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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腹黑狡詐! 文 / 佳若飛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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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向來以孝治天下,如今聽說太后昏迷不醒,自然是焦急萬分,只是給許妃使了個眼色,便大步離開了。

    按道理來說,太后病重,像是許妃這樣的人,都該是前往侍疾的。可是一來因為許妃身懷有孕,頗有不便,可以不去。再者,皇上走之前的那個眼神,顯然也是在暗示她什麼了。

    淺夏原本想著藉著這個機會,就可以先出宮了,哪成想一行人將皇上送出了宮門,許妃竟然是沒有跟著去?

    淺夏半跪在那裡,看著手上的錦袋,一時又沒了主意。看來,自己若是不能當著她的面兒將這手串兒戴上,自己就不可能會平安地走出宮門了。

    淺夏正在頭疼該如何擺脫眼前的困境,便感覺到了手上一鬆,再然後,手中已是多了一株與剛才的那個手串一般無二的珠子!

    淺夏微驚,轉頭看到了那位宮人衝她笑笑,手指在她的手心上快速地寫下了一個許字。

    是許家的人?不也就表示是許妃的人?

    再看她衝自己眨眨眼,唇形動了動,赫然是長平王府四個字的口型。

    淺夏快速地將先前的那一隻錦袋,交到了三七的手上,見她俯下身子,不著痕跡地將錦袋收入懷中,這才放心。

    再抬眼,只見皇上的龍攆已經走遠,許妃也正好轉過了身子,往回走了。

    「雲小姐,本宮近日來實在是覺得有些悶,聽聞雲小姐之前在允州城待過,還去過安陽城,本宮早就聽聞安陽城富庶,卻是從未去過。昨日偶然提及,正好皇上也想起來雲家的小姐曾在安陽城待過,所以,便召雲小姐入宮了。」

    這宮裡的女人說話都是這樣彎彎繞麼?

    淺夏的眼角抽了抽,這既將皇上搬出來,說明了她不能輕易地離開永福宮,同時,又似乎是在無意中將皇上對她的寵愛透露了出來。瞧,自己只是順口一提,皇上就下了旨,這是何等的榮寵?

    「是,不知娘娘想聽什麼?」

    許妃咯咯一笑,聲音清脆悅耳,這樣絕淨的笑聲,倒是與她的年紀和心思,有些不太相符呢。

    淺夏聽著只覺得身上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可也不敢表現出半分的不敬,要知道,在這後宮之中,以許妃的身份,想要對付自己這個小小的民女,可實在是太簡單了。

    「來,先坐。別怕,本宮又不會吃了你。」

    「是,娘娘。」

    許妃的眼神一掃,在其皓腕上停留了一下,「咦?怎麼那手串兒還沒戴上?雲小姐可是不喜歡?」

    「怎麼會?」淺夏連忙笑道,「民女只是覺得這是皇上的賞賜,有些不捨罷了。」

    「誒!既是皇上賞你的,那自然也就是你的了。來,快戴上讓本宮瞧瞧。」

    「是,娘娘。」

    見到許妃如此執意地要讓她戴上那手串兒,淺夏心中更是篤定了這手串兒裡有什麼問題了。當即便動作緩慢地將手串兒拿出來,再輕輕地戴上了。

    許妃的眸光閃了閃,便笑著問了她一些外頭有什麼好玩兒的事?

    一直拉著淺夏在永福宮裡坐了有近一個時辰,皇上再度折了回來。

    「皇上,太后娘娘如何了?臣妾有孕在身,不便侍疾,不知如今可是好些了?」許妃的溫婉柔美,讓皇上滿意地點點頭,眼光瞥到了一旁的淺夏,注意到她已經戴上了那手串兒,眼神微微一亮。

    「嗯,母后沒事了,許是年紀大了,今日陪著幾位公主在園子裡遊玩,受了涼。已經用了藥,沒有什麼大礙了。」

    「那便好,臣妾也就放心了。」

    皇上的眼神又在淺夏的身上盤桓了一下,「時候也不早了。來人,送雲小姐出宮吧。」

    「是,皇上。」

    「民女告退。」淺夏知道,皇上雖然是沒有跟她說幾句話,可是眼神卻是始終在盯著她看,不知道,他到底想從她的身上,看出什麼來?

