是二品及以上品階的妃嬪了。竟在這裡**!
她欲哭無淚,該有多背運啊!早知道就聽啟珉的話,乖乖的呆在他的身邊。
她現在是進退兩難了。
呆在原地不動。等到那兩個人完事之後,必定會發現她。到時候,只怕會被就此斃命。若是出去的話,也會被發現,死得更快。
怎麼辦啊?怎麼辦啊?
她揪著一張臉,死死地咬著嘴唇。
腳步一動,卻是踩上了一塊木塊。
那一瞬間,她呼吸都停滯了。是哪個沒心眼的,把這木材落在這裡了……
果不其然。那兩個人停止了動作。
男子怒喝一聲:「誰,滾出來。」
顧渺貞捂著嘴,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