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顧渺貞幾人就早早的起來了。
夏七璃把所有的衣裳癱在床上,著一層裡衣。雙腿盤著坐在床榻之上。頗為苦惱的看著那些衣裳。
顧渺貞見狀,忍俊不禁的說道:「何苦如此。無論你穿什麼都是頂好看的。」
夏七璃癟了癟嘴:「就知道洗刷我,還不如給點實際意見呢。」
芒兒掩嘴輕笑,隨後走近,指著一套水藍色的衣裳,說道:「這件吧。」
夏七璃挑挑眉,看著芒兒:「真的?」
芒兒點點頭:「當真。」
隨即,夏七璃又把目光轉向了顧渺貞,見她頷首的模樣,便也是決定了。
而後坐在銅鏡前,對著芒兒說道:「要是梳不好看,你就死定了。」
芒兒帶著笑:「知道了,你要去給那個瑒王妃一個下馬威嘛。」
夏七璃默然,心中卻始終惴惴不安。她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那個正牌的王妃,若是那種尖酸刻薄像王晴那樣的,那她接下來的日子可怎麼熬啊?
顧渺貞坐在一旁,看著夥計端上早膳。門外又傳出一陣腳步聲,沉穩有力。
人還未現身,她已經輕笑著說道:「瑒王若是不嫌棄,便在這裡用了早膳如何?」
隨後便見自門口走出一個人。身穿錦衣長袍,眉宇間放蕩不羈。不是啟瑒是何人?
他哈哈笑了兩聲走近,坐在凳子上,說道:「猴頭今日怎未出來?」
顧渺貞看著他,笑說道:「因為她要去拜訪她的未來主母啊。」
「啊?」啟瑒愣在了原地,而後欣喜若狂的看著顧渺貞,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她應允了?」
見顧渺貞點點頭,他瞬間從椅子上噌的一聲站立而起。臉上是掩不住的興奮。
他曾經以為,夏七璃這一世都不會答應他的,畢竟她是那樣一個特別的女子。
沒想到啊,沒想到啊。
目光落在端坐在一旁,悠閒的喝著茶的顧渺貞。他冷靜下來,笑著開了口:「一定是你勸服的罷?」
顧渺貞一手輕撥茶蓋,目光落在那堪堪露出的半杯茶色,說道:「她若不深愛你,旁人如何勸也是無用的。」
而後放下茶盞,目光認真的看著啟瑒,說道:「若是不能好好待她,若是在你府上受了一點委屈,我都會帶著她遠走高飛,自此往後你再也尋不見她。」
啟瑒坐在凳子上,平視著顧渺貞的眸,同樣的認真而堅定。說道:「若是不能待她好,我自己都不會原諒我自己的。」
沉悶的話題終於結束。
啟瑒卻是突然地笑出聲,說道:「其實我比較擔心的卻是我府中那位了。就猴頭那本事,不攪得她心煩。」
顧渺貞亦是大笑,說道:「這倒也是。」
「你們在背後說別人戰鬥力強,不覺得很無恥嗎?」夏七璃嘟著嘴,一臉的怨氣從臥房走出。
她一走出,顧渺貞和啟瑒都是眼前一亮。
身著一身粉藍色紗衣。繡著星星點點的淺紫色花瓣,裡面襯著乳白色銀絲輕紗衫。腰間繫一淺紫色腰帶加以修飾。凸顯出修長勻稱的身姿。頭髮隨意的用一根銀色髮帶紮在身後劉海微微翹起看上去靈動無比。沒有施任何粉黛彎彎的柳眉兒依然迷人大大的眼睛裡儘是天真白皙的皮膚賽過貂蟬桃紅色的小嘴不點而赤抿抿嘴唇散發出淡淡的香氣沁人心脾亭亭玉立清脫俗全身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蓮花香讓人有一種衝動彷彿是一位掉入凡間的仙子。
她可愛的面容在芒兒的盡心搭配下,完完整整的顯露出來。
見兩人望著自己,不由得蹙了眉,擔心的說道:「怎麼了?不好看嗎?我再回去換。」
說著就欲回身。豈料一隻手被拉住,而後順著一股力倒進了一個寬厚的胸膛中。
她人生得嬌小,與啟瑒站在一起,只能到他胸口,可是看起來卻是那樣的天作之合。
啟瑒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摸著她的青絲,說道:「無論你怎樣,在我心中,都是最好的。」
夏七璃臉立刻紅了起來,一拳打向啟瑒的胸口,說道:「呸,肉麻死了。」
兩個人就那樣鬧著,笑著。暖暖的氣息充斥了整個房間。
顧渺貞坐在一旁,看著他們,嘴角掛著笑。眼眸中卻暗藏著一絲悲痛。
曾幾何時,那個溫潤的男子也曾這般做?曾幾何時,他也曾這樣將自己緊緊的摟在懷中?曾幾何時,他也曾說,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我也曾擁有所有,轉瞬不過過眼雲煙。
夏七璃似乎是想到了顧渺貞的心情,對著啟瑒使了個眼色,兩個人就散了開。
顧渺貞笑道:「怎麼了?不膩歪在一起了?」
夏七璃撓了撓後腦勺,說道:「不想了。還是快點去見那個王妃吧。」
她這般說了,眾人就用過早膳制後朝著瑒王府去了。
在馬車上,啟瑒對著夏七璃說道:「莉香是個好王妃,七璃你日後也盡量按照主從之別尊重她,我想她是不會為難你的。」
夏七璃呸了一聲,說道:「姐姐
我看起來就那麼惡毒?切,我才沒興趣跟個女人整天爭風吃醋呢。」
啟瑒笑著摟著她,她還在亂動著。
顧渺貞坐在一旁,眼眸中卻夾雜著擔憂。
這個時代的女子,哪有什麼好糊弄的角色。單說那瑒王妃不曾得到啟瑒的喜愛,卻也是與他相敬如賓的生活了這麼多年就知道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夏七璃如此單純,進去可怎生得了?若有一日紅顏未老恩先斷,她會如何的悲慟?
越想越揣測不安,顧渺貞深深的吐了口氣,看向了窗外。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便到了瑒王府。
啟瑒領著顧渺貞二人暢通無阻的進入了前院。
夏七璃的手心有些出汗,緊緊的拉著顧渺貞。
她們走著,便在一片葡萄籐下,見到了那個女子。
陽光絲絲縷縷的透過葡萄籐灑在她的身上。
她的面容雖不精緻,卻也不醜,只能說普通。但比她容顏來的引人注目的,卻是她身上那種祥和的氣息。
就那樣安靜地坐在那裡,繡著手上的女紅,神色平和。當真是一個等待著丈夫歸來的妻子模樣。
她穿的並不艷麗,著著艾綠色的衣衫,青絲全部挽起,只是帶著兩個髮簪,絕對的簡單,卻又那樣的乾淨,讓人心曠神怡。這種女子,不會要你一眼就喜歡上,但是卻能夠讓你覺得很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