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榮見推定殺手來自草原已無異議,便朝龍全和王琛望了一眼,說:「我和龍全王琛到外面走走,你們繼續談談殺手的情況,看看有沒有新的發現。」
說著,朝龍全和王琛擺下頭,便走向朝外走去。
龍全和王琛見狀急忙站起身來跟上。
三人來到太子宮外,劉榮低聲說:「我們去見一下未央宮。」
「你是說殺手來自草原,可以推定楚王跟匈奴有關聯?」龍全低聲詢問。
劉榮邊向未央宮走去,邊低聲說:「基本可以這樣推定。」
12月初四傍晚,未央宮。
劉啟正在處理公,得報劉榮來見,立即傳令進見。
屏退左右,劉啟聽取劉榮對殺手屍檢的說明後,狐疑地凝視著龍案一角,喃喃自語:「來自草原,來自草原?來自草原!這麼說楚王跟匈奴人有聯絡?」
劉榮斜著目光,神情凝重地點個頭,說:「父皇,楚王他們跟匈奴會有勾結,這基本上是事實。
但斷言楚王與匈奴有勾結,卻缺少確切的證據。
從這次整個事件的過程來推斷,楚王難以撇清與殺手的關係。
而殺手極可能就是匈奴人派來的。
因而推斷楚王與匈奴人有關聯,也是合情合理的。」
劉啟最擔心的就是大漢朝廷的安危。
北方匈奴人對大漢的虎視眈眈,是對大漢安全的最大威脅。
任何與匈奴相關的人與事,劉啟都要親自處理。
此時,基本上已可斷定楚王與匈奴人有涉,這令劉啟非常的震驚。
對於這些王爺血親,這些曾經對大漢的建立起過極大作用,建下極大功勳的王爺血親,為了一已私利竟然與大漢死敵匈奴相勾結,這令劉啟心中生出無限感慨。
為了慎重起見,劉啟說:「你們再把事件的經過濾理一遍,講給朕聽,朕要好好地想想。」
劉榮見劉啟這般謹慎,很是欣賞,便說:「父皇處事嚴謹,自是大漢臣民的福氣!
今天臨近中午,我們從劉長史府探病出來,於劉府附近的大街上巧遇楚王,受邀與楚王一起上酒樓。
後遇殺手襲擊,侍衛羅章和竺棟雙戰殺手不勝。
羅天助陣,仍未勝。
龍全持大刀自二樓躍下,才將殺手砍傷,致使殺手腳筋被竺棟挑斷,不得已噬毒自盡。
殺手臨死,向酒樓二樓我們所處方位投來怨毒一瞥。
當楚王得知殺手已自盡時,脫口而出『死得好!』我令羅天帶回殺手屍體,方才屍檢結果,殺手所服之毒為草烏所制,草烏多長於漠北匈奴境內。
此殺手武功雖高,腳底卻無硬繭,說明其平時極少步行。
而草原人是馬背上的民族,多以馬代步。
殺手大腿內側和會*皮質有明顯硬皮,應是常年騎馬所至。」
聽了劉榮的敘述,劉啟凝思了許久,才說:「朕已想明白了。
此事雖跟楚王有涉,尚未必是楚王指使。
若是楚王主使,以楚王的老謀深算,楚王當不致出現在現場。
朕想了又想,楚王應是知道殺手要襲擊你們,也許是楚王阻止未果,才導致你們在酒樓遇襲。
楚王見襲擊發生,自是驚慌於私謀暴露,因而得知殺手逃走無望下噬毒自盡時,才脫口而出『死得好!』此事的嚴重性,不在於楚王跟匈奴人有無關聯,而在於匈奴人確實在時刻關注著,我們大漢朝廷所發生的每件事情。
既然楚王與匈奴難脫干係,你們要想方設法掌握確切的證據,以證明楚王與匈奴相涉是事實。
治人之罪,當依托於事實,方能令人信服。」
劉榮聽了,不禁對劉啟處事講究實證的態度大為讚歎。
在2008年,許多官員的處事,也沒劉啟這般以事實為依據來依法辦事。
而在這2000多年前的西漢時代,作為帝王的劉啟,要懲罰一個臣子,其思維竟能如此重視事實證據,不得不令劉榮大為心服!
想到這,劉榮說:「父皇,我們會想方設法弄到楚王與匈奴人勾結的證據。
兒臣想,縱然弄到楚王勾結匈奴人的證據,為免匈奴人另生枝節,朝廷也不宜立即處罰楚王,防著就好。
這樣也好摸清楚王同黨,待大漢發威之日,一併處理與匈奴勾結的吳王人等。」
劉啟抬頭望了望宮外,見天色已暗,便對劉榮說:「父皇也是這般想的。
如此看來,榮兒的分化分擊策略要加強實施了。
為加強榮兒的影響力,父皇明天早朝就宣佈榮兒代理劉長史的職務,由榮兒安排賀山等人的位職。
畢竟,榮兒對他們能力的瞭解,要比父皇來得透徹。」
劉榮起身恭立,雙手拱揖,說:「為大漢帝國的強盛,榮兒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劉啟笑呵呵地說:「建立起萬里疆域的大漢帝國,也是榮兒的理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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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劉榮朝龍全看了一眼,對劉啟說:「父皇,他們還在太子宮裡等著,兒臣這就告辭。」
劉啟微笑著,正要說話,門外卻傳來太監大聲的稟報:「稟皇上,光祿勳大人急事求見皇上!」
「傳!」劉啟望了劉榮一眼,輕聲說:「難道出事了?」
劉榮見大臣求見劉啟,急忙說:「父皇,榮兒先告辭迴避!」
劉啟堅決地說:「榮兒不用迴避。從明天起,這些事情就要你替朕去處理,此時已沒有迴避的必要了。」
光祿勳勾星神色嚴峻地小跑著來到劉啟面前,跪下說:「啟奏皇上,臣該死!臣失職了!侍衛們剛才來報,有殺手潛進皇宮,劫走停放在侍衛房舍中的殺手屍體。」
堂堂大漢皇宮,竟讓殺手潛進,從容劫走一具屍體,這還能得了!
如此讓殺手自由來去,要是殺手來刺殺皇帝,豈非也將得手去了?
劉啟一聽,頓時暴跳如雷。
皇宮的安全,是光祿勳勾星的主要職責所在。
因此,張武被劉啟罵得體無完膚,加上確是他自己失職了,便伏身於地,一動也不敢動。
這時,河間王劉德得到消息,快步進來,無言地朝劉啟行過禮,肅立一旁聽著。
劉榮聽說殺手屍體被劫走,對皇宮的守衛狀況大為驚訝。
想想事情已經發生,怎麼善後才是最應做的事情。
劉榮便朝劉啟拱了拱手,說:「父皇,容我們先去查看後再來回稟父皇。」
劉啟氣得不住喘氣,手哆嗦著指向張武:「還不快隨太子前往探查!」
張武如獲大赦般起身,陪著劉榮和龍全快步走出未央宮,朝廚城門方向奔去。
想想,劉榮對龍全說:「小全回太子宮請周軼大人速到羅天的房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