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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0章 深夜琴音 文 / 安果

    再也睡不著,乾脆下了樓。

    半夜涼風習習,也無一人。整個客棧顯得十分的幽寂,她有些害怕,正思慮著要不要回房,卻聽見一陣琴音響起。

    琴聲開頭**,隨後漸漸地慢下來。十分的悲涼,甚至比那亙古的月色更加的孤寂蒼涼。

    一如顧渺貞此刻的心境。

    琴聲很微弱,似是怕驚擾了人的睡夢。

    顧渺貞不自覺的落了淚,腳步不自控的往後院走去。

    後院是一片小樹林,樹林中有著一條小石路。顧渺貞緩步上前,順著這琴音往前走。

    走了不過百步,豁然開朗。前方是一座亭子。

    亭中那個男子,身著青衫,面容俊朗無雙,在月光的照耀下,如玉般溫潤。

    只是他的眉眼間,沾染了太多的無可奈何和悲涼。

    雙手細長光潔,撥弄著琴弦。

    顧渺貞就怔怔的站在了那裡,一時間,不知進退。

    啟珉。

    啟珉。

    他就在面前,卻為何那般虛幻,彷彿一走近就會消失不見。

    為何彈奏如此悲涼的樂曲。

    都說了,願君安好。為何半夜來到這後院撫琴哀歌。

    一曲畢,他終於是按住了琴弦。

    感受到氣息,轉過頭,卻是見到她梨花帶雨的嬌弱。

    他正欲起身,卻是又坐回了原位。他真傻,都叫她另尋良人了,自己還留在這裡作甚。

    一時間,竟是靜了下來。只聽得見風拉著樹葉嘩嘩作響的節拍。

    她一手抹去臉上的淚痕,就站在原地不動,開口道:「如此率美的曲,可曾有詞?」

    「尚無。」他垂下眉目。

    「為何深夜不眠?」他接著問道。

    「無法入眠便不入眠。隨性便好。」顧渺貞看著自己的影子,那樣的單薄。

    他很想為她披上一件外衣,告訴她,夜裡風大莫著了涼。可是他不能,他現在若是不能忍心將顧渺貞推離身旁,她這一生都不會幸福的。

    即便她不愛他了,即便她成為別人的妻子了。他都不會後悔,只要她幸福,這一切的痛苦便由他一人來承受便可。

    「王又為何深夜不眠,來此奏樂?」她轉眸看著亭中那個男子,那般的完美,就像是一個謫仙。

    「與卿相同。隨性罷。」他淡淡的開了口。即便是這樣的言語,從他口中說出來,依舊是帶著一股春風般的暖意,滌蕩人的心神。

    「渺貞先行告辭。」她福了福身,轉身離去。

    其實不願走,又為何這般做?

    啟珉眼眸佈滿落寞,卻終究未阻攔她。只是看著那抹倩影在月光朦朧中變得模糊,隨後消失不見。

    又勾起琴弦,絕妙的樂章便在他的演奏下匯成一幅幅畫面。

    顧渺貞回到房,站在窗前,靜靜的看著亭中那抹青色的身影。

    眼淚無聲的滑過。她曾以為,自己該有多堅強。如今看來,不過如此罷。竟成了一個終日以淚洗面的女子,這是她絕對不要的。

    那一夜。他奏琴,悲哀而孤寂。她站在窗前凝望著他,眷戀而繾綣。

    直到他離去,回眸深深望了一眼閣樓,未見她身影,這才動身離去。她躲在窗後,目光悲切。

    翌日清晨。當醒來的三人看著坐在桌上的顧渺貞時,明顯的嚇了一跳。

    只因她此刻妝容。眼睛紅腫,黑眼圈暴露無遺。整個人又十分的憔悴。

    夏七璃笑道:「你昨夜莫不是偷牛去了,怎麼這樣啊。」

    顧渺貞白了她一眼,說道:「是啊,偷了你這麼大一頭傻牛回來。」

    都以為她今日會在客棧安生的呆上一天,卻不料吃過早飯,她便戴上面紗匆匆離去。

    著實擔憂著元煜的傷勢,她腳步不停地往忘憂居去。

    兩家店隔得並不遠,中間只拐了個彎便到了。

    她看著那個油光滿面的掌櫃說著:「元公子住在那間房?」

    雖然蒙著面紗,可她眉宇間的美貌和那份恃才傲物的尊貴卻是令人不容小覷。掌櫃陪笑著說道:「姑娘請隨我來。」

    將她引到了三樓最裡面的一個房間,便退了下去。走之前還對顧渺貞說道:「這公子十分奇怪,這兩日他和他的紅衣護衛都未曾出來過,只是有個大夫時常進出。姑娘你看看要是這公子得了什麼病還是快些去醫館罷,我這小本經營,經不起他折騰啊。」聲音十分的小,怕驚動任何人。

    「我會的。掌櫃還請放心。」顧渺貞說著,屏退了掌櫃,自己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裡面傳來元煜的聲音,有些虛弱:「何人?」

    「是我。」顧渺貞在門口應答。

    「進來罷。」似是有些詫異於顧渺貞的來訪。元煜勾著嘴角,期待著她的下。

    顧渺貞走進才看清楚元煜的狀態,他攏著一件十分寬鬆的紫色衣袍坐在凳子上。

    />

    臉色蒼白,看上去十分的虛弱。

    「可好了些?」顧渺貞為他斟了一杯茶。遞給他。

    他伸手接過茶,說道:「你是在擔心我?」

    顧渺貞翻了個白眼,說道:「你是因我受傷,我若是不擔心,還算是人?」

    他笑的更燦爛了,說道:「大夫一直在醫治,已經無大礙了,只需休息數日方可。他說啊,幸好及時止血,否則我早就去找周公了。」

    一聽到止血,顧渺貞想起了那夜的情形,掩在面紗下的俏臉一紅。自己佯裝咳嗽,說道:「此番甚好。」

    便欲離去,卻聽見元煜說道:「你進去幫紅鸞擦下藥罷,」

    顧渺貞點點頭,畢竟紅鸞也是一樣的因她受傷。

    走進了旁側的臥房,看見的是坐在床榻上發愣的紅鸞。

    她清冷的面容,在此刻越發的明顯。

    顧渺貞走近,開口道:「我幫你上藥罷。」

    「不用。」乾脆利落的拒絕了顧渺貞。

    「可你身上有傷,若是不用藥,只怕是會留下疤痕的。」顧渺貞也不灰心,繼續的說著。

    聽著她這番話,紅鸞明顯動搖了。畢竟哪個男人會喜歡身上有疤痕的女人。看了顧渺貞片刻後,說道:「勞煩了。」

    不再拖拉,褪下了衣衫。

    只剩下了肚兜。

    顧渺貞這才看清楚她身上的傷,大大小小十來處,竟全是新傷。

    深深覺得自己愧疚於她,顧渺貞滿眼歉意的對上她清冷而又明顯敵意的眸,說道:「抱歉,要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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