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可以忘記,我以為我可以逃避,可我所有的堅持和驕傲,在碰到黎陽的時刻,就輕易被摞倒。
靠在門上,冰涼的觸覺從背部一點一點的滲入皮膚裡,我的身子一陣綿軟,再也沒有力氣支撐,就這樣順著門漸漸滑下來。
我不知道黎陽有沒有看見,這都沒有關係了,我只是想,這樣鋪天蓋地的難過,我再也不想再經歷。
我將淋浴開到最大,巨大的水聲響起,淹沒我的哭聲,我不知道有沒有那麼一聲壓抑的哭泣傳了出去,黎陽又有沒有聽到。
我只是想,從現在開始,我葉闌珊,要為自己而活,我要愛自己多一點,黎陽就好比是我曾走過的路上的坎坷,我能摔一次,但再也不能讓我摔第二次。
溫熱的水流從頭頂淋下來,爬過身體每一寸肌膚,我閉上眼睛,忽然突發奇的想,要是能將我心裡的灰暗都洗刷乾淨,那該多好。
也不知道我到底洗了多久,當我裹著浴巾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黎陽低著頭靠在門邊,看到我出來,猛的抬頭。
「闌珊……」,他的眉頭皺在一起,有點猶豫的看著我,問,「你是不是哭了?」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句話我的心裡忽然一陣反感,或許人就是這樣子,那些藏起來的秘密被無情揭穿,多少有點惱怒,我繞過他擋住我一半去路的身子,頭也不回:「不要你管。」
被我甩身後的黎陽立馬跟上前來,他那麼輕易的就抓住了我的手,「我們談談。」
「有什麼好談的」,我不想搭理,抽回自己的手想走。
黎陽下意識的抓住我,他的手棉軟而有力,將我的十指緊緊裹住,黎陽看著我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說,我們談談。」
大概是耐性被我磨滅,這一次,他的語氣不是商量而是命令,冰冷的的透著威嚴,不容拒絕。
我最怕黎陽這時候的語氣,有那麼幾秒,我幾乎是楞在了那裡,等我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將我拉到了沙發上。
「說吧」,既然都已經坐下,我也懶得再糾纏。
黎陽坐在我的對面,雙手撐在膝蓋,目光如炬的看著我,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這樣拉扯著。
彷彿隔了一世紀那麼久,他才開口,「昨晚睡得怎樣?」
我撇了一下嘴,對於他這種旁敲側擊的行為有點不耐,「說正事。」
黎陽看了我一眼,動了動嘴唇,我靜靜的等著他開口,可是,他卻站起身來,走到廚房泡了兩杯咖啡。
他將其中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遞到我跟前,隔著白色的霧氣,他忽然用很憂傷的眼神看我。
他說,「闌珊,我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說得好像他無可奈何一樣。
我別開頭,不願再看,有溫熱的液體湧了上來,我抬手擦了擦,「是麼?」
「她出事你可以去,但是你不能跟我說一聲嗎?」,有沒有想過我,她就那麼重要嗎?
後面半句,我沒問出口,因為我那麼害怕,害怕我聽到的,是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