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渺貞料到了幕後主使定會派人來滅口,只是不曾想過坤孚竟會如此大意只派了十五人前去。
那士兵已經帶著另外兩個士兵進了房間。三人齊齊下跪,對著坤孚行了個禮。
一個鬍鬚濃腮的大漢說道:「將軍饒命啊。」
坤孚不抬眼:「你何罪之有?」
那人說道:「屬下護送不力……」
這時,另一個短小精悍的也說了話:「屬下也是,求將軍饒命啊。」
坤孚沒有理他們,而是轉頭看向了顧渺貞,說道:「你叫來的人,自行處置。」
顧渺貞感激的看了坤孚一眼,走上前,說道:「你們誰是去小解的人?」
短小精悍的士兵恭敬的回道:「回姑娘話,是我。」
顧渺貞點點頭:「手伸出來給我看看。」
那士兵雖然是丈二和尚摸不著腦,不明白顧渺貞究竟想幹什麼。卻也是伸出了雙手攤開著。顧渺貞眼睛很尖,立馬便看見了那士兵右手中指尖上的黑色痕跡。
她說道:「行了,收回去罷。對了。你二人可會書寫?」
兩人齊齊搖頭,那大漢說道:「姑娘,咋們當兵的,那都是粗人,大字不識幾個,哪會寫字啊?」
短小精悍的立馬附和道:「是啊,是啊。」
顧渺貞卻是一笑,說道:「隊長,把這個人給我綁起來罷。」指尖直指著短小精悍的士兵。
眾人都還有些摸不著頭腦。那隊長聽見了方才坤孚的話,也明白這姑娘不是尋常人,便動手捆了那士兵。
離朔走到她身邊:「渺貞,你這是幹嘛呀?」
顧渺貞勾著嘴角,說道:「幫坤孚將軍把渣子給濾出來。」方纔這兩個人一進房間她便看清楚了兩人的神情,那大漢唯唯諾諾,滿是驚恐,臉色虛弱有些無力。而這士兵眼神閃爍,神態極不自然。後面的一系列試探,也是讓他自己露出了狐狸尾巴。
那士兵一臉的冤屈:「你幹嘛啊,將軍,救我啊。」
坤孚只是看著顧渺貞,要她給一個解釋。
顧渺貞開口道:「口口聲聲不會書寫,那你右手中指上的墨跡,難道是你不小心碰上的?軍營之地,除了將軍營房,其餘地方應是沒有機會讓你碰到的。你是不是寫了『囚犯在東城門,一刻鐘後會去交接,速派人來誅殺』呀?」
士兵連忙跪倒在地,說道:「不是我,不是。」
顧渺貞說道:「說起來,我方才看見一隻烏鴉呢。是不是就用它去傳的信?說!!」語氣鏗鏘,不容置喙。
士兵嚇得心驚膽戰,連忙說道:「那不是我的,我用的是黃雀。」此話一出,他立刻察覺到了不對,連忙用手摀住嘴巴。滿眸驚恐的看著顧渺貞和坤孚。
顧渺貞瞬間瓦解了方才凶神惡煞的表情,一笑。看著坤孚:「喏,這可不是我說的。」
坤孚看著她滿臉的得意。欣賞之色充斥著雙眸。好生聰慧的女子,在如此短的時間裡便在一百三十五人中準確的找出了細作。此等頭腦和能力,當真是舉世無雙。
離朔也是滿臉佩服的看著顧渺貞:「讓我看看你腦髓是不是和我們不一樣吧。」
說著動手要來抓住顧渺貞的腦袋,顧渺貞兩隻手拍開離朔:「看你個大頭鬼啦。」
之後,那士兵就被綁著,和那剩下的三名囚犯,一起被守衛森嚴的三十人押往了天牢。
經過這一茬兒。御醫們的醫治也差不多結尾了。五個人起身對顧渺貞說道:「這是我們商議出來的方子,還請定時喂珉王殿下服用。這隻金瘡藥,乃是聖上欽賜的。塗抹在珉王殿下的傷口之上。」
顯然是猜出了啟珉和顧渺貞的關係。顧渺貞正想伸手去接下。離朔就插進來了,他接過御醫們遞來的藥方和藥瓶,一臉的不爽。
顧渺貞無奈,想著現在她也沒辦法每日的往啟珉府上跑,也只得默認了離朔去做。
隨後一個道貌岸然的老者說道:「老臣御醫院院判宋漆。明日將繼續為珉王殿下醫治,直至殿下完全康復。」
顧渺貞點點頭,微笑道:「有勞各位大人了,殿下病情之重,想必聖上也十分掛心,還請各位大人如實的告訴聖上。以慰聖上之心。」
眾人聽明白了,她是想把珉王的傷勢給說的重些。不過,本來就夠重了。
御醫們點頭離去,坤孚開了口:「來人,送珉王殿下回府。」
便見從門口來了八個人,抬著一張軟榻。動作小心翼翼的將啟珉抬了上去。然後步伐穩重踏實的將啟珉抬了出去。
軟榻上掛著青紗竹帳,擋住了啟珉。因此圍觀的群眾到最後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位貴人驚動了御醫和禁軍。
坤孚領著頭在前方開路。雖然未著戎裝,卻手執三丈赤色之劍。那劍上雕刻著的花紋,詭異而妖媚。嗜血的紅,彷彿是吸食百萬血靈而成。離朔眼睛一亮:「名劍第八,血靈。」
顧渺貞挑了挑眉,雖然她是一竅不通的,但聽的這第八的名頭,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這坤孚,馬是絕跡好馬,劍是名劍第八。當真是有錢人家。
一路人馬五十餘眾,浩浩湯湯的穿著幾條街,朝珉王府去。路上行人莫不駐足而視,當然,最搶眼的還是坤孚,離朔,顧渺貞,以及那
青紗帳中的神秘貴人。
因為顧忌到啟珉的傷勢,眾人走的也是有些慢,足足走了一個時辰才回到了珉王府。士兵們將啟珉安安穩穩的放到了床榻之上後。坤孚便帶著人馬離開了。
顧渺貞正在為啟珉擦著臉,得到消息的啟瑒三人就匆匆趕來。
啟瑒一臉的怒氣。夏七璃是一半憂愁一半喜,芒兒就是完全的欣喜了。
啟瑒一走進屋,看著昏迷的啟珉,那臉色,都快要陰沉出水來了,眼神凶狠,莫不妄圖將所有人給滅口。說道:「怎麼會這樣?」
顧渺貞知道他與啟珉乃是手足兄弟,情深似海。當下也不計較他那惡劣至極的語氣。回答到:「被伏擊了,鞏怕是朝中人。抓了三個活口,現在天牢。坤孚將軍著手審訊。」
斂下眉目,手攥成拳,森然白骨隱隱而出。沉聲道:「大夫怎麼說?」
「已無性命之憂。但是多久醒過來,還是未知之數。」顧渺貞看著啟珉,眼神滿是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