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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章 劉二 文 / 兩手空空的客人

    劉二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手上空空的,臉色很不好看。他不用說什麼,劉小花也知道他什麼也沒借到。

    這也不奇怪,村子裡現在這個情況,個個顧自已且還顧不過來呢,哪有多餘的精力去幫別人。就算是許諾以後情況好轉,會給再多的好處,也沒有用,這就好像向沙漠裡快渴死的人,借最後一口水,哪怕是答應給他全天下的黃金,也是沒用的。

    陳氏推了劉小花一把,劉小花明知道自已在被媽的坑呢,也只能深吸了一口氣說:「阿二,你別再去求人了。我不想去族學了。」

    劉二看看她,又看看陳氏。緊緊抿著嘴唇。垂下頭「都怪我沒用。」

    劉小花看他這深受挫敗的樣子,也感到心裡很難受,到多了幾分誠懇,說:「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去族學肯定很辛苦的,我腦子又笨,還是你一個人去好了。只要你學得好,家裡有一個人有出息就好了。是誰都一樣。」她越說,聲音不由自主地有越哽咽。可能是情景使然吧。其實她現在想得明白了,去族學無非是識字,要是有心識字學知識,也不是非要進族學才可以,自已完全不用這樣難過。

    陳氏一見她哭了,也不由得眼眶含淚,但表情卻是十分的欣慰,有一種『女兒終於懂事了』的情緒。

    劉小花看著陳氏這樣的表情,卻不由得鼻頭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以前劉小花在家裡,是很任性的,爸爸媽媽的話從來不聽。家裡人不知道為了她生了多少閒氣。如果那時候能早一點懂事,多孝順一點爸母就好了。要是看到女兒這麼聽話懂事,爸爸媽媽也可能會像陳氏一樣這麼欣慰。

    可現在,已經永遠都不能相見了。

    說起來陳氏跟她真正的女兒未嘗不是天人相隔呢。陳氏事事都在為女兒盤算,可卻一點也不知道自已的女兒已經不在人世,這俱身軀裡只是個陌生人。

    劉小花這麼想,便不由得對陳氏多了幾分同命相憐的感情。她決定事情既然已經是這樣,自已身為長女,便有義務代替死去的一家之主,把這個家庭的重擔抗起來。雖然她沒有本事做不成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暫時也不能改變族中的現狀討個公道,可她還是能盡自已一切能力,幫助這個可憐的女人。

    相信同樣的,在某個時空的現代,此時也會有人這樣善待自已的爸爸媽媽。

    這個想法讓劉小花心中微安。

    「阿娘,雖然不去族學了,我還是可以去城裡找工的。現在阿爹不在了,家裡的生活也沒了來源。以後阿二還要去宗學。到處都是用錢的地方。我是長姐,去找工也是應該的,以後賺了錢也好支應一二,不讓阿娘一個人辛苦。到時候阿二好好進學,我好好上工,只要一家人齊心,沒有什麼過去的坎。」

    陳氏聽了,抱著她和劉二痛哭了一場。發洩完了,大家心情都好了一點,陳氏和劉小花一起,開始給劉二準備明天出門要帶的東西。劉二明天就要上路去城裡劉家族學。從山裡去城裡,路上要走好幾天,不快點上路快趕不上。

    收拾好了東西,三個人早早地上炕睡了。

    半夜,劉小花卻迷迷糊糊地被驚醒。她翻個身打算繼續睡,卻聽到院子裡有聲音。像是有人偷偷進來了。她一下子就完全清醒了過來,睜眼向窗戶看去,竟然看到有個人影被雪光印在了窗欞上。

    她正要起身,就聽到旁邊的劉二爬了起來。可他並沒有叫醒劉小花和陳氏的意思,而是很警覺地看向陳氏,然後又向劉小花看過來。

    劉少花下意識地立刻閉上了眼睛。

    劉二確定兩個都還在沉睡之後,才輕輕地下炕向外邊去。

    聽到劉二出去門外後,劉小花才睜開眼睛。她立刻輕輕爬起來,走到窗邊去。劉二和另一個人的影子,都被投在了窗戶上。怕吵醒裡面的人,劉二聲音壓得非常低,比蟲語高不了多少「你沒事啊!那太好了。我還在為你擔心呢,你姐姐都哭成什麼樣了。你怎麼沒事也不回家,半夜跑到這裡來站著,怪嚇人的。」

    劉小花愣了一下,難道說……果然,稍後就聽到了石頭的聲音「我不敢回去。二哥,那個小饕餮是我放的。把那個小饕餮的門弄開,我就跑了。」他聲音又疲憊又慌亂還帶著哭腔。「怎麼辦,我不知道會死這麼多人的。我只是恨我阿爹。就像你說的,要是沒了他,我跟我阿姐的日子會好過很多。我只是想他死的。根本沒想過害其它的人。」