    這一次,淺夏雖然是有心對許妃動用幻術,可是很明顯,今日這裡沒有能震得住場面的人。許妃既然是有心算計自己,又怎麼會允許自己與她獨處?

    但凡是要做壞事的人,總會有幾分的心虛的!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許妃,亦是毫不例外!

    直到出了宮門,淺夏仍然想不明白,太后暈倒的時間怎麼會那麼巧?永福宮裡的那個宮女,到底是誰的人?

    淺夏一上了馬車,立馬就將那手串兒取了下來,然後再跟三七要了先前的那一串,兩串兒放在一起比較了一下,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同,只是每顆珠子的紋路略有不同,顏色上稍稍有些差異外,其它的,還真是看不出來。

    突然,淺夏就有些不確定自己當初信了那位宮女的,是不是太過草率了?萬一她給的那一串才是有問題的,那豈不是糟了?

    淺夏的身子陡然一僵,身後已是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己剛剛怎麼就那麼確定了那位宮女所言呢?她說是長平王府的人,就是嗎?萬一是梅側妃安插在了永福宮的人手呢?

    淺夏越想,心中的不安越盛,也感覺這馬車是走的越來越慢了。

    總算是到了雲府門口,淺夏動作迅速地下了馬車,由三七扶著,才一抬腳,便

    便又意識到,自己現在應該是一個什麼樣兒的人?應著名兒在外頭養了五年的傷,這應該是如何的作派?

    當即,便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心緒好好地調整了一下,才慢慢地進了府門。

    雲長安看到了桌上擺著的兩串兒有些相似的小葉紫檀時,也是略有些吃驚。

    這小葉紫檀,又名檀香紫檀,乃是紫檀中的精品,木性非常穩定,不易變形開裂。紫檀生長速度緩慢,據聞五年才一年輪,要八百年以上才能成材,硬度為木材之首,系稱帝王之木,非一般木材所能比。也因此,紫檀木的價格,也是相當高的。

    雲長安小心翼翼地將這繩子解開,然後使這些珠子都散落在了一個托盤之中,托盤上放了一層白色的綢緞,將這黑紫色的珠子,更襯得多了幾分的神秘色彩。

    據書上載,紫檀木的木花放在白酒中,木花將立即成粉紅色,且與酒形成較粘的粘狀物,傾倒時能連成線,這既是紫檀木的奇特之處,也是鑒別紫檀木的有效方法。

    雲長安將每一顆珠子都仔細地試探過之後,也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妥之處。

    此時雲蒼璃突然想起了之前的噬心蠱,沉聲道,「淺夏,割破你的手指。」

    淺夏似乎是也猜到了什麼,自頭上取下一支金簪,然後將手指刺破,一滴接一滴的鮮紅色的血,宛若是顆顆紅梅一般,滴落在了那白色的綢緞之上。

    微微有些腥甜的味道,開始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眾人屏心靜氣,似乎是都預料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讓他們不願意相信的事實。

    果然,沒過多久,便自一顆看起來還很是圓潤的珠子中,爬出了一隻極為細小的蟲子,若不是因為將這些珠子放在了白色的錦緞上,怕是根本就看不出來。

    比螞蟻還要小的蠱蟲,很快就爬到了那滴紅梅上。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對於這蠱毒,雲長安的研究,還真是不太多。如今玉離子又不在京中,還真是有幾分的棘手了。

    約莫一刻鐘之後,這珠子上總共是爬出來了五隻蠱蟲,其中有三隻才剛剛爬出來沒多一會兒,便直接死掉了,最終存活下來的,也不過才兩隻。

    雲長安取了一個小瓷瓶,將這兩隻蠱蟲裝了進去,然後直接就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淺夏一蹙眉,雲若谷立馬就跟了過去,眼下還不知道這是什麼蠱毒,所以,雲長安可不能大意了,若是這蠱毒沒研究出個結果來,反倒是讓他自己給中了招,那可就麻煩了。

    雲若奇看著桌上的那幾顆小葉紫檀的珠子,冷笑一聲,「皇上為了對付一個小姑娘,竟然是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倒也真是讓人意外。這樣的皇上,竟然是還能讓紫夜的百姓安居樂業?我想想就覺得諷刺!」

    淺夏默然,是呀,身為紫夜的皇,竟然是心思如此狹隘,連她一個小姑娘,都容不下嗎?

