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哭,越是收不住眼淚。
郝佳佳抬手,胡亂的在臉上抹了幾把,眼眶被擦得泛紅。
嗓子裡堵得難受,抽抽搭搭得導致小臉也顯丹曲。
她哆哆嗦嗦的往口袋裡一摸,一分錢的都沒有!
出的時候換了衣服,零錢沒拿上,身上僅存的,只有一部手機。
翻開聯繫人,她忽然很想在這個無助的時候,聽聽嚴峰的聲音。
然而,耳朵裡聽見的,卻只是枯乏的「嘟」音——
一次沒通,她再打第二通,響了幾聲之後,突兀的聽見話筒裡傳出機械的女聲: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接到郝佳佳電話的時候,林安冉正舒舒服服的躺在沙發上吃冰棍。
明明顯示著通話中,電話裡的人卻一個勁的哭,話也不說。
嚇得她差點被舉過頭頂的一本雜誌給砸了臉。
她翻身坐起來,砸吧了一下嘴,斟酌了一下,說:「要不,我們去酒吧?」
郝佳佳哽咽著抽搭了一聲:「好。」
夜色漸深。
a市最大的酒吧,叫囂的音樂聲劃破了整條娛樂街道。
沉悶而鈍重的重金屬慢搖歌曲敲擊著舞池中搖頭擺尾的人群,散開在四處的霓虹綵燈閃爍出旖旎光線。
有人尖叫,有人歡呼,有人暢快淋漓的歌唱。
升降台的中央,豎著一根鋼管,身著暴/露的舞女依附在其上,扭腰,擺臀,動作大氣,看得人眼紅心跳。
郝佳佳喝了一杯兌了水的威士忌,腦袋逐漸的昏昏沉沉。
她趴在吧檯上,雙眼緩緩的瞇成一條直線,迷濛的視線注視著眼前陌生的環境。
大人的世界。
她想,裴逸辰是不是經常來這些地方,他的世界,她從未去過,兩個人不光是有著年齡上的差距,更有著對社會天差萬別的見解。
所以,親吻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晚輩,對他來說,是不是很稀鬆平常。
「再來一杯。」她把空了的酒杯往前面推送。
酒保遲疑的打量了她,「小姐,你能喝嗎?」
周圍太吵,酒保的聲音,幾乎是用吼的說出來的。
和耳朵有些距離,可聽在已經有了醉意的郝佳佳耳裡,冷不丁的被嚇了一下。
「你說什麼?」她支起上半身,單手撐在臉頰上,也許是腦袋太重,沒撐住,忽的往桌台栽去。
意料當中的疼痛並沒有發生,額頭上,被人墊了一張折疊過後的毛巾。
頭頂,落下酒保驚慌又生氣的嗓音:「我的天!小女孩,你是一個人來的?」
郝佳佳保持著額頭抵在毛巾上的姿勢一分鐘,兩隻手才攤開,拍在身體兩側,勉強的支起身來,瞇著眼看出去:「你說什麼?什麼呀?」
這時,手肘被人撞了一下,她晃了下頭,側過臉去看。
身旁的位置,不知什麼時候坐了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男孩,他舉著酒杯,快速的掃了眼她全身,嘴角斜勾。
「喲,一個人啊,需要人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