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行進著。顧渺貞紅著臉,低著頭只敢看自己的手。另外兩人倒是聊的歡愉。
忽的,馬車一陣急剎,弄的車廂裡的三人猛地朝後一倒。啟珉沉聲道:「怎麼了?」
外面傳來車伕驚恐的聲音:「爺,我們被包圍了。」
隨即便是一陣兵刃相接之聲。
啟珉和離朔當即下車,對著顧渺貞說道:「留在車內。」
顧渺貞蹙著眉,眼見著兩人很快便消失的身影。纖手撩開幕簾,只見外面一群黑衣人手執著刀,面罩黑布。瘋狂的對著離朔,啟珉,伽鷹三人進攻。
好在三人武功造詣都是有些高的。特別是離朔,身形一過便是五人喪命。
啟珉比劃著佩劍,在人群中遊走。他餘光見離朔那廝戰鬥力太強了,心想著這樣下去可不想,會壞了計劃的。便趁機踢飛一人,自己也趁著這股力,猛地向後飛去,退到離朔身邊,匆忙的說道:「留點活口,還有用。」
離朔雖然不明啟珉的有用是何用,但既然他這樣說了,就必然有他的道理,當下控制了出劍的力道,不至於傷及性命,卻也是砍昏在地。
顧渺貞正緊張著啟珉的局面,一把刀便直直的衝著她而來。她連忙躺在車內,險之又險的躲過那攻擊。
那黑衣人見沒有傷到,也來了勁,抽身準備登上馬車,卻不料身後飛來一把劍刺穿了他的胸口。黑衣人不可置信的瞪大著眼,就這般軟軟的躺在了車榻之上。
啟珉的劍已經插在黑衣人胸口,他自己便成了徒手對刀。現下還余了十七人。而大部分都聚在啟珉身旁,那架勢,大有將他萬劍刺死的感覺。
啟珉剛好躬身躲過一擊,遠處便傳來浩浩湯湯的馬蹄聲響。眾人一看,是一群策馬奔騰的甲冑士兵在朝這邊駛來。所過之處,灰塵揚起,大有遮天蔽日之勢。
啟珉一見時候差不多了。淺淺的勾起嘴角,沒有人察覺。黑衣人僅僅一眼,便也轉過頭來完成他們的任務。
兩把刀直直的朝啟珉揮來,一刀朝喉嚨,一刀朝胸口。啟珉仰面躲過那揮向喉嚨的一刀,但是刺向胸口的那一刀卻是無法避免。他死死地抓住已經刺入胸口的刀刃。
血肉之痛,疼得他面色難再。卻還是死死地僵持著。顧渺貞再次撩簾而看時,那百人甲冑已經行至身旁。而啟珉也才將胸口的那把刀狠狠拔出,反手一揮,那黑衣人便見血封喉。
帶頭的甲冑翻身下馬,身後的百餘人也齊齊下馬。動作整齊而快捷的迅速包圍了整個場地。所有餘下的的黑衣人,還有十人左右,盡數落網。
面對著壓倒性的數量差,類似黑衣人的頭領,果斷丟下刀,聲音沉重的道:「降。」所有的黑衣人面面相覷,片刻後也是丟下了刀,任由兩人一組的甲冑將他們緊緊捆住。
而這時候,啟珉才終於如釋重負的吐口氣,軟軟的倒下。離朔一見他要倒下,立馬飛身上前接住了他,與他同時起身的還有伽鷹和顧渺貞。只是伽鷹腳程沒他快,顧渺貞滿臉的恐懼之色跑到啟珉身旁。
看著他胸前那血染的紅,還在不斷的往外冒著。立馬紅了眼眶,保持著最後一絲冷靜,對著那領頭的甲冑大叫道:「來救人啊!!!」
聲音之大,響徹了這片天地,帶著她的心痛和擔憂。離朔此刻也是十分擔憂的,他是習武之人,自然是看得出啟珉被刺的地方乃是心脈,若是有分毫的差錯,那都是命喪黃泉的事。
伽鷹在一旁,緊緊的攥著拳,骨節泛白,隱隱有破皮而出的危險之勢。他目光深切地看著啟珉,主子,你不能有事。
那領頭的甲冑被顧渺貞那一吼,這才回了神。連忙招呼著幾個士兵,將啟珉抬上了馬車。
他看著面色蒼白如雪的啟珉,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這應該就是珉王了。我的老祖宗啊,保佑這個爺沒事吧,不然我這項上人頭就是保不住的事了。連忙說道:「趙三。李四,你們駕車,以最快的速度送幾位爺去最近的醫館。快!!!」語氣焦急,不容滯緩。
離朔垂下眉目,對著伽鷹和顧渺貞說道:「我們留在馬車之上,只會拖拉了車的行進速度。我們下車。」
伽鷹紅著眼對著一個士兵說道:「你下來,我駕車。二位,這樣安心些,你們駕馬罷。」
還不待顧渺貞反駁,他已經駕車揚長而去。
顧渺貞看著遠去的馬車,心都揪在了一塊。他不能有事,不能。
領頭的甲冑很快牽來兩匹馬,面色恭敬的道:「二位請罷。」這兩個人即是和珉王同行的人,自然是不能怠慢的了,當下便也態度誠懇。
離朔一抬腿便翻身上了馬。卻見顧渺貞站在原地遲遲不動。離朔問道:「怎麼了?」
顧渺貞抬起頭,一臉尷尬的說道:「我不會御馬。」
離朔一笑,伸出手:「上來。」
顧渺貞也不再想耽擱時間便也拉了離朔的手,穩穩當當的坐在了馬鞍之上。離朔雙手環著她的腰拉著韁繩,雙腿一夾。馬就奔跑起來。顧渺貞還是首次坐馬,只是她現在全然沒心情去享受這之中的樂趣,她的一顆心,全掛在了前面那輛已經只看得見一點的馬車上。
見這兩人離開,領頭的甲冑才翻身上馬,發號施令道:「回。」隊伍分成了兩批,他自己一批行得快,追逐著啟珉和離朔的步程。後面一批行的滿,帶著那被俘的十餘人,慢慢悠悠的走著,
離朔御馬行得極快,前面的顧
渺貞只有死死的抓著馬鞍,不敢鬆手。很快的便追上了馬車,離朔路過伽鷹身邊,說道:「我們去清場。」說完,片刻不停的駕馬離去。
此時,離盛京也不過就是一里路的距離了。那名跟隨伽鷹而上車的士兵,在車內緊緊的抱著啟珉。他將啟珉的雙腿放在了車內座椅之上,而他自己則是抱著啟珉的上半身蹲在車內地板上,以保證啟珉胸腔的供血。他看著啟珉毫無血色的臉,感歎道:「哎,有錢有勢的人,也會有這般遭遇。」惋惜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