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此時站起來笑道:「好了,話說多了難免傷和氣,我們出去走走,到湖邊看看,那溫泉水養的荷花還開的很茂盛呢。讓小廝們摘些新鮮的花朵,拿到屋裡去插瓶也不錯。」
四個人隨著王妃出了駐春亭,唐心玉緊跟著王妃,靈曦走在最後面。她心情不好,也沒什麼心思賞花,不過是王妃這樣說了,不得不跟隨罷了。
那荷花池旁一叢假山,因這地方地氣暖,許多爬籐類的植物還籐葉茂密的覆蓋著山石,看上去一片蔥翠,漂亮的很。
幾個人在湖邊閒聊,靈曦和何玉柔站在山石旁,唐心玉跑過來試著伸手去夠水裡的一朵荷花,怎麼都是差那麼一點點夠不著,便回頭說:「蘇姐姐,你看前面那朵荷花開的多好,我差點就能夠到,你拉我一把可好?」
靈曦沒有伸手去拉她,只是勸道:「岸邊濕滑,你可小心著些別掉進去,要什麼讓小廝去採好了。」
何玉柔拉著靈曦去了一顆柳樹下,站的遠了些,輕聲笑道:「她如今是王爺的新寵,我可不想沾上什麼事說不清楚,還是離的遠些的好,你覺得呢?」
靈曦淡淡一笑,「何姐姐多心了,這麼多人都看著呢,她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
何玉柔輕哂道:「剛才不就要摘荷花嗎?你要真去拉她,這要是一腳滑進水裡,硬說是你推的她,你認為這些人裡,誰會為你作證?」
靈曦心裡一冷,可不是嗎,王妃即便不偏袒誰,也絕對不會幫她,最多說是沒看清楚,但林丹雯就難保不會落井下石,以何玉柔這樣圓滑的性,更不會為自己出頭,到時候還真是有口難辯。當下心內微歎,面上露出一絲苦笑。
何玉柔為不屑的哂道:「我覺的她不見得是真和你要好,唐心玉想在府中站穩腳跟,現在惟一能靠攏的人就是王妃,她只有為王妃出力,才能得到庇佑,否則,僅是一個林丹雯就夠她受的。」
靈曦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若真如你所說,那接下來我們個人都是她要暗算的對象。」
何玉柔笑道:「這些小伎倆,我還不放在眼裡,倒是你,別被她甜言蜜語的示好給迷惑了就好。」
靈曦會心一笑,「你也不要大意,王妃不會選一個笨人當武器。」
正說著,天空突然投下一片陰影,靈曦抬頭,見是王爺的那只海東青在天空翱翔,那對大翅膀,遮天蔽日的,讓人看著都覺得害怕。
靈曦抬手遮在額前望天說:「看那大鳥多兇猛,小廝說是王爺親自馴養的呢。」
何玉柔也抬頭道:「你幾天沒來東院了?這是頭一次看見它吧?這畜生這兩天一直在天上飛,膽小的丫頭看見它就嚇的躲起來。」
正說著,就見那海東青在空中盤旋幾遭,突然眼神銳利的望向湖邊她們剛才站過的地方,一俯衝下來,向著站在假山旁的林丹雯直撲了過去。
林丹雯哪見過這種兇猛的禽獸,當下便嚇傻了眼不知所措,旁邊的幾人一時弄不明白怎麼回事,也都傻愣的站在一旁,連呼救都忘了。
好在身旁的小丫頭錦雀還算機靈,關鍵時刻用力一撲,將林丹雯撲倒在地,那禽獸的一隻爪抓過錦雀的肩膀,瞬間便將她的衣衫撕成了碎片,一條玉臂也被那鐵爪抓的血肉模糊。錦雀慘叫一聲,埋頭壓在林丹雯身上一動不敢動。
眾人一陣驚呼,那海東青瞬間落在林丹雯剛才站立的地方,伸爪從那繁茂的籐葉裡抓出一隻兔,瞬間又飛回了天空。
林丹雯半天才被人扶了起來,錦雀也疼的滿頭冷汗,王妃急急的跑過去問道:「怎麼樣,可傷到了哪裡?」
林丹雯搖了搖頭,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只渾身無力的望著錦雀血紅一片的肩膀吩咐道:「快,快去請府醫……」