    雲蒼璃則是面無表情地看了雲若奇一眼,冷聲道,「現在的紫夜,你以為還是以前的那個紫夜嗎?」

    淺夏抬眸,顯然是在等著他的下。

    「如今兩位皇子相爭,所謀的,自然是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如今,這兩位皇子的勢力相當,為了奪位,只怕是會不計一切代價。而現在,千雪和蒼溟兩大國,還算是安定,目前來看,暫時沒有對我紫夜出手的打算,可若是一旦被人從中挑撥?」

    「舅舅,您可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小夏,你想想之前的思空。原是北漠皇室所用,怎麼會到了我蒼溟的百姓手中?區區一個紅珠,就有膽子對你母親下手?林家的事,看似是弄了個真相大白,可是,當初要害你母親的幕後黑手到底是誰,不是一直就沒出來嗎?」

    雲若奇的神色也凝重了起來,事關姑姑,也就等於與他們雲家有關,不得不加倍小心。

    「小夏,在你哥哥沒有弄清楚這是什麼蠱之前,你就先對外稱病,只說是受了風寒。你之前一直在南方待著,這初回京城,身體略有不適,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是,舅舅。」

    雲蒼璃看著這個一直以來都讓他十分放心的小丫頭,此時的心底,卻是被狠狠地揪了起來。能讓皇上如此用心,難不成,是他知道了什麼?

    雲蒼璃頭一個想到的,便是蒙天!

    這麼多年來,雖說蒙天一直是被當作了欽犯在追查,可是實際上,若是他真的落入了官府之手,十有**,是要被活著押回梁城的。

    對於蒙天這樣的人,任何一位上位者怕是都捨不得殺,更不可能會放了!

    一想到自己已有兩三年沒有與蒙天見過面了,難不成,他出事了?

    不過,雲蒼璃很快就想到了他的兩個徒弟,桑丘子睿和皇甫定濤。從桑丘子睿的反應來看,蒙天應該是平安無事的。否則,他這個關門弟子,哪裡還有心思來京城淌這趟渾水?

    雲若奇有些疑惑道,「看來那個宮女倒的確是為了幫妹妹了。」

    說著,眼睛再度看向了另外的一串珠子。

    淺夏心中一凜,宮裡那等地方,好好壞壞,真真假假,未必就是那麼容易能分得清楚的。立馬便將自己的手指刺破,看看這一串珠子,會不會有什麼反應了。

    等了許久,也未見反應,不過淺夏向來小心,重生後的她,表面上話不多,而且性子也好,可是實際上,但凡是有一丁點兒可能要招惹到她的細節,她都不

    會放過。

    直接將這手串兒拆了,一顆一顆地散落著,很快,倒是發現了其中一顆珠子有道裂紋。

    雲若奇一驚,直接就將淺夏伸出來的手給按下,「別動!我來看看。」

    「三哥,你別動。還是我來吧。這些年在鳳凰山,海爺爺可是沒少拿那些個藥草來折騰我。再加上了玉神醫的各種試藥的方子,我都就百煉成鋼了。」

    說著,淺淺一笑,還是推到了雲若奇的手,瑩白的指甲,不是很長,可是卻能輕而易舉地嵌入到了那珠子的裂縫之中,再猛地用力一扳,啪地一聲,珠子應聲裂開!

    裡面是一張同珠子顏色差不多的緞子,淺夏微微一怔,這算是什麼事兒?心有狐疑,還是細心地將那小塊兒錦緞展開,總共,也沒有她的掌心那麼大。

    反來覆去地看了幾遍,也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同。

    倒是一旁的雲蒼璃提醒道,「將它浸入水中,再緩緩地到燭前烤了。」

    雲若奇應聲將東西接過,先浸濕浸透了,再拿到了一支燭火前,慢慢地烤著。

    不一會兒,這上面果然就出現了淺淺的字跡。

    淺夏的心底有那麼一點點的欣喜,看來,是有人要送消息給她的。只是,他們又怎麼能肯定,自己一定會看到這條消息呢?

    很快,字跡顯現地清楚了,雲若奇輕聲念道,「吾妻淺淺,見字如面。許妃無心,皇后計深,切記切記。」

    雲若奇念完之後,看了淺夏一眼,再茫然道,「看這意思,應該是穆流年寫的吧?」

    淺夏輕哼一聲,「他的膽子倒是大!竟然是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這麼說,今日他應該也在宮中了?」

    雲蒼璃的神色也是有些莊重了起來,照現在這情形看來,穆流年當時倒是極有可能就在宮中的!只是,那可是白天,他到底是如何混進了宮中的?再有,青天白日,混入皇宮是何等的危險?他堂堂長平王府的世子爺,何苦要自尋煩惱?

