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脾是皇后的貼身宮女,負責將各宮的消息傳進皇后的臥房。
昨晚,奴脾先將皇上來棲鳳宮給臨江王過生日的信息傳進去後,就出宮等待進一步的信息。
待皇上將在棲鳳宮夜寢的信息傳來,奴脾就進宮向皇后娘娘的臥房急急走去,準備將這個信息稟告皇后娘娘。
不想,不想,不想……。」說到見著皇后正口含狄炎的長槍時,蘇楓一時不知如何說下去了,吱吱唔唔著。
劉榮見狀,走到劉啟身旁,在劉啟的耳畔低聲嘀咕了幾句。只見劉啟臉上勃然變色,死死地盯住宮女蘇楓,低聲喝道:「朕要你如實說出來!」
這並不是劉啟要為難宮女蘇楓,而是想親自從蘇楓口中證實,劉榮沒有故意編造謊言來陷害皇后。
蘇楓雖然難以說出口,卻知不說出來只有死路一條,立即將當時所見皇后和狄炎的互動動作學說了一遍。
劉啟從蘇楓口中證實,自己的皇后竟然背地裡勾搭侍衛狄炎,臉色都青紫了,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向外面揮了揮手,劉榮立即領著冀河和蘇楓走出房門,送到隔壁自己的房間裡去,叮囑他們不可擅自離開後,才回到劉德的臥房。
劉啟略有所思地問劉榮:「榮兒,父皇要怎麼證實他們兩人不是為了求得活命的機會,而故意編排皇后的醜事呢?」
劉榮想了一會,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如果確有其事,明光宮中的奴才們肯定會有察覺。父皇只要從他們口中確認侍衛狄炎是否經常三更半夜進入皇后的臥房,便可證實心中所疑了。」
劉啟剛才是給氣糊塗了,此時緩過勁來,也知道應該這樣暗中去查證了,就點下頭,望一眼躺在床上的劉德,說:「德兒先歇著,父皇和榮兒回未央宮辦事去了。」
劉德忍著劇痛,欠起身來望著劉啟說:「父皇,女人這世上有的是,別為了一個女人氣壞了身體。」
劉啟也不答應,只點下頭,就沖劉榮向臥房門外揮了揮手。
劉榮立即走到門邊,拔去門閂,待劉啟走了出去,才跟著出門,望了劉德一眼,反手將房門關上。
劉啟回到未央宮,立即召來裴康,令他前往明光宮擒下狄炎。
裴康應聲「喏」,說:「稟皇上,明光宮眾侍衛指供下令捕捉臨江王和河間王的,正是那狄炎。河間王身上所受的另四處劍傷,就是狄炎傷的。卑職已然請光祿勳勾大人在長安各城門處設置關卡,嚴防狄炎逃遁了。」
劉啟恨極了狄炎,不僅偷了皇后的腥,還敢下令傷了自己的兒子!
劉啟從牙縫間蹦出一句話:「立即擒拿狄炎,若遇反抗,就地格殺!」
裴康躬身抱揖,應聲「喏」,立即退了出去,吆喝來手下侍衛,浩浩蕩蕩向明光宮蜂擁而去。
劉啟氣咻咻地望著蜂擁而出的侍衛們,從牙縫間迸出一句話:「狗膽包天,竟然公然下令傷朕皇子!朕不殺了你們,皇家威嚴何在!」
自從自己的手下侍衛被裴康帶人帶走,狄炎就心知要出事了。
也不管皇后再三讓他進房商量,狄炎顧自離開明光宮,出了皇宮廚城門,快馬向家裡馳去。
匆匆收拾一下細軟,狄炎立即駕馬車帶著老婆孩子就往城門處趕去。
自然,裴康在明光宮中找不到狄炎,細問之下,才得知狄炎已然離開皇宮了。
裴康這一驚就像奪了他的魂,一面向各城門派出侍衛去把守,一面向武衛中郎將劉洋請求在長安城外戒查可能外逃了的明光宮侍衛總管狄炎,自己急匆匆向未央宮飛也似的跑去。
劉啟聽說狄炎私逃了,氣得大罵裴康當時為什麼不將狄炎一塊兒抓來未央宮!
這裴康也合該被劉啟劈頭蓋臉地罵個狗血淋頭,當時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嚴重的地步,只因心存大家都是一宮的侍衛總管,往後還得見面的,便網開一面,沒有當場拘拿下狄炎。
而狄炎外逃正合了劉榮的心意。劉榮心裡盤算著,狄炎這一逃,便已將所有的罪名應了下來,那王皇后就難有辯白的機會。
若是讓裴康緝拿住狄炎,劉啟一怒之下斬殺了狄炎,王皇后倒可以死稱是宮女誣陷於她。
在死無對證之下,劉啟也不能將她怎麼樣。
況且,劉榮心裡認為,狄炎與皇后的私情,也不干自己什麼事情,狄炎跟自己的怨隙也沒到你生我死的地步,放他一條性命也是對上天好生之德的回應。
還有,讓劉啟多氣氣,才能對皇后王娡生出更大的厭惡之心來!
想到狄炎逃了比抓住來得好,劉榮望了裴康一眼,對劉啟說:「父皇勿動怒再責裴總管,此時抓回狄炎是關鍵的問題。父皇,請讓榮兒隨裴總管一起去緝拿逃竄的狄炎。」
正是存了這一善心,劉榮在日後終於得到了善報,狄炎用自己的性命,來回報了劉榮此時的善念。
劉啟瞅了裴康一眼,哼了一聲,轉眼望向劉榮,說:「也好!只是狄炎武功甚高,榮兒可得當心著點。」
裴康見劉啟盛怒之下,還在關心劉榮的安危,加上今天發生的事情,這太子一位必將重歸於劉榮。見劉啟答應了劉榮的請求,裴康立即向劉榮抱揖而謝:「多謝臨江王不顧安危相助於卑職,卑職感激不盡!」
劉榮朝劉啟一揖,邊往外走邊說:「
裴總管,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們還是快去攔截於狄炎吧!」
劉榮到廚城門處牽出自己的馬,跟裴康一起領著一大隊的侍衛出了廚城門,立時便見劉俊在朝自己這邊望來。
見狀,劉榮故意大聲問裴康:「裴總管,我們現在往哪裡追狄炎去?」
裴康不知劉榮何以要如此大聲問話,但知以劉榮的心智,必有其用意所在,就跟著大聲說:「狄炎乃雁門人氏,必是想帶其家人逃回雁門而去。臨江王,卑職得到回報,狄炎已帶著家小逃出長安城北門。我們就向北追去吧!」
劉榮故意斟酌了一下,說:「逃回老家是常人的想法,狄炎應該會想到裴總管可能往北追他,也許他反而折往他方逃竄呢。這樣吧,裴總管派人分別往北西東三個方向追去,本王往南查去,如此也好預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