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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都勒氣暈阿稚祿 文 / 一夢濁酒空

    26日一早,假太子和假田蚡率領著三百多人精通漢的匈奴人現六、七百名其他匈奴人都扮作漢人漢軍模樣,往雁門關北上了。

    假太子真名叫都勒,假田蚡叫札頓。一路上,伊頓讓都勒和札頓兩人不斷以劉榮和田蚡的身份交談著,努力讓自己的形體、語言和表情各個方面更接近所扮演的角色,在心理上拉近與所扮演角色的距離。

    26日中午,一行人到達太原郡境內。

    事先得到假太子都勒通知的太原郡守高光,按都勒的要求,派出三千兵馬護送,直到26日傍晚出了太原郡境。

    都勒和札頓率隊伍在雁門郡內與太原郡接壤之處安頓下來,準備過夜。

    遣返了太原郡的兵馬不久,從匈奴境內奉命而來的六百多名精通漢的匈奴人,便陸續會齊了。

    伊頓帶領都勒和札頓及一千多人的隊伍,繼續北上雁門關。

    才走三十多里地,雁門郡守雷義得到太子入境的消息,早已親領三千人的隊伍南來迎接了。

    雙方見了面,伊頓作為都勒的護衛,時刻守在都勒的身後,一副恭謹的態度。

    都勒不可一世地視雷義為無物,一副趾高氣揚的作派。

    雷義不疑有假,誠惶誠恐地亦步亦趨隨著都勒,唯恐巴結不周,得罪了現在的太子、將來的皇上,未來仕途受阻,甚至累及全家性命。

    傍晚,四千多人的隊伍到達雁門郡守官邸。

    雷義將自己的隊伍散處於郡守官邸四周外圍,勤勤懇懇地忙前忙後,將都勒等人迎進自己的官邸,指揮著將都勒帶來的一千多官兵安頓在官邸內圍。

    安頓下來,雷義早已安排好接風洗塵的豪華晚宴。

    都勒故作認真地望一眼札頓,說:「田大人,你替本太子修書一封致依郅邪依維邪兩位王爺。

    告訴他們,本太子已經到達雁門郡守官邸了,明日即可讓他們來見本太子!」

    札頓畢恭畢敬地躬身一揖,應聲「喏」即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向雷義要來修書筆墨與絹布,札頓寫好信雙手呈於都勒面前。

    得到都勒認可後,札頓便安排人手給兩位匈奴王爺快馬送去。

    整個晚上,笙笳聲中,柔袖影裡,香熏風生,嫵媚波起,都勒和札頓享用著極盡的奢華。

    27日一早,依郅邪和依維邪兩位王爺的特使便在都勒下榻的郡守館舍前恭候著了。

    直等到日上三竿,都勒才懶洋洋地伸著懶腰,在札頓和伊頓等人的拱衛下,走到雷義的郡守公房中。

    都勒哈欠連連地懶聲問道:「兩位王爺還沒有回消息過來嗎?真是太不將本太子放在眼裡了!」

    雷義陪著小心,堆著笑臉說:「化外之邦,哪裡曉得仁義禮恥?」

    倒是札頓看著雷義的小人嘴臉,一臉不屑的轉身對都勒說:「稟太子,依郅邪和依維邪兩位王爺的特使,已經在門外候著太子召見了。」

    都勒聽了,不可一世地大發雷霆,大聲訓斥雷義道:「大膽奴才!兩位王爺的特使已來,為何不通稟本太子?想破壞納降大事麼?」

    雷義左右陪著不是,低聲下氣地請求太子寬諒。

    都勒厭惡地怒喝道:「還不快去將兩位王爺的特使,叫進來面見本太子?」

    隨雷義進來的是依郅邪和依維邪的特使阿稚祿,是依郅邪的大管家,也是王爺的心腹衛士。

    雷義受了太子的訓斥怒罵,心想若是沒有南匈奴雙王降漢這等破事,太子怎麼會到這死寂的雁門郡來?

    這樣想著,出來一見阿稚祿,雷義便將氣撒在阿稚祿身上。

    板著臉冷冷地哼了一聲,雷義目光斜望它處,傲慢地說:「跟我去拜見太子吧!」

    說著,也不等阿稚祿作出反應,就轉向顧自走進了大門。

    雷義的話,極不符合兩邦往來的禮儀。

    阿稚祿在太子下榻的館舍門外候了一個多時辰,心裡早已不煩。

    見雷義出來用這等不屑的語氣,像使喚奴僕一般叫自己去拜見大漢的太子,阿稚祿勉強壓抑著內心的厭惡,按禮儀施了一禮,跟在雷義身後走進館舍大門。

    都勒聽到雷義回來的腳步聲了,故意端起茶盞,用茶盞蓋子輕輕地拂著浮在茶水面上的茶葉片子。

    專注地小飲了一口,都勒微閉起雙目來,似在細細地品味茶水的香醇一般。

    剛挨過太子的訓,雷義見太子正喝茶閉目品味,不敢造次稟報。

    雷義只得耐著性子等太子睜開眼睛再報,全然不顧這樣太失邦交禮儀,更不顧南匈奴使者阿稚祿的現場感受。

    過了好一陣,都勒似乎覺得茶水香味不錯,微微點著頭睜開眼睛。

    見雷義和阿稚祿站在自己座前,都勒輕眨一下眼皮,故意不看阿稚祿,卻望著雷義倨傲地問:「他就是依郅邪和依維邪的使者嗎?」

    都勒不稱王爺,直呼兩位王爺的名,這態度令阿稚祿實在忍無可忍。

    但阿稚祿深知納降是兩位王爺最後的選擇,不然將被軍臣單于一口吞併掉,恐怕連身子骨都剩不下幾根來。

    阿稚祿暗呼出

    一口鬱結於心的悶氣,恭敬地右手按在左胸,躬身施了一禮,說:「南匈奴依郅邪、依維邪兩位王爺歸漢特使阿稚祿,恭向大漢太子、大漢丞相少史田大人致以誠摯的問候!」

    都勒存心讓阿稚祿難堪,故意等他說話間隙停頓之機,搶白著說:「依郅邪和依維邪怎麼不親自來拜見本太子?」

    都勒的用語跟說話的神情與語氣,簡直就是在侮辱阿稚祿。

    阿稚祿能混到依郅邪的管家,自有其大肚能容之能。

    儘管阿稚祿心中怒火已經熊熊燃起了,面上卻保持著畢恭畢敬的表情,恭恭敬敬地回答著都勒的問話:「回大漢太子,兩位王爺正準備著迎接大漢太子光臨草原,特派阿稚祿來迎接大漢太子。」

    都勒最恨不忠於單于的人,見阿稚祿這般對大漢太子忍讓,嘴角不由哼出一聲。

    侍立在都勒身側的札頓,見都勒表演有些過火了,立即微笑著對阿稚祿說:「還請特使陪我大漢太子一同前往大草原,領略一下草原的廣闊無袤,與兩位王爺共商歸漢大計!」

    札頓這是唱的紅臉,與都勒的黑臉正好一唱一和的,讓阿稚祿想生氣也發不出來。

    只好躬身一禮,阿稚祿說:「本特使遵從大漢太子之意,前頭領路。大漢太子請!田大人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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