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
賓州的夏日,陽光燦爛。
驕陽下,溫素錦步履闌珊地走在異鄉的街頭,一身狼狽。
這個夏天,在拿到t大學位證書的同時,她做了有生以來最瘋狂的事——
她用所有存款買了一張飛往賓州的機票,來到了她心心唸唸的這座城市,只為了再見那個人一面。
四年,已經整整四年了。
她寫給他的信,他從來沒有回過,她打給他的電話,從來沒有接通過。
所以,她只能從學長的隻言片語中,瞭解有關於他的一些信息。
比如,他已經成功拿到了沃頓商學院的碩士學位和博士學位,他的事業也蒸蒸日上,一切都按照他計劃的那樣前進著。
比如,他也許會在美國定居,再也不回去了。
有時候,她甚至會想,他是不是因為實在煩極了她的糾纏,才會在美國一躲就是四年。
可是,她又是那樣清楚,自己並沒有那樣的份量,去影響他的任何一個決定。
若萱說她是一頭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大強牛,非要撞得鼻青臉腫、遍體鱗傷了才知道後悔。
也許,若萱說對了,所以,她來了,義無反顧地。
可是,老天卻並不怎麼眷顧她,就在她剛剛出機場的時候,一夥開著機車的傢伙搶了她所有的家當,而她因為那股強勁的拖拽力道摔倒在地,衣服破了,頭髮散了,就連漂亮的臉蛋都掛了彩。
她想過要報警,可是她不識路,又身無分,而這一帶的治安本就不好,報警的結果到最後也只是不了了之,她也就不想再多此一舉了——她並沒有太多時間。
她用有些生疏的英一路問過來,努力地徒步朝賓州大學的方向前進,可是已經過了整整兩個小時,她連賓州大學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太陽依舊熱情地烘烤著大地,漸漸的,溫素錦覺得眼前泛起了星星點點的白光,她的手腳開始變得冰涼,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五分鐘之後,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向後倒去,可她卻無能為力。
「小姐,你沒事吧?」熟悉的語言在她耳邊響起,她落在了一個陌生的懷抱裡。
原來在異國他鄉聽到鄉音,感覺居然是如此親切。
她的鼻頭微酸,想哭,可她的身體已經沒有多餘的水分。
「嚴默……」
用盡最後的力氣吐出這兩個字,溫素錦便兩眼一黑,昏睡了過去。
***
再次醒來的時候,頭頂的點滴和左臂的紗佈告訴她,她被救了,而此刻,她正在醫院。
「記住,我的耐性是有限的,零點的鐘聲響起前,我要看到他們為此付出的代價!」
男人略帶磁性的嗓音從房間的另一個角落響起,雖然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她還是輕而易舉地聽見了。
這個聲音,是他嗎?
是他吧!她不會記錯的,絕對不會!
無數個夜裡,她夢到他就在自己身邊,也是用同樣的聲音對自己說話。可是每次夢醒,他都不在,只留無盡的黑暗陪伴她睜眼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