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康的職責,就是保護皇上的安全。因此,如果不是對皇上即時的威脅,他一般不會插嘴討論,只是靜靜地聽著,在心裡策劃著保護皇上的行動。
見明光宮第三位太監的去處已經明瞭,裴康朝關江向外擺了擺頭,關江知趣地躬身退了出去,走出未央宮,回明光宮繼續監視王皇后去了。
劉洋瞅了瞅天色,已近未時末時分了,便對勾星說:「勾大人,此事應立即就辦,時間所剩下不多了。」
劉啟轉臉對太監方新點下頭,方新即刻到書案底下的櫃子裡抽出一冊絹紙寫成的書來,連翻數頁才躬身垂首雙手遞給劉啟。
劉啟朝勾星點下頭,勾星接過小絹冊,細看之下,乃皇宮各嬪妃在京親戚列冊,方新翻到的這一頁,正是王皇后的親戚列表。
朝劉洋示意地點下頭,勾星和劉洋攢頭在一塊,細細地將列表中的人員記在心裡。
記熟後,勾星朝劉啟一躬身,說:「稟皇上,眼下情況特殊,臣懇請皇上各授臣與劉將軍一道聖旨,可忖度著對王皇后的這些親戚,在必要時採取某種強制措施,直至此事件結束為止。當然,臣等不會無辜性命的。」
劉啟也知道王皇后的這些娘家親戚,心裡根本不會將光祿勳和武衛中郎將放在眼裡,還真有必要給勾星和劉洋各一道聖旨,以備在關鍵時刻取出來鎮懾他們。輕輕「嗯」了一聲,劉啟邊走向書案台邊向方新說:「請玉璽!」
方新躬身應聲「喏」就走向外間,向未央令盍政傳達了皇上的請玉璽旨意。
盍政是專伺起草聖旨、保管玉璽的未央令,聽方新公公只專請玉璽的旨意,稍作停頓,也不問何人寫聖旨,逕直取了玉璽跟隨方新走進內室。
見是皇上親自寫聖旨,盍政略感詫異卻只放在心裡,等皇上寫好聖旨,抬頭示意他過去蓋璽印時,這才右手奉著玉璽,左手持著朱漆印台,在皇上寫好的兩道聖旨左下角落款處蓋上璽印。
劉啟見璽印蓋好了,立即朝盍政點下頭,盍政立即知趣地躬身退出內室。
手持兩道聖旨,劉啟望著勾星和劉洋說:「朕在聖旨裡加上執金吾和衛尉兩處,有必要時你們可持聖旨調動他們的力量。朕能給你們的支持,都給你們了,你們好好替朕辦妥這件事。」說完,一手遞給一道聖旨分給勾星和劉洋。
勾星和劉洋雙手接過聖旨,想到望了一眼,道:「請皇上放心,臣定不負皇上隆信之恩,定全力辦好此事,不辜負皇上對臣的期望。」
「末將不敢負聖恩!」
劉啟望一眼窗外的天色,說:「時近未時初,兩位愛卿速速辦去吧。」
「臣告退!」「末將告退!」
勾星和劉洋走出未央宮大門,瞅了瞅天色,勾星說:「劉將軍,時不我待,你我分頭各查一半吧。這處於北半城的六家,就由劉將軍負責,必要時可往執金吾調用人馬;卑職去查南半城的六家,或去衛尉調用人馬。」
劉洋連快步走著邊答應說:「如此最好!哦,末將飛馬回去帶人辦去了。」
說著,劉洋到安門外的栓馬柱上解下自己的馬匹,見勾星已跨蹬騰腿翻身上馬了,立即一按馬背,跟著飄身上馬,說:「勾大人再會!」
「再會,劉將軍!」
自從接到皇后娘娘的消息,振威中郎將金保猶如熱鍋底上的螞蟻,搓著雙手在書房裡急步來回走著。
跟張福的想法一樣,但金保認為皇上十分寵愛王皇后,王皇后還要發動針對皇上的行動,他實在有點不理解。
太子尚是年幼,皇后就想扶太子坐上帝位,這其中蘊含什麼樣的動機呢?
莫非皇后想學高祖皇后,也來個暗中執政?
金保乃軍中長大,其父是平虜中郎將。金保少年時隨母親路過槐裡,順道拜訪母親的遠表田家時,就對聰明美麗的小表妹王娡情有獨鍾,王娡也很喜歡金保,答應等金保來迎娶。回家後,金保一直纏著父母要娶王娡表妹。
但他父母認為田家家道開始沒落,王娡還不是田家親骨肉,不會有多少的陪嫁,執意否決了金保的意願,並在十六歲那年給他娶了奉義中郎將姜會的女兒。
隨後,田家也將十三歲的王娡,嫁給了槐裡富戶金王孫,並於次年生下長女金俗。
雖然金保與王娡各已婚嫁,但金保心中對王娡的想念一直不曾斷絕過。這種純真的少年情懷,鑲刻在金保的內心裡,一直夢想著有朝一日可以跟王娡夢圓。
後來,王娡的母親聽卜算的話,強行將王娡將金家接回送進了太子宮,王娡也成了太子劉啟的女人,金保才將心中對王娡的渴望給抑制下來。
上午,接到王娡傳送來的消息,金保心中一陣暗喜:「要是王娡成了太后,自己或許有可能重續與她的少年夢。
就以這種信念支撐著,金保決定按王娡的要求,於今夜丑時初兵發律法曹和皇宮大門。
金保深知這是孤注一擲的行為,是不成功便成仁的一錘子專賣。
於是,金保將老婆和十六歲的兒子與十五歲女兒托堂弟帶往外地,叮囑堂弟一年內不得回長安。
倚窗瞅著陰陰的天空漸漸成墨黑的夜空,金保一副戎裝來到自己的兵營,下令封鎖軍營,不許任何人進出。
坐等著律法曹方向傳來戰鬥聲音,時間似乎過得特別慢。
邊等待著,金保邊將
今晚的戰鬥過程捋了一遍:子時正點,帶兵離開軍營,子時末兵至北門,屆時北門守將鄧威將會城門敞開;然後兵分兩路,一路於丑時初隊伍到達到達律法曹附近,等律法曹的戰鬥打響後,趁亂揮軍殺入律法曹,就地處死臨江王劉榮後,兵指皇宮直城門;另一路等皇宮侍衛增援律法曹後,攻打廚城門、安門和清明門,與另一路兵馬合攻皇宮。
那時,表兄王信將率武者出現攔阻自己的兵馬,佯裝與王信大戰,引皇宮侍衛打開宮門放王信入宮,再與王信裡外合攻,一舉攻進未央宮處死皇上。
入夜了,劉榮躺在律法曹後院娛色房的躺椅上,靜靜地等待殺手的到來。
心想,今晚若是殺手果真來了,只要自己能躲過殺手的刺殺,留下性命來,這大漢太子之位基本上算到手了。
由此,劉榮展開想像力,想像著自己當上太子時的情景,特別是繼承了大漢江山後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