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瑒看著馬車離去的背影,略顯不捨,隨即轉頭看著醫館,眼中的隨意已經被正經替代。
他邁步往裡走,問著身旁緊緊跟著的芒兒:「渺貞怎麼會突然被人擄走呢?又為什麼會來醫館?」莫非是那擄劫之人受了傷?
芒兒在一旁,急得都要慌了神:「不知道,那公子似是認識小姐。來醫館應是為了小姐的病情。」她緊緊地蹙著眉,為何大人至今都未曾派一名大夫過來替小姐治病?他們莫非是棄了小姐?胡思亂想著,未曾注意館中眾人面露異色。
啟瑒大步走向一人:「方纔進來的一男一女,現今何處?」
那人略顯惶恐的說道:「我勸你莫上去了,那公子一見就非尋常人,搞不好喪了命還不知道為什麼。」
啟瑒來了興致:「那你看我像尋常人嗎?」雖這般問著,語氣卻是肯定著的。弄得那被問之人回也不好,不回也不好。才抬起頭,卻見啟瑒眸中的欣然之色。
他歎口氣:「他二人在樓上,只是那姑娘已經病入膏肓。想來那公子應是她情郎,只怕現在難受著呢。」
話還未說完,旁邊一個丫頭模樣的女子已經朝他撲了過來,死死地抓著他胸前的衣襟:「你說什麼?不會的,小姐不會有事的。」眼圈泛著紅,眼見就要哭了出來。
那人搖搖頭,從芒兒的話語中聽出了她和那女子的關係,說道:「她還有七日,姑娘你,節哀順變吧。」
此話一出,芒兒失去了全身的力氣,眼淚奪眶而出,她坐在地上,眸中滿是無法相信,怎麼會?怎麼會突然地就要撒手人寰呢?這不可能。想著,跌跌撞撞的朝樓上跑去。
啟瑒站在一旁,方纔的欣喜全數覆滅,只留下了滿心的錯愕。昨夜不還好好的,怎短短一日,竟傳出這命不久矣的噩耗。他怔怔的看著不斷摔倒的芒兒,悲歎一聲,隨即上前將她抱起。一步步的朝樓上去。
紅鸞剛好答完了元煜的話,就聽見腳步聲緩緩而至。她用手中紅劍攔住啟瑒和芒兒,滿臉的清冷,替她的話語趕著人離去。
啟瑒放下芒兒,看著眼前女子一眼,隨即轉向了另一邊的床榻。一眼就見憔悴的不忍直視的顧渺貞,還有旁邊正回過頭的元煜。
兩人四目相對,啟瑒好生驚歎了一番這妖孽男子的外貌,隨即說道:「她不是你的,所以讓我帶她去尋醫。」
元煜盯著啟瑒:「若我說,她是我的呢。」
啟瑒目光幽深:「我還是要帶她走。」
兩人還僵持不下,芒兒已經嚎啕大哭,衝向顧渺貞,奈何被紅鸞給死死的攔住。
芒兒已經紅了眼,只看得見顧渺貞,她哭著,喊著,手腳並用的想要朝顧渺貞去。紅鸞只是面不改色的攔著她,沒有一絲憐惜。
知道元煜簡直受不了這吵鬧聲時才開口道:「讓那女的過來。」
紅鸞一聽令,立馬放了芒兒。卻依舊把啟瑒擋在面前。
啟瑒看著他二人,眼見著紅衣女子身手必定不比自己弱,而且那面容妖孽的男子看起來也是個中好手,只怕硬來是討不到好果子吃的。便只有眼看著芒兒呼天搶地的趴在顧渺貞身上,心裡默默念著啟珉快些趕來。
芒兒看著比昨日深夜更加憔悴的顧渺貞,心裡被狠狠的揪在了一起:「小姐你別扔下我一個人,小姐你醒醒。」她始終都記得,顧渺貞為受傷的她,細心上藥的溫柔。她始終記得,顧渺貞每次奸計得逞的笑容。她始終記得,那日她說『今後我們便以姐妹相稱。』。終究是把記憶留在了她最美好的年華中,她便要香消玉殞了。
「小姐你若離開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是你的奴婢,一日是,終身是。」芒兒正喃喃著,就朝床櫃的一角狠狠的撞去。還未曾撞上,就被一股強大的氣力給推到了地上。
她抬起滿是淚痕的臉,卻見皺著眉的元煜說著:「要死去外面死。」那一瞬間,他的容貌就深深的印刻在了一個女子心中。
元煜起了身,伸手便抱起了瘦弱的讓人心疼的顧渺貞。對著紅鸞說道:「我們該走了。」
紅鸞點點頭,啟瑒卻已經動了手,一拳打向紅鸞的肚子,紅鸞匆匆一轉身,他的拳頭便落了空。他右腳掃向紅鸞著腳處,紅鸞一躍,盡數躲過,拔出劍,那劍竟連連身都是通紅的。嬌艷欲滴的似渴望著鮮血。
一劍刺向啟瑒的胸口,啟瑒腰向後一彎,險險的躲過了這殺意畢現的一擊。
兩人打得不可開交,元煜已經皺了眉,「速速解決。」他不想一直拖延,總覺得接下來有什麼事會發生。
此話一出,紅鸞的攻勢更是招招致命,凌烈而果決。啟瑒苦奈手中無劍,只得險險的躲著紅鸞的攻擊,一邊趁著間隙前腳並用的襲擊紅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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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伕拚命的駕著馬,身後依舊不停的傳來夏七璃的催促聲:「快點啊。再不快點貞貞就要被帶走了。」
車伕忙的連臉上的汗水都沒時間擦,一路駕著馬,在最近的路途上狂奔著。可是老天偏似不讓他們如願,在這般緊要的關頭之下,前方的路被人群給阻斷了。他慌忙的拉住韁繩,怯生生的說道:「珉王,走不通了。」
啟珉坐在車內,表面上雖是與平常無二的溫潤平和,但他眸中的焦急已經顯露了他此刻的不平靜。他沉著目,除了馬車,說道:「夏姑娘,冒昧了。」伽鷹一把抱起剛下馬車的夏七璃就飛上了屋頂,一路狂奔的朝顧渺貞所在的醫館去。
啟珉微蹙著眉,拳頭已經悄然緊握。他在前,身形匆匆的在房屋上一掠而過。伽鷹抱著夏七璃,在身後緊緊的跟著啟珉。
夏七璃看著啟珉倉促的背影,眸光卻是一黯。說好的擁抱呢?怎麼換成了這個長得還算不錯的侍衛小哥了啊。
伽鷹本身是長得不錯的,只是在啟珉的身邊,這種容顏就顯得太過黯淡無光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