眾人這才小心的將錦雀送了回去,這裡林丹雯被兩個小丫頭攙著,有些站不穩。王妃忙讓人將她扶至一塊山石旁坐了,讓她緩緩神再說。
靈曦和何玉柔這時也趕了過來,見林丹雯並沒受傷,只是受了些驚嚇,也鬆了口氣。
何玉柔別有深意的望了靈曦一眼,林丹雯剛才遭襲的地方,正是她們倆起先站的地方。靈曦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心裡一陣後怕。若論這防人的本事,她著實不如何玉柔。
她們輪番安慰了林丹雯幾句,見她臉色蒼白,神情木木的,也不知聽進去沒有,半晌一句話也沒說,坐了一會,便急匆匆的回去了,大概是惦記著錦雀的傷吧。
這邊王妃有些焦急的問道:「這可真是……剛才那籐蔓裡究竟有什麼?事發突然我也沒有看清楚,你們可都看見了?」
何玉柔哂笑道:「王妃不如讓人好好查查,為什麼這籐蔓裡會有兔。以林妹妹的性,肯定會將此事告到王爺那裡,王爺那裡可不是那麼好矇混的。」
靈曦也附和著點了點頭,蕭祺若是知道有人敢利用他的海東青害人,那人便是有九條命,也得掂量掂量後果。
王妃像是有些心焦,「本來是想讓大家一起在園裡玩玩,誰知發生了這種事情。此事你們也別胡亂猜想,我定會讓人嚴查給林妹妹一個交代。」
何玉柔說:「那我們就不打擾王妃查事情了,先行告退。」說著向靈曦使了個眼色,靈曦忙也一同告了退。
兩人慢慢的在園中走著,何玉柔問:「剛才的事你怎麼看?」
靈曦想了想說:「既然籐蔓裡有東西,怎麼我們沒有覺察到?倒是那鷹先發現了?」
何玉柔笑道:「海東青
眼神銳利,最擅長的就是獵草叢裡的動物,一有點風吹草動,就能立刻發現活物。剛才那隻兔被抓起來的時候,我看見它身上好像有傷,應該不是死的。那兔被人傷了,但是傷口肯定被清洗過,所以我們沒有聞到血腥味,可是它沒死絕,被丟在籐蔓裡就會疼的掙扎,它一暴漏,那海東青便發現了。」
靈曦微微點頭,「姐姐分析的有道理,只是此事若是王妃去查,怕是……」
「那怎麼辦呢?」何玉柔似乎也很無奈,「林丹雯若是信不過王妃,那麼此事最多交給樓忠去查,可若查到最後,有人說那兔是準備宰殺了做吃食的,不小心讓它給跑掉了,怎麼找都沒找到,沒想到會躲在湖邊的籐蔓裡,你說怎麼辦?大不了就是將廚房的人給教訓兩句算了,難道還真為這疏忽殺人嗎?」
靈曦問:「依姐姐的意思,那此事根本就查不到真相,最後一定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林丹雯也就只能白吃了這啞巴虧?」
何玉柔搖了搖頭,「今天換做是誰,都是一樣的下場,不過以林丹雯的性,她必不會這麼善罷甘休。」
靈曦歎道:「這也毒了些,上次想讓她毀容,這次又想要她的命。」
何玉柔回頭眼神鋒利的望了她一眼,「你錯了,王妃這次並非是針對林丹雯,而是我們個人,只要我們其中一個受了傷,她就沒有白忙活。在王妃看來,我們個都是她的眼中釘。而唐心玉,只是擋在她面前的一把刀而已。」
靈曦倒抽了一口冷氣,何玉柔確實說的沒錯,她一時就有些怔怔的。
到了岔口,何玉柔停下來說:「我的瑤雪苑快到了,你要進來喝杯茶嗎?」
靈曦想了想說:「算了,改天再去叨擾姐姐吧。」
「也好。」何玉柔點了點頭,「王爺明天就要帶我們入宮謝恩了,你也回去做做準備吧。」
靈曦這才想起還要入宮謝恩這檔事,當下也急急帶著玉芍會了蘭馨苑,準備明天要進宮的衣著。畢竟是面見天,雖然是妾,也不能隨意了惹人話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