    若是一旦被人識破,那可不僅僅是殺頭而已!皇上本就有心除了長平王府,這個時候,一旦被皇上抓到了這樣的把柄,直接給他冠上一個意欲謀反的罪名,也是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再說,穆流年之所以出現在了皇宮,到底是為了淺夏,還是另有所圖?

    如果說僅僅只是為了淺夏的安危,雲蒼璃顯然是不信的!可是,青天白日,他混進皇宮,又能做什麼呢?難道只是閒著沒事做了,打發時光?

    「小夏,如今長平王夫婦不在京中,你今日在宮裡又走了這麼一遭,依我看,那個混小子今晚一定會來找你的。」

    淺夏臉一紅,也不知道該如何應答了。

    「他來也無妨,反正你們之前也曾一起出過門。只是有一樣兒,淺夏,如今無論你願意還是不願意,你們的婚事都已經訂下了,不可能再更改。即便是有機會取消了婚事,你的將來只怕也是更為難測的。」

    淺夏的眉梢一動,舅舅不提醒,她自己都忘了要找穆流年算帳這一茬了!

    竟然是在沒有得到了自己同意的情形下,就這樣的算計自己,看來,自己對他果然是太過寬容了些。

    淺夏走後,雲若奇則是看著那些小葉紫檀的珠子,手扶著下巴,半晌沒有說一個字。

    雲蒼璃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麼,既不催促,也不提醒,就只是這樣靜靜地坐著。

    終於,雲若奇的眼神一亮,顯然是想通了什麼,再抬眼,整個人的臉上,已是有了幾分的笑意。

    「想明白了?」雲蒼璃看著他的樣子,便知道他大概也猜出了幾成。

    「父親,之前總是聽大哥和二哥提及這位穆世子,說他如何如何地了得,原本兒子是有幾分不信的。可是今日一見,兒子是真心服了!能在永福宮裡安插人手,並不困難,可問題是,那人卻是許家的人。」

    雲蒼璃淡淡一笑,「不錯!那人是許家的人。若奇,三兄弟之中,你的身手最好,江湖經驗也是最多的。只是,這人心謀算一道,你卻是遠不及淺夏呀!」

    「父親?」

    「淺夏早就看出了穆流年的本事,對於其在宮中竟然是也埋了暗線,亦是看明白了。永福宮裡,原本該是許妃最信任的人,如今卻是聽命於穆流年,這說明了什麼?」

    雲蒼璃的眉梢微挑,目光探究地看向了雲若奇。

    雲若奇稍怔了一下,然後似乎是有所頓悟,「許家主,或者說是整個淮安許氏,只怕是早已成了穆世子的囊中之物了!這位穆世子,的確是高人一籌。事情總是能算計得如此周密。只怕許妃,至今為止,也不知道她背後的許家,其實早已經捨棄了她這枚棋子了。」

    「不!應該說,是許妃自己先捨棄了淮安許氏。」

    雲蒼璃搖頭,修長的手,捏起了一顆珠子,輕輕地捻動著,「淮安許氏,亦是傳承了數百年的名望大家族,你可知為何無論經歷了幾位帝王,紫夜改朝換代幾次,許氏一脈,卻始終是安然無恙?」

    「但請父親指教。」

    「那是因為淮安許氏,無論是出了多麼尊貴的子孫,都不會太過驕燥。而且,許氏祖上也曾出過帝師、皇后、將軍等等,可是無論是哪一個,都不會在這個位子上待太久。他們都會很是聰明地選擇了順流而下,而非是逆流而上!」

    雲若奇似乎是聽明白了,又似乎是沒聽明白。

    >「許氏曾出過一位皇后,可是那位皇后所出的皇子,卻是並未得到許氏家族的支持,更準確地說,許氏效忠的,永遠都只是在位的主子,認可的繼承人,也永遠都是皇上選定的繼承人。當然,若是遇到了某些特殊情況,就像是當年許皇后所出的皇子也參與奪位之戰。許家人,便都選擇了沉寂。」

