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曦臉上這層難看的紅,大概要四天才能褪去,林丹雯就不那麼好說了,至少要一個月才能恢復,這就意味著她近一個月不能侍寢,因此總聽說她在發脾氣,動不動就打人罵狗的。
正楓來萬卉園探望靈曦的時候,她臉上的紅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正楓自然也聽說了靈曦被下毒的事情,可內眷的事情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含糊的安慰了她幾句,囑咐她要小心而已。
靈曦一邊逗弄著籠裡的松鼠,一邊笑道:「你看,這只松鼠比剛買來的時候,似乎長大了一些。」
正楓抓了一把松放在手裡遞到籠邊,惹的那小東西用前爪來抓,「它成天在你跟前,你自然感覺不出它有多大變化,不過確實長大了許多,當初買的時候,我還擔心小養不活呢,想不到你把它照顧的這樣好。」
靈曦若有所思道:「若是在野外,到了冬天,這麼小的松鼠,日一定很難熬吧?」
「也不怕的。」正楓將松一點一點放在籠裡的小碗裡,「在野外像這麼大的松鼠,都有父母照顧,餓不死的。」
「說起冬天,我倒想起件事情想問你。」她似是隨口道:「這園名叫萬卉園,花草樹木種類繁多,為何獨獨沒有梅花?」
正楓的臉僵了僵,這才有些遲疑道:「說起這個,還和一樁舊事有關。王爺的母妃淑妃娘娘,早些年被人誣陷與侍衛有染,連王爺都差點性命不保。後來淑妃娘娘被賜了白綾,就在她自己宮裡的一棵梅樹上自縊了。王爺睹物思人,許多年以來一看見梅花便傷心憤怒。所以府中養的花草雖多,但是卻從來不種梅花。王妃知道此事後,還讓人將沈府的梅樹全都砍掉了,為的也是怕王爺過去看見難過。」
靈曦不自覺的絞緊了手中的帕,她就知道沈夢茵沒那麼好心,幸好自己沒有莽撞行事。看來,她終於還是按捺不住了。
正楓剛走了沒多會,沈夢茵便來園中探望她,靈曦忙戴上了一塊面紗遮了臉。沈夢茵的神情顯得比自己還要焦慮,「沒想到會出了這樣的事情,也不知是哪個不要命的奴才幹的,倒是讓你受苦了。」
靈曦淡淡笑道:「我自打來到王府,自知身份卑微,一向小心翼翼不敢得罪人,便是林姐姐雖不大喜歡我,卻也沒有下毒害我。這次連累她也一起中了毒,倒讓我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沈夢茵皺著眉頭道:「妹妹心裡可有懷疑的人?」
靈曦搖了搖頭,「這個,我還真是不知道該懷疑誰。」
沈夢茵苦笑了一下,「若說第一個該懷疑的人,應該是我了。」
靈曦忙起身恭敬道:「王妃這樣說,實在讓我惶恐。我自入了王府,王妃多番照顧庇護,我感激還來不及,又哪裡敢懷疑王妃。」
沈夢茵又道:「難得你能這樣想,可別人卻不見的能如你這般通透,那兩個做糕點的廚娘,都是我從沈府帶來的,搞不好別人還以為是我吃醋嫉妒想害你呢。」
靈曦心裡冷哼一聲,心想若有機會害我,你也一定不會錯過的,當下卻也仍舊恭順道:「廚房裡人多手雜,糕點被別有用心的人碰過也不是不可能,王妃不必多心。」
聽她這樣說,沈夢茵臉上有了欣慰的笑容。
聽一旁的碧月插嘴道:「還是夫人通情達理,今天我們去看那姓林的,她就很給了我們一通臉看,八成心裡是認定了下毒害她的人就是王妃,真沒見過那麼一根筋的人。」
靈曦乾咳了兩聲,沈夢茵忙斥道:「胡說什麼呢?她好歹也是這府裡的主,你怎麼能說話這樣沒規矩!」
碧月紅了紅臉,「是,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
沈夢茵又向靈曦笑道:「你千萬不要多心胡亂猜疑,雖然你和林妹妹暫時不能侍寢,得益最多的是……但想來此事也一定不是何妹妹做的。我一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決不讓兩位妹妹白白受了委屈。」
靈曦淡淡一笑,沈夢茵這是想將火往何玉柔身上引,可惜林丹雯不受她蠱惑,自己當然更不會讓她得逞,這女人專會幹這挑撥離間的事情,然後在一旁看別人鬥得死去活來。
她假裝沒有聽懂沈夢茵的話,柔順回道:「王妃放心吧,何姐姐出身高貴,是有教養的名門閨秀,斷然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沈夢茵眼神莫測的掃了她一眼,迅速換上一副滿意的笑容,意味深長道:「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也不過是白囑咐兩句而已。」
靈曦笑了笑,外面竹瓊進來福了一福,「夫人,二夫人來了。」
靈曦忙起身相迎,何玉柔進門看見沈夢茵,目光閃了閃,先向王妃請了安,這才關切的問:「聽說妹妹中了毒,如今可好些了?剛才我去林妹妹那邊,見她正在發脾氣,東西砸了一地。嘖嘖嘖……往日裡那樣如花似玉的一個人,如今臉紅的像是……簡直慘不忍睹,也難怪她心情不好。」
沈夢茵冷冷道:「養病最忌心火焦躁,如此怕是更不容易好起來。」
何玉柔似乎覺得很惋惜,「可不是嗎,我也是這麼勸她的,可她好像聽不進去。也是,像林妹妹那樣愛美的人,偏偏又是傷了容顏,讓她怎能不氣?」
靈曦摘下面紗,拿了把鏡自顧自照著,「那天的糕點我只吃了一小塊,幸而吃的少中毒淺,這兩天吃著藥,臉上倒是好了很多。」
何玉柔也湊過來瞧了瞧,笑道:「可不是嗎,你這比林妹妹的輕多了,不過蘇妹妹你皮膚白,這一層紅暈,倒像是撲了層淡淡的胭脂,倒襯得你越發的嬌媚了。」
靈曦也有些自嘲道:「
姐姐說笑了,妹妹本就陋質,到底是損了容顏,這下越發不敢見人了。」
何玉柔接過話去,有些憤憤道:「說到這個才讓人心寒呢,女最珍愛的便是容顏,想不到那下毒之人居然用這麼損的毒藥。」然後又歎道:「真不知道我這牙疼病犯得是不是時候,究竟是福還是禍。這知道的自然不會說什麼,這不知道的一定會在背後胡亂猜疑嚼舌根。妹妹你可千萬不要聽人胡說八道,讓人挑撥了去。」說完還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正在飲茶的王妃。
何玉柔說話一向是這樣,十分話只說分,或者只開個頭,讓人往下接。今天林丹雯不在,自然沒人和她一唱一和的。靈曦知道她今天來的目的,她是撇清自己來了,恰趕上王妃先她一步,有些話不便明說心裡不自在了。她八成猜中了王妃此行的目的,是想將髒水往她身上潑,這才如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