    「什麼叫像我說的。難道你的意思是我讓你去把小饕餮放出來的?」劉二的聲音冷冰冰的,帶著幾分譏諷與不滿。如果不是熟悉劉二的聲線,劉小花完全不敢相信這是劉二說出來的話。「我當時只是可憐你,才感歎一句要是沒有你阿爹,你跟三枝的日子會輕鬆一些,沒想到你卻聽到了心裡竟然跑去,把那個凶獸放了出來!下這樣的狠手!我阿爹也因為你才過世了!」

    石頭急忙說「我。我不是那個意思。這事是我自已干的,怎麼會說是二哥叫我做的呢。我……我是鬼迷心竅……那個老東西,一直折磨我們!可……可沒想到……二哥,我該怎麼辦!……那些人都死了……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別恨我!………」說著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算了。其實這件事也不能怪你。你又不是有心。要怪也只能怪你阿爹太不是東西。我阿爹受到這樣的連累,也是命吧。」劉二沉聲說「我原也沒想到這件事竟然是你做的。別人肯定也不知道。都只說是看守小饕餮的人忘了關籠子鬧出來的事。要是給人知道是你做的,你跟你姐姐還怎麼活?連我忍不住要恨你,更別說其它人。就算你償了命,你姐姐也要背著一世的罵名,族中也不會給你們好過。」

    「我我是絕對不會

    連累姐姐的。可…………那現在怎麼辦?」石頭對劉二即感激又惶恐地問。

    「事到如今也只有一個辦法,你走吧,不要再回來了。」劉二聲音沉穩,有一種讓人相信的力量「這個罪名就讓那個看守小饕餮的人背吧。反正他已經不在世了。家裡也沒有什麼親人。以後逢年過節,你給他多燒點紙錢,就當了報答他的恩情。」

    石頭久久不語,只是很小聲地在抽泣著。想必是捨不得姐姐。畢竟他們姐弟感情深厚。

    劉二低聲勸道:「我跟你不是親兄弟,勝是親兄弟。你姐姐我們家自然會幫忙照應的。我阿姐說她要去城裡做工。她跟你阿姐關係那麼好,到時候一定會讓你阿姐與她結伴同去。女兒家在城裡找事做也不難,做做漿洗什麼的。比起山裡的生活還要輕鬆呢。」

    「可……可我能去哪裡呢?」石頭茫然。沉默了一會兒說「要不然我還是回家去吧。只要我小心一點,一定不會被人知道是我做的。」

    劉二歎了口氣,無可奈何的樣子:「既然你是這樣想,那你就回去吧。我就是為你和阿姐擔心而已。」又問他:「一會兒你回家,要怎麼跟你阿姐說?你阿姐肯定會問,既然沒有事為什麼現在才回來,這麼久你去了哪兒?你現在想想清楚,不要到時候剛回去就漏了馬腳,要知道是你做的,你阿姐還不得嚇死嗎!驚惶失措惹出什麼事,你就糟糕了。」

    「可,可我要怎麼說?就說我在山裡迷了路?」石頭緊張地問,一副完全依賴著劉二的口氣。

    「我們在村子裡長大的,附近的山林哪一片不熟?要迷路,得走到深山裡去才有人信吧?可在那麼遠的深山裡迷了路,你怎麼會這麼快就回得來?這可說不通。」

    石頭急道:「那我要怎麼說呢!你可不能不管我呀!」

    「你小聲點!!」劉二無可奈何地說「這裡不好說,一會兒再吵醒我阿姐和阿娘。我們出去說吧。」

    劉小花震驚地站在原地。

    陳氏在炕上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看到窗戶那裡站在個人,嚇得一下子就坐了起來,見是劉小花站在那裡發呆,氣道:「你幹什麼呢!不睡覺大半夜站在那裡要嚇死人了。」

    劉小花連忙掩飾道:「我,我起夜!」她雖然痛恨石頭,可一方面卻又想到三枝抱著自已哭時的樣子。

    「起夜就起夜,你站在這裡幹什麼!!阿二呢?」

    外面已經沒了動靜,可能劉二拉著石頭出去說話了。「去茅房了吧。」劉小花連忙回到炕上,假裝不耐煩地說:「還不是因為看他不在,知道他佔著茅房,我才只好在屋裡等著的。阿娘你一驚一乍,真是嚇死我了!再嚇得狠一點,我就不用去茅房了!」

    陳氏沒有再多問,喝了一口放在炕邊的茶,躺回炕上一會兒又睡著了。

    劉小花在被窩裡,睜著眼睛。心裡亂七八遭的想著事情。連自已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第二天一大早醒過來,劉二已經在院子裡劈柴了。一夜的積雪被踩得亂七八糟。半夜昨天夜裡有人進來過,又與他一起出去的痕跡都沒有了。