    雲若奇倒吸了一口涼氣,「對自己的親人,竟然是涼薄至此麼?若是得不到家族的支持,那難度也實在太大了。」

    雲蒼璃點點頭,對於他的話,自然是贊同的,身在皇室,若是沒有了外家的支持,便等同於一個沒娘的孩子。所受到的欺凌和輕視,可想而知。

    「在你看來,是許家人的性子太過涼薄,感情太過理智。可是在我看來,唯有如此,才可保許氏數百年不倒。無論是朝代更迭,還是新舊交替,戰火和罪責,這樣的事情,永遠都不會燒到他們的身上。」

    「可是父親,您剛剛不是說,現在的許家主,已經是認可了穆世子麼?穆世子並非皇室中人,那他們?」

    「他們現在之所以認可了穆流年,也正是因為許妃這一次,先選擇了保全自己,而不顧及整個兒許家的利益。許家的女兒,向來都是溫婉大方,禮儀周全。無論是嫁與何人為妻,都絕對不會給淮安許氏丟臉。可是這位許妃,卻是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打了淺夏的主意。」

    「父親,孩兒還是不明白。」

    「淺夏第一次進宮,那許妃就已經插手了。若非是有人用計拖住了皇上,只怕那一次,皇上便有足夠的時間和理由來發難淺夏了。也正是因為那一次,她的舉動,徹底地惹怒了穆流年,所以,他才會親自去了一趟淮安。」

    雲若奇此時的表情,簡直就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詞彙來形容了!

    嘴巴大大的張著,幾乎就是可以裝進去一個雞蛋了!

    看到他瞠目結舌的樣子,雲蒼璃就知道,這些消息,他卻一直沒有打聽到。

    好一會兒,雲若奇才極其自責道,「孩兒辦事不力,還請父親責罰。」

    「不必了!這件事情,也怪不得你。穆流年的身手,連皇宮都可來去自如,又豈會讓你跟得上?」

    這話雖然是有些打擊雲若奇了,不過此時,他倒是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被打擊地委屈,本來就是技不如人,何來怨言?只是,這心底對於穆流年的好奇心,卻是愈發地重了起來。

    入夜,涼風習習,燭光搖曳,似乎是在陪著那風兒一同舞蹈。

    三七看著打開的窗子,再看看還在練字的小姐,提醒的話,幾次三番到了嘴邊兒,又都被她給嚥了下去。

    直到看見了一道頎長的身影出現在了屋內,三七才放心地上前將窗子關了,再輕手輕腳地退到了外間兒。

    淺夏抬頭看他,只見其高挑的身材,一襲水藍色的上好雲錦,繡著致蘭花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髮簪交相輝映,讓人不免想到了藍天白雲這樣的組合。

    再看其手上還套著一隻白色的玉扳指,身子在離自己極近的地方站了,身形筆直,一手負於身後,一手卻是橫於胸前,臉上掛著溫溫淺淺的笑,將其烘托成了一位貴公子的卓絕氣質。

    淺夏只是淡淡的掃了一他一眼,便別過了頭,在她看來,那笑容頗有點風流少年的輕佻,還有著一種打趣的意味在裡頭。

    「淺淺,我給你的信,你可看到了?」

    「嗯。」淺夏有些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便再次坐好,手托了下巴,似乎是在想著極其重要的事。

    這種被人忽視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特別是還是被自己的心上人給忽略了,穆流年覺得心裡便有些空落落地,還有苦澀澀的。

    「淺淺在生氣?」募地,穆流年想到了兩人的婚事,這一次,自己的確是玩兒的有些大了!

    這一招,原本也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了!

    穆流年與淺夏相處多年,對於她的性子,自然是看地真切。表面上看起來溫婉有禮,可是實際上,待人接物,卻很是冷漠。若不是自己這五年來的死纏爛打,她也不可能會被自己給打動了!

    自從上一次,自己半開玩笑地跟他提及了婚事,結果卻是遭到了她的否定之後,他回去後,便一直在想著,若是兩人的身份問題不能解決,那麼,他們就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

    可是淺夏的身份,想要往高抬?談何容易?

    具體的手段,穆流年也不是沒有,可是他覺得那樣的話,拖的時間太久,他怕自己會等不及了。事實上,他更擔心的是,若是自己下手慢了,那麼,自己的這個未婚妻,可就成了別人的了。

    這怎麼辦?自己好不容易用五年的光陰才打動了她,若是再讓別人捷足先登了,到時候他找誰哭去?

