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笑在躺足了兩個月以後,終於如願以償拿起了木劍。古劍譜上面的招式她練的很熟,甚至還能結合現代武術的特點進行變幻。古劍譜的招式並不多,前前後後只有十八種招式,但從不同的角和不同的方向,每一招似乎都能變幻出不同的招式,這是這套劍法最精妙的地方,也是令肖笑讚不絕口的地方。
經她變幻後的劍法看似凌亂得沒有章法,但一招每一式都配合得天衣無縫,明明是攻勢,卻看不出有什麼強勢的地方,明明是防守,卻處處帶給人險象環生的錯覺,不知不覺中就驚出了一身冷汗。
此刻,藍莫就有這種感覺。他看著樹蔭下的小身影流暢的劍法和步伐,濃眉緊鎖,心裡的疑團漸漸變大。這才半年不到,這孩的劍法怎麼進步的這麼快?最詭異的是,她的劍法不完全是出自無神殿的長老之手,那樣奇怪的劍法,他從來沒有見過,但卻又莫名的覺得熟悉。
肖笑不經意間回頭,看到了大樹底下的藍莫。她微微一驚,很快收了劍,滿臉堆笑的擦了擦臉上的汗,樂呵呵的說道:「藍莫師兄,你怎麼沒去上早課呀?不怕長老責罰嗎?」
藍莫笑了笑,走到肖笑面前站定,緊盯著她黑亮的眼眸,淡淡的說道:「笑笑,剛才看你的招式很奇怪,你練的是什麼劍法?玄德長老似乎沒教過我們吧?」
肖笑咧了咧嘴,不著痕跡的說道:「我喜歡武術,可以長老教來教去總是那幾招,我覺得不過隱,就自己編了一些招式,怎麼樣,好不好看?」
藍莫怪異的看著肖笑眉眼彎彎的笑臉,不置可否的說道:「好看?你當這是在跳舞呢,稍有不慎那是會走火入魔的!好在你沒有修靈,如果只是單純的論劍法和招式,呵,不得不說,還真是挺好看的。」
肖笑瞇了瞇眼,甜甜的笑道:「就是啊,我只能修武,不能修靈,怎麼說也要在劍術上面佔點先吧?」
「嗯,好好練,再過一個月就要舉行劍術大賽了,到時候笑笑也可以上台和眾位師兄弟們一較高下,呵呵!」藍莫伸手揉了揉肖笑已經長到脖的短髮,愉悅的笑了起來。
「對呀對呀,聽說勝者還能得到大司宗親授御劍飛行之術呢!藍莫師兄,你也可以御劍飛行嗎?」肖笑抱著木劍,歪著腦袋問道。
藍莫眸光黯了黯,淡淡的說道:「御劍飛行也分幾種,若只是以靈力控制劍體承重飛行,一般的元悟者都能做到。但若是以幻靈控制劍體,別說是御劍飛行,還能隔空斬物,這樣的修為只有部分戰將級別的人才能做到,也有的人終其一生也無法做到真正的御劍飛行。無神殿除了幾位長老和經大司宗親自傳授的弟以外,也只有南宮辰羽能夠做到。」
「幻靈又是什麼?」肖笑好奇的問道。
「幻靈是靈力的一種,是以人的意念變幻出來的一種能力,並非天生就存在,需要機緣巧合才能覺醒幻靈。所以說,這種能力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肖笑咂了咂嘴巴,腦裡飛快的想著「意念」這個詞彙,一個大膽而又荒謬的想法在她的腦海裡形成。既然只是用意念就能做到御劍飛行,她為什麼不可以試試?
