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維邪困惑地望了望依郅邪,將目光定在阿稚祿臉上,板著臉色問:「你果真見過雁門郡守雷義將軍稱他為太子麼?」
阿稚祿確定地點下頭,說:「是的,見過!」
依郅邪和依維邪俱皺起眉頭,相互望了一眼,均心事重重地點下頭。
阿稚祿試探著問:「兩位王爺,我去安排人手暗中去大漢境內看看如何?」
依郅邪顧慮重重地低聲說:「聽說大漢太子極好女色,如此長時間的出使,怎麼會沒帶女眷呢?」
依維邪轉動著眼珠子說:「我也風聞大漢太子好色。
從江陵回長安後,雖說這一點沒變,但人卻變得極其聰明,目光極其高遠,也很有擔當。
在大漢朝堂之上,雄辯懾服大漢群臣,但講的是道理。
今天,從雁門郡守府邸阿稚祿遭受的恥辱與王兄面受的苛責來詳究,似乎大漢太子又換回舊日心性了。
如此看來,阿稚祿倒真有必要暗中帶人,再次深入大漢境內觀察一番的必要。」
阿稚祿哈了下腰,說:「兩位王爺,我這就去辦,趁天色不早,今天就進雁門關去。」
依郅邪立即問:「若是發現有異,立即面見大漢太子,說明此處現狀,請大漢太子速作決斷。」
阿稚祿聽了,神色一變,若有所思地點下頭,說:「王爺有所懷疑?」
依郅邪長長地吸了口氣,說:「你們有沒有發現,大漢太子的護衛隊伍中,受損傷最重的是向東逃去的那夥人襲擊的方向?」
依維邪重重地點下頭,說:「我也在懷疑呢!按說阿骨祿的武功不低,他手下的那些人武功俱是不凡。
但他們與大漢太子的衛隊交戰中,雙方不僅沒有死亡,連受傷的人也極少。王兄,這不有點兒反常嗎?」
依郅邪凝視著依維邪,片刻後才問:「你是說,阿骨祿在演戲?」
阿稚祿顧慮了一會,才輕聲說:「兩位王爺,阿骨祿王子對南歸大漢本就反對。
此次襲擾大漢太子時,他的好些手下卻未見蹤影,反倒多出不少陌生的面孔來。
這一點,小的也覺得有些不妥!」
「是啊,我也發現王子手下有異常情況。
那幾個從賀蘭山來的武功極好的年輕人,似乎沒見著他們的身影。
阿稚祿,如果你是阿骨祿王子,若是一心要襲擊大漢太子,會將最好的武士留下不用,而另找生人來襲擊嗎?」依維邪凝重地望著阿稚祿發問。
阿稚祿凝思片刻,搖搖頭說:「不會!除非郝遠師父的那幾個徒弟不在身邊,否則決計不會不用他們的。」
阿稚祿口中的郝遠師父,就是賀山九兄弟的師父。
依郅邪右掌下切,說:「慢著!阿稚祿,你說除非他們不在的意思是什麼?
難道阿骨祿讓他們去了別處麼?」
阿稚祿想了想,說:「莫非,賀山師兄弟去大漢境內了麼?」
依維邪微微點下頭,說:「他們要在草原,剛才就應該出現在襲擊的隊伍之中。
剛才沒見著他們,那他們就真的不在草原。
可阿骨祿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讓他們去大漢呢?」
依郅邪神色突然大變,驚悚地說:「從郝遠師父那幾個徒弟不見蹤影,阿骨祿身邊多出許多陌生人,再聯繫到阿骨祿帶著手下來襲擊大漢太子,卻似乎並沒真正動手。
這些情況,總讓我感覺到深深的不安!
會不會是阿骨祿與軍臣單于的人有來往,這才會突然出現許多陌生的人來?
阿稚祿,你帶人暗中去大漢見機行事吧,但要盡快將探得的情況回報。
我們再拖也不能拖許多日子!」
阿稚祿答應一聲,躬身一禮,立即退出了依郅邪的大帳。
見阿稚祿去了後,依郅邪憂心忡忡地望著依維邪說:「阿骨祿極可能派出他手下武功最強的賀山等人,秘密潛往大漢境內阻殺大漢太子了。
賀山等人既然未出現在阿骨祿襲擊大漢太子的隊伍中,就說明賀山等人還沒有從大漢回到草原。
那麼,賀山等人呆在大漢境內的理由是什麼呢?」
依維邪悚然心驚,說:「大漢太子還在大漢境內,這才是賀山等人滯留大漢境內的唯一理由。」
依郅邪歎了口氣,說:「這說明賀山等人還未得手,仍在暗中跟蹤大漢太子伺機刺殺。
這反過來證明,大漢太子仍在大漢境內。
那這兒的這個大漢太子又是誰呢?
他為什麼要假扮大漢太子呢?」
依維邪嘴角浮起冷笑,說:「王兄,能有這麼大架勢的,除了軍臣單于的人馬,還能有誰呢?
哦,王兄是否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
「什麼有趣的現象?」依郅邪不解地問道。
依維邪分析著說:「王兄,你想啊,大漢太子的衛隊在跟阿骨祿所帶的人馬對戰時,既然能有效阻止阿骨祿的人馬,為何卻在不
明身份的那夥人面前,表現得那麼的不堪一擊呢?
難道不明身份的那夥人,武功真的高到可以輕易衝破大漢太子的衛隊了麼?
再說,大漢朝廷派出了太子當正使,那派出的衛隊,會是那麼不堪一擊的麼?
王兄,大漢太子那可是大漢的儲君,大漢朝廷必定派出最強的陣容來保護太子啊!」
依郅邪目光盯著依維邪,說:「這種種的反常跡象,說明阿骨祿在跟軍臣的人相互串通,襲擊只是演戲給我們看,好掩飾這兒的這個大漢太子的真實身份。」
依維邪微笑著說:「阿骨祿王子本就反對南附大漢,那他要刺殺的大漢太子,就必然是真的大漢太子,以期攪亂南附的局面。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阿骨祿王子用的就是這一條呢!」
依郅邪「嘿嘿」一笑,說:「這小子想在我們面前演戲,他還嫩著呢!
不過,這樣一來,我們也好理解這位大漢太子,為何會不惜激怒我們,而厲色苛言訓斥我們了。
他本來就想激怒我們,令我們南附大漢的計劃生變呢!」
依維邪跟著微笑著說:「太過則招損!
這位大漢太子的言語,顯然與其所扮演的身份極其不符。
這真是欲蓋彌彰啊!」
依郅邪附在依維邪耳畔如此這般地說了好一通,聽得依維邪連連點頭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