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劉德,劉榮駕馬車原路返回皇宮。
在安門外下了車,劉榮小心翼翼地扶著劉德下車,兩兄弟有說有笑地走進安門。
侍衛們見過禮,見河間王劉德的神情,跟剛才出去的時候判若兩人,不由小聲地嘀咕著,臨江王到底有什麼靈丹妙藥,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將河間王調理得這麼開心地回來。
見到棲鳳宮門口,就見到母親和索卿三姐妹正在宮門口守候著他們,兩兄弟連忙加快腳步迎上前去,笑嘻嘻地跟母親說著閒話。
對於劉德精神上的變化,栗姬心裡暗暗詫異,但心知兩個兒子都非常好色,也不好詳加詢問,便吩咐廚房準備開飯。
劉榮不見宮女路玲和弘冰,悄聲問通荷,才知道兩人被栗姬關到柴房去了。
栗姬見劉榮跟通荷交頭接耳著,心知他們在講路玲和弘冰的事情,便不動聲色地說:「榮兒,是母親將害得德兒大病一場的那兩個死丫頭給關起來了。母親沒有責打於她們,已經是看在她們平日裡伺候得不盡心,加上榮兒你交待過的份上了。不然,打死她們也不屬過分!縱然將她們交給主事公公,她們也要沒命的。」
劉榮點頭稱是,誇讚了栗姬幾句,見飯菜送上來了,就頻頻給母親夾菜,還不忘給雙手不大方便動彈的劉德夾著菜,自然也沒忘了給索卿、魚姬和姜瑤三人夾菜。
栗姬見劉榮這般孝順,兩個兒子如此兄弟情深,很感動地說:「榮兒自從江陵回了長安,宛似換了個人,懂得孝敬母親,關心兄弟起來了。榮兒,母親很為你驕傲和自豪!剛才你們父皇來過了,問起德兒的病情。看來,你們父皇也很關心你們兩兄弟呢!榮兒,你更瞭解先鋒的病情,吃過飯去看看你父皇,跟父皇聊聊德兒的病情,也讓你們父皇寬些心!」
劉榮笑嘻嘻地望了劉德一眼,對栗姬說:「母親,呆會兒扶三弟去休息了,榮兒就去給老祖宗和父皇問安去。」
栗姬見劉榮跟太后的關係,也比去江陵之前好了許多,開心地說:「榮兒能知道孝敬太后,父皇和母親都很開心的。剛才你們父皇還跟母親聊起當年的事來,說是委曲我們母子倆了。這些過去的事,你們父皇還提它幹嘛呢!」
劉榮關心地問:「母親是如何跟父皇說的呢?」
栗姬很滿足地望著劉榮劉德兩兄弟,說:「母親講啊,過去了的事情,皇上不用放在心上。臣妾當年也錯得離譜,才使得皇上產生了誤會。好在榮兒去江陵一趟,像脫胎換骨了一般,變得懂事理起來了。」
劉榮自然以關心劉啟對自己的評價了,這是他能否成功奪回太子之位的關鍵因素嘛!
見劉榮還望著自己,栗姬心知他重視父皇的評價,就繼續說:「你們父皇很贊同母親的話,說榮兒自從江陵回來後,真的有膽氣,有擔當了,說話也很有道理,王公大臣都很欣賞榮兒呢!」
劉榮心裡笑了,劉啟能這樣評價自己,那說明經過皇后宮廷政變風波後,自己在劉啟心目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但地位的上升必須轉化成太子的重新廢立,對於自己才會有實際意義!
劉榮決定再加把火,特別是竇太后心理上的難關。
劉榮知道,在父皇的心目中,現在的自己是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選,自己奪回太子之位的計劃應該算成功了一半。
但以西漢朝廷此時的權力結構來看,得不到大臣們和太后的支持,縱然父皇全力支持自己,奪回太子計劃仍可能胎死腹中。
對於爭取大臣們的支持,劉榮心裡比較有把握,畢竟臣武將的首要人物劉捨和劉洋都已認同了自己。
劉榮深深知道,十弟劉徹自幼隨太后一起生活,太后情感上更向十弟傾斜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以眼下形勢來論,縱然太后心裡不願意再次廢立太子,也不得不同意了。
但關鍵的問題是,絕不能讓太后屬意其他弟弟,從而讓十分順從太后的父皇為難。
因此,搞好與太后的關係,讓太后從情感上,從理智上都認同自己是太子的最好人選,就是擺在劉榮面前的一道坎。
只有成功地邁過這道坎,奪回太子之位的計劃才算成功了。
劉榮邊吃飯邊在心裡謀劃著怎麼去贏得太后的認同與支持。突然,一個孩子的臉浮上劉榮的眼簾,就是現在的太子,自己的十弟劉徹!
太后心裡很疼愛十弟,縱然十弟的生母已因發動宮廷政變失敗自縊身亡了,但長期以來培養起來的感情,太后斷然不會輕易變更。
因此,保護十弟生命安全的願望,太后心裡肯定很強烈,甚至強烈到決不允許任何人威脅到十弟的生命安全的程度。
因而,能否保證十弟的生命安全,就成太后考慮太子人選的一項最重要的指標,可以說是標桿式的指標。
理清眼下太后的心態,劉榮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劉榮從未想過當了皇帝就會要去十弟的性命,畢竟十弟是搶去以前劉榮的太子之位,而自己只是借用了劉榮的肉身,並無懷有半點的怨恨之心。
吃過飯,劉榮笑意寫在臉上,很細心地攙扶著劉德回房休息後回到大廳,向栗姬就:「母親,榮兒這就向太后請安去。」
栗姬很寬慰地說:「嗯,榮兒記著上你父皇那問候去,別讓你父皇牽掛太久了。」
「知道了,母親,榮兒去長樂宮了!」說完,望了眼索卿三姐妹,說:「你們先回房休息去吧,我去過長樂宮和未央宮就回來了。」
栗姬聽了,笑著說:「榮兒去吧,母親正想跟索卿她們好好聊聊呢!」
劉榮望著三姐妹說:「你們好好陪母親聊聊,好好跟母親嘮嘮嗑,親近親近。」
見三人點頭答應了,劉榮轉向走出去,找竇太后請安去了。
栗姬笑吟吟地帶著索卿三姐妹帶到走向花園的走廊上,溫和地說:「你們三姐妹剛剛進宮,還沒去過花園吧?趁著飯後多走走,也看看花園裡的牡丹花。」
索卿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說:「是,母親!」說著,輕輕地攙扶著栗姬的手腕,朝栗姬羞澀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