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知不覺間已走到了顧府外。啟珉說道:「這個時辰,府門必定已關,我抱你進去吧。」顧渺貞有些慌張的擺擺手:「不勞煩王了,我從側門便可進去。」說完轉過身:「那王,我先告辭了,您請回吧。」腳步有些匆忙的往另一邊去。
啟珉看著她慌張的,好似他是一個食人怪物一般,頓覺好笑。不過卻沒有離開。遠遠地站在她身後,原想目送她進府。
顧渺貞逃也似的跑到側門,那有些慌忙的心才略微冷靜了些。一手上前,準備推開門,未料到竟推不開。她吐口氣,芒兒真是的,估計又給忘了。我該怎麼辦呀?莫不是要讓我翻牆?可是看了一眼那兩人高的府牆,瞬間翻了白眼。
啟珉站在遠處,看著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定是進不去了。走了前:「哦?現在可還是不需要我?」
顧渺貞正惱著,便聽到了這饒人心神的聲音,苦笑著轉過頭:「呵呵,我,那個。麻煩您了。」支吾了半天,最後一句語氣堅定的吐出,與此同時,垂下了頭。
啟珉笑了一笑,似是早就預料到會如此,雙手向前一伸,便摟了顧渺貞在懷。
顧渺貞雙手摟著他的項頸,卻不敢看他的面容。她怕一不小心,心中的異樣便會被這個睿智而俊朗的男子察覺。只有深深的低著頭,窩在他安心的懷中落入了府院。心像是快要炸裂了般狂跳著。
啟珉把她溫柔的放在了地上。眉目俊朗,似融了這天地俊氣。開口道:「這些時日怕有些忙,有事我會來接你的。」
顧渺貞費了好大的勁才敢抬起頭來望著他,輕聲說道:「多謝王,早些歇息。」
啟珉點點頭,轉身便離開了顧府。顧渺貞怔怔的站在原地,眸光有些閃爍。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室王爺,以後還會是這江山的主宰,俊朗而睿智。而我,不過是個低微官家的庶出女兒,卑微又不會女兒家該習的才情。要如何才能,才配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旁。
月光籠著一層白紗,撥撩著這人世凡塵。「我慶幸是你之臣,我不幸是你之臣。」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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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房間內,三個紅木製書架分貼三面牆而設,書架勾著絲絲花縷,此起彼伏,似淺似深,將那紅木襯得古老而美妙,看久了竟讓人腦袋犯渾。離書架各兩寸的中央擺放著一長形書桌,四角形正,紅木而制,桌面光潔,擺放著燈盞與筆墨,書桌正面下方是鏤空的花紋,細細看來,和書架如出一轍。一男子面容俊朗,卻眼神含霜,一襲夜行衣還未曾來得及換下。
伽鷹單膝跪在桌前,開口道:「主子,你打算把那個影族後人如何處置?」
啟珉沉著目,絲毫不見白日的溫潤如玉。開口道:「再等些時日罷,從我接觸她到如今,她絲毫未表現出對我的敵意。反而步步為營,助我殺了太子。要麼是她真的不知影族和啟氏一族的恩怨,要麼是她太過機警,竟隱藏的滴水不漏。但是無礙,只要與她接觸下去,或者得了她的心,我便能知道『影姬』所在。介時,定要親手報了珺兒的仇。」
伽鷹點點頭:「但是聽說『影姬』在六年前已經逝世。」
啟珉一手扯開髮髻,青絲便滑落而下:「『影姬』那般厲害的人物會就那般輕易死去?更何況,她下葬後的第二日,屍首已不在棺內。好了,我要下去看看珺兒,你退下罷。」
伽鷹沉聲道:「是。」轉身退下。主子,只要你需要,我現在便可殺了那女人。
啟珉右手扶著額頭,想起了顧渺貞站在月下時,那皓潔勝月的容貌,心煩的晃了晃頭。怎會動情,怎能動情?我們,是絕對不可能的兩個人,從出生便已注定。
緩緩起身,走到左側書架前,抽出中央往右書格的第二本書,只聽聞『嘎吱』一聲,中間書架便轉開,露出一個漆黑入口。
他放置著一盞燈。走了有些久,通道口亮著光,預示著出口近了。凝著目光往裡走去。裡面是一條不大不小的暗道,暗道兩側每隔一段路便
走出暗道,是遍地白色大波斯菊,朵朵緊挨,潔白了這整片地際。層層樹木環繞著這片大的令人咋舌的花圃,樹上掛著燈籠,裡面裝著月光石。悠白的光和著月光,繪出一幅牽痛人心的哀筆。
啟珉信步走在花圃間得小路上,筆直地朝著那花圃中,被波斯菊簇擁著的青石墓碑。
片刻後,啟珉已經身至墓碑前,他蹲下身,親手撫著墓碑,為墓碑抹去灰塵,眸中滿是眷戀與哀慟。「珺兒,我來看你了。」輕輕一聲,竟要將這世間所有的溫柔融進。
盤腿坐在一旁的古琴前:「你最愛我撫琴,今日彈我新作的曲子,不過未曾入詞。你替我考慮考慮罷。」說著便動手勾了琴弦,弦弦斷人心,聲聲泣悲情。是無法言語的悲慟才奏得出這聞者傷心,聽者落淚的哀曲。
我怎能愛上她,我怎能負了你。是非曲直敵友自有因緣定,你擇不了,我依舊擇不了。我曾許諾你,要讓這天下盛景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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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千金閣。
大廳中,舞女們衣著單薄,腰肢細膩,手腳微動的舞出萬種風情,下方男子多面露淫色。卻只有一紫衣男子,坐在前排,面容妖孽的引了不少人注目,他嘴角含笑,輕聲道:「原來這也稱作舞,本公子今天見識到了。」起身便走,身後帶劍女子,面容清冷卻精緻無雙,放下一錠銀子便緊隨那公子離去。
眾人一見這紫衣男子週身氣派不似尋常人,便趕緊側身讓路。心想著這盛京何時又來了這麼一位妖孽
的人神共歎的男子。
二樓屋內,一人全身籠在黑色大斗篷之中,難辨雌雄,鬼面遮容,只留一雙不含感情的眸。坐在紅紗後的床邊上,看著面前恭敬跪著的芒兒,開口道:「她最近如何?『聲音嘶啞,竟分不出男女。
芒兒不敢抬頭,只是答道:「回大人的話,她最近與珉王走的甚近。」
黑衣人開口:「她想做什麼?」
「芒兒不知,每次他們密謀,我都只能與珉王貼身侍衛在外等候,無從得知。」
「那她可曾懷疑過你?」
「不曾,她前些日子還說與我私底下以姐妹相稱。」
「那就好,回去吧,別做多餘的事。過些日子,我會讓她心甘情願的**的。」
芒兒點頭:「是。恭送大人。」
黑衣人眨眼便消失在了這房中,只留下那窗戶吱呀的聲響。芒兒看著前方,眼眸有些空洞:「我這是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