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三天,朝廷的人果然以田賦短缺的罪名,來了村裡,找到李莊頭,來的是青州縣的衙差,李管事平時也沒少跟衙門的人周/旋,來的人也沒太為難他,把他帶走的時候,也是客客氣氣的。
等到李管事走了,莊子裡頭的人都慌了,尤其是李管事的妻子,更是急得團團轉,幾次要去衙門裡找相公。
又過了兩天,衙差又上門來,在李管事的書房櫃子底下,找到了一本賬冊,衙差帶走了賬冊,第二天早上,李管事就回來了。
但是不過十天,京裡又來人了,是大夫人派來的,因為李管事的「不配合」,大夫人這次火了,命人來罵了李管事一通,還說等這陣子風頭過了,就要找人來換了他,讓他去討飯去。
李管事就關著耳朵聽著,反正在拿出賬冊時,他已經料到了,現在已經在準備財物了,就算大夫真把他趕走,他也沒什麼好怕的,有什麼比一家人安安定定來得重要。
等人走了,李管事就大力度囤積財物,不過另一方面,他對陸玥梨,就變得越來越尊重,就差把她當神仙拜了,甚至連吃食都親自收送了。
傍晚的時候,再一次送走了親自來送食盒的李管事,千雙揣著手,回到房間,就看到小姐正拿著毛筆畫畫,她幫著余媽媽擺好了碗筷,便過來請小姐。
「小姐,先吃飯吧。」
陸玥梨放下手中的毛筆,揚起畫紙,吹了吹,問道,「余媽媽,千雙,你們都來看看,可認得這人?」
千雙一看,那畫裡是個男人,一個年齡看來三四十歲,劍眉星目,周生冷峻,相貌卻不俗的硬朗男人,她眨眨眼,不懂小姐既然不認識這人,怎麼會畫出這人的容貌?
余媽媽正好走過來,一看那畫像裡的人,嚇得立刻一把將宣紙抓過去,「我的小姐呀,你一個未出嫁的黃花閨女,怎麼能畫陌生男子的畫像,這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了,可怎麼說得清啊。」
陸玥梨苦笑不得,「整個小院只有你我千雙三人,哪裡找有心人去?」
「就算這樣,也不該這麼莽撞,不行不行,我的趕緊去燒了……」
「好了,余媽媽,你先替我看看,認不認得這上面的人,認完了再燒。」說著,她眼疾手快的搶過宣紙,細細鋪開了,平放在桌面上,讓她們看清。
余媽媽臉色不好,隨便看了兩眼,便搖頭,「不認得,不認得,好了,認完了,我去燒……」
「等等。」一直沒吭聲的千雙突然叫了一聲,接著雙手按住畫紙,指著畫中人腰間的玉珮,眉頭皺了又鬆,鬆了又皺。
「你認得?」陸玥梨雙眼放亮,期待的看著千雙。
千雙抿緊了唇瓣,似乎不太確定,猶豫的說,「這個玉珮,我看不太清,但是,很像……」
陸玥梨二話不說,又執起畫筆,在另一張乾淨的宣紙上,畫了一個碩大的玉珮樣式,甚至將上面細小的紋路,都細化得一模一樣,然後問,「這樣呢,認得嗎?」
「是了是了,就是這個,就昨天,昨天我還見過。」
「昨天?」陸玥梨不敢置信,「你是說,這人也在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