看見肖笑一雙黑眸滴溜溜亂轉,藍莫失聲笑道:「笑笑,你不會又想跑到後山偷偷摸摸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我可告訴你,上次是多虧了南宮辰羽拼著被青鸞反噬的危險才能把你從龍穴寒潭上救回來,這回你要是再掉下去,就直接喂黑螭了!」
肖笑拚命眨巴著大眼睛,不自覺的伸手揪住藍莫的衣擺,沉著小臉問道:「你說什麼?青鸞反噬什麼?黑螭又是什麼?」
藍莫猛一翻白眼,無語的摸了摸鼻,一邊暗自懊惱,一邊歎聲說道:「南宮辰羽從不輕易召喚靈獸,因為青鸞是上古神獸,它的靈性非常人所能控制,南宮辰羽若是貿然召喚它,輕則自己的靈力反被青鸞所吞噬,重則法力盡失,全身衰竭而死。上次在後山,他為了救你,不惜召喚青鸞護體,想不到卻因禍得福,不但沒被青鸞反噬,反而得到了它的認可,真不知道是你的幸運還是他的幸運。至於黑螭,是盤居在龍穴寒潭裡的一隻怪獸,沒人知道它在裡面呆了多少年,只知道它兇猛,連神殿長老都不敢輕易與它交手,所以那座山頭現在成了禁地。」
肖笑緊緊抓住藍莫的衣袖,小臉乍青乍白,幽黑的眼眸像汪了一潭冰水,帶著絲絲寒意,靜默無聲的緩緩流淌。
察覺到了肖笑的異樣,藍莫擔心的問道:「笑笑,你怎麼啦?」
肖笑猛一抬頭,咧著嘴搖了搖頭。似又想起了什麼,她急急的說道:「藍莫師兄,我可以再去後山看看嗎?我很快就回來,保證不被少主發現!」
「絕對不可以!」藍莫神色一變,嚴肅的說道:「笑笑,私闖禁地者會被逐出無神殿,正因為如此,南宮辰羽才會冒著生命危險,召喚青鸞到山崖下面去救你,他都沒有請長老幫忙,就是因為不想讓你被逐出山門。笑笑,你還要辜負他的心意嗎?」
肖笑頓了頓,緊抿著唇默默的低下了頭。
藍莫歎了口氣,摸了摸她的頭,輕聲說道:「笑笑,大家都很關心你,如果你不想讓我們擔心,你以後就乖乖的,不要再去後山了。上次傷你的人,南宮少主已經下令讓玄德長老親自去查,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在這件事查清楚以前,你就好好呆在這裡,哪兒也別去,知道嗎?」
肖笑悶悶的「嗯」了一聲,嘟著嘴小聲說道:「藍莫師兄,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少主什麼都不跟我說,我就像個傻瓜一樣!」
藍莫張了張嘴,別過頭淡淡的說道:「別胡思亂想了,進去吧,外面熱。」
肖笑點點頭,轉身慢慢吞吞往回走。走了幾步,她回頭望一眼正望著她發呆的藍莫,揮
了揮手,幽幽的歎道:「藍莫師兄,我去前面廚房幫忙了,晚一點才會回來,你別告訴少主我在柴房劈材噢。」
藍莫神色複雜的揚起手,又緩緩垂了下來。
肖笑悶悶不樂的走到廚房門口,主廚的安師傅老遠就笑瞇瞇的喊了起來:「笑笑,你來的正好,山上來了客人,小李昨兒回鄉探親還沒回來,今天的柴火怕是不夠用了,你能幫我去柴房劈幾捆柴火嗎?」
「哎,知道了,我這就去!」肖笑應了一聲,拖著木劍轉身往柴房走去。
門口忙著洗菜切菜的安大娘從盆裡撈了一隻紅通通的西紅柿在圍裙上擦了擦,跑過去拉住肖笑,慈愛的說道:「好孩,天兒熱,吃個柿解解暑。」
肖笑伸手接過,咧嘴一笑,歡歡喜喜的跑到了柴堆旁。
「唉,多好的孩,怎麼就是個天殘呢?」安大娘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天殘又怎麼了,笑笑多可愛,比那些世家弟要乖巧懂事的多!再說咱家少主不也挺喜歡她的嗎,連大公都對她另眼相待,這丫頭將來怕是個有福之人呢!」安師傅探頭從小窗口看著肖笑嘴裡咬著碩大的西紅柿,手裡費力的抱著一捆柴,整張小臉被一片紅擋了個嚴實,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
安大娘重新走到水井旁,嘮嘮絮絮的說道:「今兒倒是奇了,老宗主竟然派大爺親自上山,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你一個婦道人家瞎操什麼心吶,往年這個時候少主總是會下山去住些日的,許是因為笑笑的腿傷耽誤了些日,老宗主派大爺上山來接他了唄!」安師傅不以為然的說道。
安大娘一聽這話,眼神一亮,呵呵笑道:「老頭,你說笑笑這丫頭成天扮成男孩的模樣,少主明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也不幫她換回女裝,這是為啥呀?」
安師傅眼一瞪,手裡的勺往鍋裡一搗,乍呼呼的說道:「我哪個知道這是為啥,誰知道少主是怎麼想的?他也就一個半大的孩,哪來那麼多想法!我倒是覺得笑笑那張小臉兒長的俊,還是扮男裝比較好!」
「說的也是,這要是打扮打扮,還不知道會迷死多少人呢!」安大娘撇撇嘴,回頭看了一眼柴堆中間的小身影,忍不住又是一聲歎息。
肖笑不知道這邊已經因為她有了一長篇話題,她一手握著柴刀,一手抓著西紅柿,咬一口,手起刀落,一截木材從中間破開,脆崩崩的,渣兒都沒有。
熟能生巧,她已經幫著這對夫妻劈柴擔水好幾個月了,安師傅和安大娘夫婦以及廚房裡所有的夥計都喜歡肖笑,她的謙和、禮貌、勤快、乖巧都讓他們讚不絕口。肖笑每次過來幫忙的時候都是在早課和午飯後,趁南宮辰羽不注意的時候溜到廚房和柴房幫忙。廚房只有七八號人,卻要負責幾人的伙食,忙的時候他們連一口水都顧不上喝,連如廁都是一小跑著去。肖笑沒事的時候便會過去幫忙,這樣一來,她便成了廚房裡一朵不可或缺的花朵,人人都喜歡看見她,也就集體幫著她瞞著南宮辰羽