    特別是在得知了桑丘子睿也到了京城之後,他的一顆心就更是被提的七上八下的,幾乎就是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可是看看淺夏?每晚上睡地是又香又甜,穆流年每每看到她的那副樣子,就恨不能將她的被子給掀了,然後再將她給搖醒了,問問她到底有沒有心?自己都難受著急成那樣兒了,她竟然是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想歸想,哪一次他來,也都只是想一想,氣一氣,在看了她一會兒之後,這種感覺便會被一種滿足感和幸福感所替代。於是,穆流年終於悲哀的發現,他這一輩子,算是栽在了淺夏的手裡頭了。

    「沒有!反正也是已然如此了。再生氣就能改變什

    什麼?」

    「不能!」面對原則問題,穆流年還是很堅持的!

    淺夏可以生氣,可以打罵自己,可以與自己使性子,可是現在他要的這個結果,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再發生什麼改變的。

    「你可是讓你這樣嫁進長平王府,是委屈了你?」穆流年問的有些小心翼翼。

    「不會。」淺夏盈盈一笑,眸底的波光盈盈,一下子便讓穆流年看得有幾分呆了!「再說了,便是我說委屈,不願意嫁,便能不嫁的嗎?」

    「自然不能!」穆流年想也不想,直接就否定道,「你是我的妻子,這輩子也休想再有絲毫的改變。哪怕是你沒有我愛你這麼多,你也只能是我穆流年的妻子。」

    你沒有我愛你這麼多?

    這句話,不停地在淺夏的耳中盤桓,穆流年的話,總是會常常讓她失控,讓她走神,讓她無法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既然如此,你還問這麼多做什麼?」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淺夏只能是輕咳了一聲,不自在地別過臉,「今天在永福宮的那名宮女是你的人?」

    「嗯。放心,她在許妃那裡可是很受寵的,畢竟是有著許家人的身份。許妃也不傻,知道宮裡的人,自是靠不住的,還是自己的人,用著順手一些。」

    淺夏對於他話中的一些暗示,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只是輕蹙了一下眉心,「元初,你今日進宮了?」

    「嗯。」

    淺夏的眉心再緊了緊,「這樣很危險!皇宮是什麼地方?你就不擔心會被人發現了?若是那樣,整個兒長平王府,怕是都要跟著倒霉了。」

    「放心,我自然是有我的法子,萬無一失。」

    淺夏眨眨眼,見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的打算,索性也就不問了。

    穆流年知道今日在宮裡,淺夏受驚了,大掌停在了淺夏的雙肩上,然後開始慢慢地按摩著,「放心,有了這一次,皇上自以為對你算計成功了,那麼短時間內,你就是安全的了。」

    淺夏心底一暖,想著在他的心目中,到底還是自己的安危最重要,臉上不由得一笑,「你且說說,你是如何得知皇上在那手串兒上做了手腳?」

    「猜的!」穆流年聳聳肩,「我昨日得到了消息,要你今日入宮。可憐我扛著這樣的一副身子,母妃又不在梁城,我自然是暫時想不到如何幫你。好在我府中的小葉紫檀不少,雖不能找到一模一樣的,可是相似幾分,總還是容易一些的。至於那錦袋,本就是出自那宮女之手,弄一個模一樣的,有何難?」

    「你有心了。」淺夏淡淡地回應了一句。

    穆流年的眼神一亮,一雙黑眸宛若是星河般璀璨了起來,「淺淺,你總算是知道我對你用心了。」

    對於他這種近似於無賴,卻又讓她心底微暖的說法,淺夏的心裡頭是高興的。

    「說說看,你去過淮安了?」淺夏收回了笑意,轉入正題,長夜漫漫,她可不想就這樣耗在了跟他的會面中,她也是要休息的。再等下去,她怕自己一會兒就得坐著睡著了。

    「嗯。我就知道什麼事也瞞不過你。」穆流年對於她能猜到了自己的動向,一點兒也不意外,當然,也沒有要隱瞞她的意思。「舅舅對於許妃的表現,亦是十分失望。她不顧祖訓,竟然是三番四次地在皇上跟前吹耳邊風,想要讓皇上提攜她的親眷,這樣的表現,對於舅舅他們來說,無異於是自掘墳墓。」

