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渺貞看著她的模樣,一笑:「或許我有時候會狠毒些,但是你要明白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還之』。這就是我,誰敢動我在乎的人,我就會讓她付出十倍的代價。」
夏七璃忽的一下子抱住她:「貞貞,我越來越喜歡你了。」狠毒的女主,我喜歡。
兩人又坐著聊了一會兒,直到日近餉午時,顧渺貞才說道:「不早了,我們該下去用午膳了。」
夏七璃點點頭,兩人正起身,就聽聞後方森林傳來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兩人立馬對視一眼。
顧渺貞站在原地不動,夏七璃卻欲往裡走。顧渺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先看看再說。」
夏七璃看著她有些凝重的眼神,便也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動,只是轉過了身,凝視著方才發出聲響的地方。
陽光斜照,映在這片地際。寂靜,寂靜的只剩下風吹過的聲音。夏七璃看著顧渺貞,有些著急的說道:「現在可以了吧?」
顧渺貞看著那邊思索了一下,還是艱難的點了頭。若是這一去,賊人未走,那她和夏七璃會不會就這般荒唐的送了命?她還在擔心著,夏七璃已經走了去。
顧渺貞連忙走到她身前。夏七璃看著她瘦削的身軀,不由得心裡一暖,要得是一個怎樣重情重義的人,才會把危險往自己身上帶啊?
兩人走近了,卻見地上躺著一個人,滿身血跡,赤色衣衫,身形頎長,看起來是華貴人家的公子。顧渺貞用力地將那人反轉身來,正面朝上。卻見那人星眉劍目,劍削輪廓,好生一個俊朗的公子,容貌與啟珉有的一比,不過他的卻是更帶男子的硬朗。雖沾上了塵土,卻掩不了週身的氣場與俊朗。
夏七璃驚呼一聲:「艾瑪,帥哥呀,快救他。」接下來就能發展偶像劇式的戀情了。上天,我的春天終於到了。
顧渺貞將右手伸出,放在了他左脖處,輕輕的說了一聲:「還活著。」可是她卻並沒有接下來的動作。雖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可是眼下這個時代,稍不留意,便會使自身喪命。她擔不起這個風險。
夏七璃見她沒有了動作,就走到另一旁,將他的手托起,想要背起他。
顧渺貞一手抓住那男子的肩,對夏七璃說道:「你想幹嘛?」
夏七璃頭也不回地說道:「這還用說嗎?救人啊。」說著又使勁的把男子往背上扯。
顧渺貞皺著眉:「你這樣,在這個時代是活不下去的。稍有差池,便會落得人頭不保。」因為著急,聲音顯得有些大。
夏七璃停了手,她緊緊的抓著男子的雙手:「對,我不知道你們這個時代是怎麼回事,但是我知道,在我那個時代裡。人性已經太淡漠了,所以我想保持我自己的想法,就萬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她知道人性的淡漠,那種悲哀是怎樣一種痛,所以不能,至少在這裡,她不想違背自己的心。
顧渺貞再沒有說話,只是怔怔的看著她費力的將男子拖著,走了一步就摔倒在地上。
夏七璃吃痛的揉了揉手腕,她不信,她今天救不了這個人。可是她現在被男子壓在了身下,動彈不得。她一咬牙,手撐著地就將男子拱開。男子傷勢本就嚴重,如今再讓夏七璃這番折騰,身上的傷口,流血更嚴重了。
顧渺貞歎了口氣,眼眸卻突然的發現了男子方才倒下的地方掉了一張錦帕。染著血,卻依然看的出上面繪著什麼圖案。顧渺貞有些好奇,腳步略緩的走過去,彎腰拾起了那張染血的錦帕。
錦帕上面繪著圈層線條,顧渺貞一眼便認出是地形圖。可是不知究竟是哪裡的地形圖?若是東齊的,那這個男子,要麼是別國細作,要麼是本國將領。無論哪一個,都是不能放走的身份。顧渺貞淡淡蹙了眉,望向了那受傷太過嚴重的男子。美眸淺轉,便朝夏七璃走了過去。
=========================森林深處
一男一女躲在草叢大樹後,看著顧渺貞三人。女人面容精緻,卻孤高冷清,眸中淡漠隱隱可見。身旁男子一襲紫色錦衣,面容妖孽,似妖非人。
女子輕聲道:「主子,要一起滅口嗎?」望向男子,面容卻淡淡變化,眸中深處暗藏著情愫。
男子輕輕勾起嘴角,頓時令萬物失色。他看著顧渺貞:「不用。你沒看見那女人左耳後方的黑百合嗎?」
女子一聽黑百合,頓時手一抖,面容有些緊張:「她是?」
男子依舊帶著笑,玩味的看著前方三人:「對。」
女子皺著眉,片刻後才又說道:「可是地圖。」
男子無所謂的說道:「無妨,這個女人,比地圖值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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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渺貞將地圖慎重的放進了懷中,想著過些時日讓啟珉看看。又重新看向了夏七璃,真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子,可是在這樣的時代下,這番性子,到底能活多久?
她走到夏七璃身旁,摻起了男子的另一隻手。
夏七璃看著她,賭氣道:「不說不來嘛?」
顧渺貞聳聳肩:「不然我見你一直摔跤啊,恐怕等你帶他下山,他都被摔死了。」她沒有告訴夏七璃實情,若非因為那張地圖,她恐怕是見著那男子死在眼前都絕不會搭把手。
顧渺貞和夏七璃共同馱著男子往下面走。顧渺貞的心情卻有些沉重,對著一個明明已經決定要做摯友的人,卻不能說真話,這是一
一種折磨。夏七璃與這個時代太過格格不入,顧渺貞的難處她也不會懂。
這個時候的顧渺貞,以為瞞著夏七璃,只要自己保護好她,萬事就順暢了。可終究忘了,太遠的距離,終究是會令兩人走向相背的局面。
兩個人費了好大得勁才將男子弄下了山。雇了個馬車往醫館去。
夏七璃坐在馬車上,她看著躺在她肩上的男子,開口道:「貞貞,你說他是誰啊?怎麼會被人追殺呢?」莫非是武林俠客?
顧渺貞無奈一笑:「我怎會知,待他醒了,你問他不就行了?」手伸進胸前,確定那張錦帕還在,才略微安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