    陳氏在堂屋裡,邊打把乾糧打包,邊囑咐劉二去了外面要小心照顧自已什麼的。一會兒劉二就要走了。離開家去城裡。她做母親的各種不放心。

    劉二也不嫌她囉嗦,時不時抬頭對著陳氏笑,燦爛得叫人眼睛都花了。一派母慈子孝。

    劉小花雖然並不是什麼火眼晴晴,但也看得出來劉二對陳氏是真孝順。一個人對人真心還是假意,是很難隱瞞的。那些聲稱自已被欺騙的,多半都是早有察覺,卻因為各種原因不肯面對現實。

    劉小花現在為難的是,自已應不應該去告訴三枝她弟弟沒死,叫她安心不要再難過了。如果告訴她,話要怎麼說?她萬一要問,自已是怎麼知道的呢?那為什麼石頭不回家呢?

    三枝和石頭一樣,都不是能沉住氣的性子,萬一鬧出什麼事情來……

    她正在猶豫不決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

    陳氏嚇得手一抖,乾糧包就掉到了地上,卻也顧不上急急地說「快去看看,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事?」

    劉二卻站著沒動。劉小花急急跑出去。一出門便看到有個村子裡的人一臉見到鬼的樣子從門口跑過去,邊向村長家那邊跑邊叫「死人啦,死人啦。」

    劉小花心中一跳,連忙向他來的方向跑去。才跑了一段,就遠遠地看到進村的山路下邊有個小雪堆。有幾個早起打算去山裡放獵網的村民,正在圍在旁邊竊竊議論。她走近了才看清,那裡哪是什麼雪包,是從山坡上摔下來,死了一個人。

    可能死的時間久了點,淺雪把人和血都蓋住了。只隱隱約約地露出一點,看不真切。

    村長急匆匆地跑過來,喊:「是誰啊?是誰啊?」

    有人大著膽子伸手把那雪拂開。露出了石頭沒有半點生氣的臉。

    劉小花腿一軟,差點倒在地上。劉二跑過來攙了她一把,望著那邊問:「誰啊?」

    有人說「是石頭。」

    「石頭?」劉二一臉不解「怎麼摔在這裡?他不是去石脈那邊探他阿爹時,被小饕餮吃掉了嗎?」表情即不解又惋惜,自然得沒有半點破綻。

    劉小花立刻向他看去,但很快就收回目光,佯裝沒有任何察覺的樣子。

    三枝得了消息,從家裡衝出來,撲過去抱著石頭嚎哭起來。劉二鬆掉劉小花的手,對她說「阿姐,你去勸勸吧,實在怪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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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劉小花全身都是僵的,一腳深一腳淺走到三枝身邊。怔怔地看著石頭還稚氣的臉,這還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看見死人。那雙無神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嘴唇無助地張開,好像要對她說什麼。別說勸人了,劉小花連自已是怎麼回家的都不知道。她受到的衝擊,並不比三枝小。

    等她回地神來,已經坐在炕上了。陳氏正在一邊不滿地念叨著「我看三枝家裡真是透著邪性,好好一個人,沒被小饕餮吃了,卻在眼看快回家的時候摔死了。」又怨怪劉二「你也不拉住你阿姐。她膽子本來就小,哪裡見過死人。」

    劉二也不辯白,陪著小心說:「我一時忘了。」關切地問劉小花「阿姐,你怎麼樣?是不是還心慌?」劉小花怔怔看著他。完全不能相信自已這面前這個英俊少年殺了人,並且不止殺了人,還能殺得這麼淡定,仿若無事。

    劉二看她這樣,只以為她是被慘死的石頭嚇的,對陳氏說:「不然我去採些寧神草來。我瞧著阿姐嚇得夠嗆。要是得了失魂症就糟糕了。」

    陳氏一聽他這麼說又急起來:「採什麼采,這天色也不早了,你趕緊上路。天黑要是趕不到鎮子上,這天寒地凍的在路上要怎麼過夜?還不得凍死呀?」

    劉二看了劉小花好幾眼,總歸是不太放心的樣子。陳氏見他還在這裡磋磨,趕他說「去吧去吧。你阿姐皮實著呢,沒什麼好擔心的。再說家裡還有寧神花,雖然不如草根好,但也當用了。我昨天夜裡醒了,看到你阿姐直愣愣站在門口,沒活活嚇死,只喝了一口還不就好好地接著睡了。一會兒我就煮給她喝。」

    劉小花腦子裡轟地一下,猛地扭頭向劉二看去。

    劉二也正在看著她。那晦暗不明的眼色,像山嶺上的野狼,閃耀著迫人心弦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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