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買房的時候就是覺得那個別墅群環境清幽,反正也有車,也不怕趕不上上班。可如今,卻覺得還是住在平民區比較好,至少隨時都可以叫到一部車!招手即來。
這個小區住的都是有錢的人家,人人都有私家車,那個出租車司機會將車往這裡開呢?
看了一眼似乎沒有盡頭且昏暗的路,心裡估算了一下:這裡離那個家還有大概兩三公里的路程,腳雖然不痛了,可如果真的要走回去的話,那麼明天可能就真的無法走路了!
不過……突然,從那濃密的草叢裡又發出一陣奇怪的聲音,凝神一聽,那聲音竟有點像貓叫,又有點像是嬰兒的哭聲。因為地方空曠,夜裡又安靜,那聲音響在那個地方就異常的清晰,身上一陣惡寒,趕緊蹲身下去,摀住了自己的耳朵,閉上了眼,似乎那樣就可以把那些不想聽到的可怕的聲音給屏蔽掉!
時不時的有一兩部車子從路上經過,她都沒有絲毫的緩解!
過了好久,冷風都快把她的身子再次吹凍僵了,她才慢慢的睜開眼睛,心還在怦怦地直跳,身子也在顫顫的發著抖。
「沒事!沒事!」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壯著膽子看了一圈昏暗的周圍,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出來,舒了一口氣!
原來以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卻還是害怕的啊!
看了一眼那條路,咬了咬牙,還是決定走回去!要不然,可能真的會凍死的!即使沒有被凍死,也可能會被嚇死!
路是柏油馬路,沒有大的石子,可是小石顆粒還是有的,細嫩的腳底和地面一次又一次的親密接觸著,摩擦著,不是很疼,算是輕微的刺痛,可是她想這樣走下去,等到了家,也必定難受!
無奈的看著提在手上的八厘米高跟鞋,她還是決定光著腳走,她不能穿著它走兩三公里的路,否則,受害的可能就不止是腳掌了!
風還在一陣一陣的吹著,她卻已經感覺不到冷了,身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風一吹,沒有感覺到寒冷,而是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為了使自己漫長的走路生涯不太那麼漫長,她試著一邊走一邊哼著自己喜歡的曲調,但是哼著哼著,心裡終究還是覺得難受了,委屈了。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也沒有怪別人的理由,可依舊覺得委屈,覺得心酸!
又一陣風吹來,臉上有一點點的冰涼,以為是汗水,結果一摸才發現原來是淚水,連新婚之夜,他帶來了一個女人,她都不曾哭過,沒想到現在卻掉淚了!都說黑夜很容易麻痺人,會讓人不自覺的放鬆,也會讓人的神經變得異常的敏感,看來是真的!
那麼哭就哭吧!放鬆一下也還,要不然她自己都不確定,在這樣下去,她還能不能在他的身邊待上三年!
只是淚水順著臉頰流過的時候,可能是流到了傷口上,淚水中的鹽分進入了傷口,讓她覺得有一點點的疼痛,可是這樣也好,至少它和腳上的痛一樣,緩解了心中的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腳下的步子越來越慢,頭腦開始出現了昏昏沉沉的跡象,但是那片別墅群卻好像還是沒有出現在眼中。
腳步似乎有些不穩了,提著禮服下擺的手也越來越無力,她甩了甩自己越來越重的頭,眼前的東西都開始出現疊影。
不知是絆倒了什麼東西,只記得自己的身子突然間就失去了平衡,手一鬆,鞋子掉在地上的瞬間,自己的身子也爬到了地上,手掌和地面相碰,又是一陣鑽心的痛!昏迷前的最後一點意識竟然是,看來今晚受害的不只是腳和臉……
渾身上下使不出一點力氣,迷迷糊糊之中,她能夠感到身下的柔軟,可是卻有一種觸不到底的感覺,就像是在無邊無際的海洋裡隨水流漂浮著,卻找不到一塊可以抓住的浮板。
「不要!不要關我!院長媽媽我知道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記憶中她又回到了那個小小的、破舊不堪的孤兒院。院子裡很多的小朋友,可是每個人的身上穿著的都是帶著滿滿的補丁的衣服,一個個面黃肌瘦,眼睛沒有一絲的神采。
「你看你,人家吃飯吃的好好的,你為什麼要去搶人家的飯啊?」那個中年的院長媽媽在厲聲的質問她。見她沒有說話,又開了口,「你說說,為什麼要去搶人家的飯?」
她想說是他先過來招惹她的,可是無論如何,卻覺得話到了嘴邊,就是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只能抬著紅紅的眼睛死命的看著院長媽媽,似乎那樣就能讓她知道自己心裡的想法了。
院長媽媽見她紅著眼看著自己,那眼裡的倔強清晰可見,這樣不思悔改的模樣她怎麼可能好忍受得了?
立馬就像以前那樣,拖著她往院子裡旁邊的一間雜物房走去,她知道她又要把自己關進黑屋子了,於是,死命的抓著身邊的那棵樹,不讓自己被帶走。
那個小黑屋裡,不僅黑,還臭,更重要的是還有一群嘰嘰喳喳的老鼠。有一次她被關進裡面,睡得模模糊糊的時候,一隻老鼠竟然爬到了她的臉上!
她不敢動,一點都不敢動,怕自己一不小心驚了它,它會咬自己一口,可又也不敢叫,她怕自己張大了嘴巴,那隻老鼠會鑽進自己的嘴巴裡,然後跑到肚子裡去。所以,她只能緊緊的閉著眼睛,等著那隻老鼠欣賞完她髒兮兮的臉,再慢悠悠的離去!
那是一個噩夢,孤兒院的孩子太多,院裡就那麼幾個大人,根本不可能一對一的指導、教育,資金有限,飯也經常是吃不飽的!像她這樣頑皮的小孩子,在院長媽媽的眼裡就該送到小黑屋去,好好的反省反省!
「我不去!院長媽媽。我知道錯了!我不去,行不行!我給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