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曹是專門審訊犯人的全國最高級別的衙門,相當於現在的公安部。
決曹大人周軼自然不會對女刺客另生憐憫心思的。
聽決曹周軼這般點醒,劉榮立時收起憐花惜玉之心,堅定地點下頭,說:「周大人,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審問他們吧!」
周軼躬身一揖,說:「是,太子。」
皇宮侍衛總管鄭庚見決曹周軼大人都對劉榮這般尊敬,立時後悔自己剛才對待劉榮的傲慢無理。
劉榮轉向鄭庚說:「你帶侍衛們先出去,太子宮的侍衛留下警戒。」
鄭庚見劉榮讓荊傑和李涪等人留下,而作為侍衛總管的自己卻得離開,這才真正感受到得罪權貴的結果:用過就扔。
不得已,鄭庚對自己帶來的侍衛們說:「大家隨我去別處巡視一番,別再讓刺客潛入了。」
鄭庚這是在給自己找台階下。
近四十名太子宮侍衛聽說刺客潛進太子宮來刺殺,全部趕來了。
除了在太子宮四周當值的,會客廳裡還有二十五名。
侍衛們在荊傑和李涪的指揮下,四下散開警戒去了。
劉榮對荊傑和李涪說:「你挑兩名得力的侍衛,和你一起在會客廳裡擔任警戒,以防萬一。」
說著,劉榮跟周軼低聲嘀咕幾句,抬起頭來望著李涪說:「哦,李涪,你帶一隊弟兄將昨晚在這裡值守的9位弟兄,幫本太子全請到這裡來。要記著,是請!」
李涪領命而去。
不久,荊傑帶著竺棟和趙川氓進來,向劉榮報到。
劉榮擔心這三名刺客也像昨天酒樓前的殺手一樣噬毒自盡,便對荊傑說:「你檢查一下,刺客口中可曾含有毒物。」
荊傑知道劉榮的用意,立即走到三名刺客身邊,右手拇指和食指象鉗子一樣捏開刺客的嘴巴。
很仔細地檢查著,荊傑發現三人口腔中都含有一粒小蠟丸,便用中指伸進扣出,遞給劉榮過目。
劉榮點點頭,說:「你先收起來吧,注意保管好,或許以後用得著的。」
周軼很驚訝地問:「太子,你怎麼就知道刺客口中有毒物呢?」
劉榮笑嘻嘻地說:「還不是昨日街上那刺客噬毒身亡教的麼?」
周軼點點頭,敬佩地說:「太子舉一反三預知到他們三人口中有毒物,心思真是縝密!」
劉榮聳了聳肩膀,說:「吃了虧還不長見識麼?」
「太子教訓得是!」
「不敢!荊傑,你搬來椅子,讓他們坐著回話。」劉榮吩咐著說道。
荊傑帶著趙川氓和竺棟各搬來一張椅子,各從地上拎起一名摁坐在椅子上。
劉榮望了三名刺客一眼,溫和地問:「不論你們是哪裡人,也不論是誰派你們來的,只要你們說了實話,我就放你們安全地離開。」
周軼聽劉榮這般講,驚訝地望著劉榮說:「太子,他們犯下如此重罪,說了實話,放過他們家人已是天大恩惠,怎麼可以放走他們呢?」
劉榮並沒有回答周軼的問話,而是繼續望著三名刺客說:「若你們執迷不悟,那本太子也幫不了你們。
這位決曹周大人自會知道該怎麼對付你們和你們的家人。
到時,按大漢律令該凌遲千刀萬剮就凌遲千刀萬剮。
也許,在你們死前,你們兩位女的,還會受到軍營士兵們的特別關照。
那時,也許你們不用千刀萬剮便死了。」
劉榮說話的過程中,目不轉睛地盯著三名刺客。
當他講到按大漢律令該千刀萬剮就千刀萬剮時,三名刺客都沒有什麼反應,因此便特別針對兩名女刺客強調了一句。
當他發現兩名女刺客聽到「還會受到軍營士兵們的特別關照」時,肩膀不由微微抖動了一下。
劉榮心裡不由暗笑起來:「原來,她們不怕死,但卻怕受到士兵們無休止的凌辱到死。
劉榮心裡都為自己這般惡劣的恐嚇而自罵,但為了揪出誰是刺客們的內應,劉榮不得不這麼做,雖然未必真會讓她們受到士兵們的凌辱。
周軼見刺客們都不說話,斷喝道:「你們為何得知周重在太子宮?」
劉榮聽周軼簡短一個問話,便直抵事情的核心,不由欽佩地側頭對周軼點了點頭。
周軼等了好一陣,三名刺客仍低頭不語,便冷冷地對荊傑說:「荊侍衛,你將那男刺客送到決曹,讓決曹的人淨了他身,讓他再也無法投胎做人。
還有,你讓三名侍衛進來,按太子的吩咐將一名女刺客送到北大營交給士兵們,也讓士兵們好好快活快活。
你還得告訴侍衛轉告士兵們,若是奸不死她,太子會讓北大營的士兵們都受重罰,每名士兵五十軍威棍!」
劉榮沒想到自己的一句恫嚇虛言,竟然讓決曹周軼大人當作真的,不由後悔起來,心想以後決不能再講這些虛言了。
但周軼作為決曹大人話已出口,自己倒不便出爾反爾出言阻止,只希望三名刺客會嚇到而招供。
荊傑朝趙川氓和竺
竺棟使個眼色,兩人上前架起男刺客便往門口走去。
那男刺客被點住的穴道未解開,雖有趙川氓和竺棟架著,雙腳乃拖在地上。
但男刺客的眼神卻由倔強轉成憤怒,再由憤怒轉成悲哀,最後由悲哀變成了恐懼。
直到快走到太子宮門口了,男刺客才聲音低低地央求說:「你們殺死我吧,殺死我吧,求求你們了!」
趙川氓惡狠狠地說:「想死?淨了身再死吧!」
說完,不管刺客如何哀求,趙川氓和竺棟只管拖著他往前走。
架著刺客走出太子宮大門十幾米時,趙川氓和竺棟便聽到刺客因恐懼而導致呼吸急促的鼻息聲。
又往前走了三十多米,刺客終於開口相求:「兩位大哥,我求你們一件事好嗎?」
趙川氓與竺棟對視一眼,問:「什麼事?」
刺客哀哀地說:「我交待了,求你們幫忙一掌擊殺我好嗎?」
「你肯交待了?」
「是。只要你們答應,等我交待後一掌擊斃我,我便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