    「你的意思是說,許家主並不認同這位許妃的做法?」

    穆流年輕輕地擁她入懷,然後再將她身上的披風攏了攏,有些責怪道,「你這屋子裡雖然是已經生了地龍,可是你就不擔心會著涼?」

    穆流年看她衣衫單薄,再一想到自己來之前,這裡的窗子還是開著的,臉上便陰沉了幾分。

    「我沒事。身上不是有披風?」淺夏不以為意的態度,更讓穆流年的眸色暗了暗,似乎是在生氣,她這般地不在意自己。

    「淺淺,你下次若是再這樣,我不介意早些將你娶過門。」穆流年說著,便將其打橫抱起,然後快步走向了床榻,溫柔地將她放在了床上,再細心地為其除去了鞋襪,直接一掀錦被,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

    對於這樣有些過分的親暱舉動,淺夏是有些不自在的,可是她也知道在他面前,自己從來就是沒有什麼拒絕的權利。

    穆流年一撩袍子,也坐到了床上,然後再將她緊緊地抱在了懷裡,任其頭枕在了自己的胸前,感受著她切實地帶給自己的重量,和一種很難形容的踏實感。

    「那麼,元初,告訴我,許家主是真的受傷了,還是另有內情?」

    穆流年的唇角一勾,低頭將下巴擱在了她軟軟的青絲上,「怎麼辦呢?淺淺似乎是越來越聰明了!我都捨不得跟你分開了。」

    「不打算告訴我?」

    聽著底下人如此不解風情的反問,穆流年苦笑了一聲,他就知道,不能指望著這個丫頭能對他有幾分的撒嬌,或者是粘人的態度的。

    「舅舅沒事。我先前去了一趟淮安,就是與舅舅商議了後續的一些事。至於這一次,舅舅也的確是遇襲了,只是受了一些輕傷,甚至是連包紮也不用。不過,為了能讓母妃和父王有一個前往淮安的理由,所以,便只能誇大其詞了。」

    「他們?」淺夏的眉毛微微一挑,「這麼說,是有大事相商了?」

    穆流年伸手輕輕地

    自她的頭頂,再沿著秀髮,一寸寸地往下走,終於到了髮梢,然後再由下至上,在他修長的手指上纏繞著,就像是他在用自己的溫情,來不停地騷擾著她的心,纏繞著她的所有情感。

    「嗯。許家有祖訓,許家輕易是不會靠向任何一方的。如今兩位皇子爭鬥的厲害,可是在我看來,現在皇上正值壯年,若是不出意外,再活個一二十年,也是再正常不過的。所以說,現在兩位皇子相爭,必是俱傷!」

    淺夏的身子輕輕一顫,對於穆流年如此精道的眼光,她再次沉默了。

    他總是能輕而易舉地便將事情的厲害關係,層層剖開,這一次,亦是不例外。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選擇了與桑丘子睿的合作?」淺夏不解,明知道捲入皇子的鬥爭,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為何還偏偏要劍走偏鋒?

    「你也說了,我選擇的是桑丘子睿,又不是二皇子?無論後頭是如何做,我都不可能會與那位二皇子有實質性的接觸。我要的,只是給人們一個我與二皇子是一條戰線上的合作者,這樣的一個假象,卻又讓人拿不出確切的證據,甚至是我與二皇子身上的任何事,都是沒有一個銅板的關係的。」

    這麼說,淺夏似乎是明白了。

    他只是想要迷惑桑丘子睿和肖雲放,從而借助他們的力量,來打壓梅家!

    反正,目前來看,他們共同的敵人,是梅家,所以,合作一把,也無不可!可是他偏偏不會給他們留下任何的把柄,和藉以要脅他的短處,所以,真正的主動權,還是捏在了他穆流年的手裡的!

    淺夏癟癟嘴,不得不承認,這個穆流年,真是生了一顆精明絕頂的好腦子,與此同時,還有一顆腹黑得不像話的狐狸心!

    ------題外話------

    說到做到,今天的一萬字送上…接下來,笑話來了,大家鼓掌!

    班主任在講台上苦口婆心的教導學生,其中說道:「我們老師像什麼?我們是蠟燭,點燃了自己,照亮了你們…」

    這時就被小明打斷了:「污染了空氣,釋放了二氧化碳~」

    美人們看完以後,不許說不好笑,不許說我沒有幽默感…囧。難道你們好意思總是打擊我這個脆弱的玻璃心嗎?你們忍心嗎?所以,親們,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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