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房間內,顧修決看著專心為自己包紮傷口的陸玥梨,燭光將她光潔才側臉映照得有些朦朧,他微微抿唇,過了好半晌,才倏地開口:「你真跟那奴僕走?」
陸玥梨知道他說的是羅媽媽,頭也沒抬,拿了張新紗布,一邊裹著,一邊隨口道:「她是奉父親之命來的,輪不到我同意不同意。」
「聽著很委屈?」
陸玥梨噗嗤一聲笑了:「不委屈,那個家我早晚要回去,是我的東西,我都要拿回來。」
顧修決沉默下來,黑眸微斂一會兒,凝視著她淡定的側頰,道:「按照約定,我會送你。」
至少,能保證你路上的安全。
陸玥梨不禁抬頭,對上男人毫無情緒的黑眸,才想起自己跟他說過,救他就是為了讓他保護自己回京,頓時不知道說什麼了。
果然撒謊就是這樣,撒了一個,要用一百個去圓。
「好啊。」她只能這麼回答。
過了一會兒,將最後的結打好,陸玥梨一邊收拾藥具,一邊道:「這幾日你好好歇著,等啟程後,我怕傷口會復發。」
「嗯。」男人應了一聲,漫不經心。
兩人間陷入安靜,陸玥梨慢慢的收拾好東西,再抬頭,卻發現對面的男人沒動,她愣了愣,調皮心起,突然拉了拉他落到腰間的衣衫,含笑著問:「要我幫你穿嗎?」
幾日坦誠相對下來,她臉皮也厚了。
顧修決好看的眉毛蹙了蹙,嘩啦一聲,拉起衣服,兩三下穿好。
方纔,他只是想事入神了,卻被這小丫頭**了一把。
穿好後,顧修決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逕直往窗口走。
陸玥梨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在後面悶笑一聲。
顧修決回頭看她。
陸玥梨連忙擺手,卻止不住笑意:「不能怪我,只是沒想到,你已經這麼適應爬窗了。」
又被調笑了。
顧修決嗤了一聲,清冷的眸子瞇了瞇,推開窗子,飛身一躍,眨眼的功夫,人已經不見了。
陸玥梨看著冷風大灌的窗口,縮了縮脖子,還是認命的走過去,把窗戶關上,這人往日走了都會順帶關個窗,今日她就隨口說了句,怎麼就記仇了,真小氣。
回到那間不能點燈房間,顧修決剛關門,便感受到房間裡另一股氣息。
少臣早已等著他,見他回來,立刻道:「主子,我們的人已經到了青州了,王爺的特衛兵統領,特地拿了武升的人頭來見您。」
顧修決眸影閃了閃,冷笑一聲:「確認是本人?」
武升便是他營中那個內奸,若非他將軍裡戰報偷傳給敵方,幾萬士兵不會全軍覆沒,他也不會受此重傷,險些喪命。
少臣對武升也是恨之入骨,咬牙切齒的點頭:「我看了,是他。」
顧修決想了想,「剁碎了,餵狗。」
少臣平靜點頭應了,又說:「主子,王爺來了信函,說要親自來接您,不過按照現在大軍的腳程,估計等著王爺到,還得等至少六七天。」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