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佳佳瞬間變了表情,唇角勾起的笑,一止。
若不是空氣裡的酒精分子,她幾乎會懷疑裴逸辰根本就沒喝醉。
指背上被他的指腹貼合著的皮膚,竟然比杯身的溫度還要高。
她尷尬的睨了一眼,試圖動了動手指,力道很輕,足夠感覺到男人手上傳遞過來的氣力有多麼重,重到她根本就抽離不開。
咬牙,一用力。
手沒抽出來,杯子裡的水反倒隨著她的動作傾出了一半,灑在被單上立即濕了一塊。
她急忙伸出空閒的那隻手,托住杯身,這樣的動作,反而很像是兩隻手都將他的手給捧在了手心裡。
郝佳佳有點不高興,下唇扁了扁,飄忽的眼神在手和裴逸辰的臉之間來回轉悠,小聲道:「小舅舅,你的水,再不喝就全撒了。」
裴逸辰灼,帶有目的性的雙目緊緊的凝在她身上,一秒也未曾挪開過,深淵般的黑眸看似沉靜,實則危險暗湧,只要她稍微表達出一點心疼他,或是關心的嘴臉來,他便能頃刻間揉碎了這小東西。
可惜,她仍是害怕。
這種骨子裡帶出的怕意,每一面對他的時候,興許精神都在顫抖,從頭到尾拿他當長輩一樣敬重,這不是他想要的關係。
目前,卻不得不接受的關係。
於他而言,曖/昧。
對她來說,逃避。
「嗯。」裴逸辰輕應了一聲,不帶絲毫情緒的起伏。
撲的視線如影隨形的鎖在她幾多變化的小臉上。
手,微動,更緊的攥住她扣在杯身上的小手。
而後,就著她的手,將水杯送至嘴邊,輕啜。
他喝得很慢,約莫一分鐘,才喝完了半杯水,這一分鐘裡,對郝佳佳來說,卻是說不出口的煎熬。
以至於,下唇快被咬得泛白,抽氣的間隙,貝齒鬆了一瞬,嬌嫩的唇上有了齒印。
裴逸辰瞬時瞇起眸子,郝佳佳唇上的齒印落進眼裡,化作了無形的邀請,身體內一股無名火胡亂的躥動,難耐的慾火迸裂而出,囤積在小腹下,蠢蠢欲動。
卻在此時,他鬆了手。
躺下,抬手遮擋在額頭,喉結大幅度的滾動了一下,似乎在壓制著什麼。
難得重獲自由的郝佳佳,忙不迭的把空了的水杯放在床頭矮櫃上,站起身,怯怯的睨了兩眼裴逸辰閉眼時的臉色。
說:「小舅舅,你要是想睡了,我這就出去。」
等了等,沒人回應,郝佳佳便把這當成了默許,抿著雙唇,躡手躡腳的企圖離開。
「等等。」鬼魅一般的聲音,從身後,追了過來。
她腳下,急剎車般停止,側回半個身,疑惑的眨眼:「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