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伊稚斜、依郅邪和項哥均派出人馬,沿雁門關到河東郡回尋大漢太子劉榮的時候,劉榮已然請出賀蘭九雄的師父郝遠,一起赴將軍山拜訪王峻去了。
上將軍山之前,劉榮叮囑劉俊與臥龍三虎代表自己,到附近的小山寨收編人馬去,傍晚在將軍山下的禿鷲峰下會合。
公元前138年10月27日中午,劉榮帶著媚姬、潘冰與賀蘭九雄一起,隨郝遠同上將軍山。
郝遠的師父和王峻的父親是同門師兄弟,因此王峻與郝遠自小就勤有來往,彼此切磋學武心得。
得報郝遠師兄來了,王峻帶著三子一女,一起迎出山門。
見郝師兄帶著一大幫子人上山來了,王峻頓時開心地揮著手,老遠就打著招呼。
郝遠見了王峻師弟帶著子女迎出山門來,同樣很開心,樂呵呵地並步迎上去。
王峻見師兄還帶著其他人來,師兄卻未主動介紹,心中一動,友好地朝劉榮、媚姬和潘冰三人點下頭。
賀山師兄弟跟王峰等人顯然感情不錯,相互肩並著肩說著別後的話。
只有麻虎面帶微笑陪著劉榮、媚姬和潘冰三人,邊介紹著將軍山的情況,邊隨在師兄弟們身後一起往山寨議事大廳上走去。
進了大廳敘說一陣別後的情況,王峻見師兄還是沒有介紹陌生人的情況,心中已然有數,笑著吩咐王峰帶弟、妹陪賀山等人到山寨各處玩玩。
麻虎找個借口留在大廳中陪著劉榮,劉榮心知麻虎擔心自己的安全,朝他感激地點下頭。
王峻見子侄們離開大廳了,便望著劉榮問郝遠:「郝師兄,這位是?」
郝遠微笑著介紹說:「王師弟,這位乃大漢太子劉榮,特意上山來拜訪師弟的。」
劉榮適時地起身向王峻抱拳一揖,說:「大漢太子劉榮拜見王寨主師父!」
王峻心中本已大致猜到劉榮的身份,聽了郝遠的介紹並不驚訝,友好地直身向劉榮回了一揖,笑著說:「大漢太子光臨敝小山寨,老夫何其榮光啊!」
郝遠開門見山地將劉榮上山來的用意說了一遍,才笑望著王峻說:「天下蒼生的安寧,是我們練武之人所追求的目標。
王師弟目光高遠,自是看到了大漢立國以來,各位皇帝休養民生,除刪酷刑。
經過幾十年來的苦心經營,大漢國一片繁榮穩定,比起先秦來早非同日可語。
值此盛世,師弟自然明白大漢皇家乃上天所托,非人力可以逆反。
因此,這才有太子曲尊紆貴,親自上山來見師弟之舉。」
劉榮自然明白郝遠的話說得照顧到他的顏面,因而待郝遠話聲一落,立即抱揖朝郝遠和王峻揖了揖,說:「郝師父謬讚了。
我以為,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皇家乃管理天下之皇家。
皇家若是管理得好,使天下百姓得以安享太平繁榮,那便可以繼續管理下去。
若是象先秦那般暴虐無度,皇家陷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便得由德者接管天下之管理權,如大漢替代先秦一般。
大漢立國以來,歷代先皇和父皇均勵精圖治,以天下萬民之憂而憂,以大漢臣民之樂而樂。
幸未辜負上天所托,使得大漢天下漸見繁榮昌盛,百姓安居樂業。」
王峻聽了劉榮的話,不由點著頭,感慨地說:「若是秦皇如漢皇一般勤勉治理,寬體民心民意,這天下正如太子所言,何至於易旗更號啊!」
郝遠對此深有同感,說:「是啊!天下德者居之,順民心者方謂德,如漢皇;逆民心者便謂惡,如先秦帝皇。
大漢漸趨強盛,已然一統天下。
值此盛世,民心天意均歸大漢,王師弟亦知先秦遺民等復秦之語已淪為空談。
大漢太子上體好生之天意,*盼寧之民心,方才邀師兄一起上將軍山來,力邀師弟歸於大漢,與太子共創太平盛世之佳話。」
復秦無望,這是王峻早就明白的事情。
可考慮到大漢對待先秦遺民的態度,以及秦漢間的各種世仇,加上大漢朝廷一直未派大臣來說項,王峻這才窩守將軍山。
此時,大漢太子親臨將軍山說項,王峻心裡早已定下隨漢之心。
可萬千頭緒遠非隨漢兩字便可解決的,王峻不由深歎口氣,說:「師兄之言,甚合我意。但累世仇隙,豈是太子一話便可化解得了的?
我知太子意不僅在於將軍山一寨。
這周圍大大小小十七座山寨,太子要一一收心,老夫只恐非一朝一夕所能辦到啊。」
郝遠心知王峻最擔心的便是龍山上的龍若與虎山上的英劍。
這兩人與大漢朝廷仇怨頗深,是最不易於化解的,便說:「師弟所指,太子心中亦非常明白。
龍虎兩山因先祖俱為漢將所害,因而與漢廷結下累世仇怨。
但時過境遷,若因個人恩仇累及天下蒼生之福祉,便份屬小人之輩了。
太子相信,各山各寨的寨主們,都是光明磊落之英雄好漢,自會以天下蒼生福祉為先為重而同歸大漢,共襄盛世!」
王峻搖了搖頭,苦著臉說:「前天,龍山還邀我前往
共商刺殺大漢太子之舉。
以當時情勢來看,龍若正一心刺殺於大漢太子之事,恐非好與之輩呀!
將軍山與龍山有雙重兒女親家的關係,若龍山一意刺漢太子,將軍山雖能做到恪守中立,但卻不能不顧兒女親家及世代交好之誼!」
王峻說的是實話,這義誼二字為立身經世之根本。
當義誼不能兩全,便是最為傷人腦筋的事情了。
郝遠也為將軍山與龍山間的親密關係感到非常棘手,便望向劉榮,想聽聽劉榮的意見。
劉榮見狀,笑呵呵地說:「我以為,無論龍山還是虎山,與大漢朝廷的恩仇當了。
只有了了秦漢累世仇怨,方有歸漢之可能。
因而,我主張請龍虎兩山率人來找我了卻累世仇怨。
或單了或雙了皆可。
只是說定三次不成功,大漢朝廷允諾不結新怨,龍虎兩山亦得歸心大漢,不可再生事端。」
王峻驚訝地望著劉榮問:「漢太子可知龍虎兩山之實力?
不說他們兵馬合在一起有好幾萬,單以武功而論,龍若與英劍兩人便是不可小覷之人。
更何況他們的諸多子女,人人皆是武功上乘之輩!
以太子此處之實力,誠以為斷然不是他們兩山之對手。
還請太子慎之再慎,以免舊仇未解,新恨又生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